滬市,梅花樓,物資運轉中心。
李群將王天奎的事情報告完畢之後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陽的表情變化。
原本李群已經做好了被對方劈頭蓋臉怒斥一頓的打算。
但是,今天陳陽卻表現的有些異常。
「李主任,這件事你們沒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王天奎不是在你們手裡出事的,即便是追責也追不到你們身上。」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做事小心點。」
「好了,你早點回去吧。」
居然這麼輕易就放自己離開了,李群內心真是驚喜交加。
原以為這一次王天奎的事件,陳長官肯定會大發雷霆,想不到等來的卻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呃,只是,陳長官不發火,李群怎麼感覺心裡沒底呢。
這傢伙睚眥必報的性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寬宏大量了。
「李主任還有事?」看到李群遲遲不肯起身,陳陽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李群暗罵自己賤的慌,長官不罵兩句自己還渾身難受...
「職部回去一定好好約束下屬,絕不會給長官惹麻煩。」
說著,李群起身離開辦公室。
咚咚咚,李群剛剛離開,梅機關副機關張晴氣慶胤敲了敲門。
「陳桑似乎有些不高興啊,還是因為沒能弄死那個女人...」晴氣慶胤走進辦公室,看到陳陽板著臉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
「晴氣君,請坐。」
「那女人,誒,算她運氣好...」陳陽有些懊惱的說了一句。
晴氣慶胤笑道:「呵呵,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三井君都做好準備了,關鍵時刻,南田雲子居然沒動手。」
「這個顧清歡的確有兩把刷子哈,居然知道先下手為強,先殺了王天奎,打了南田雲子一個措手不及。」
陳陽鄙夷道:「切,那個蠢女人以為陪黑田睡一覺就能對付的了我。」
「她也不想想,黑田那種蠢貨就是一根筋的讀書人,他能做什麼,不就是安排個人盯著我。」
晴氣慶胤看了一眼門口,小聲說道:「陳桑,我也奇怪,你明知道中村小姐是一根釘子,怎麼還把她帶在身邊。」
「晴氣君,你別小看這枚釘子,你以為沒有夫人的默許,黑田會這麼大膽子插根針在我身邊。」
陳陽微笑道:「把她擺在這裡,我安心,黑田安心,夫人也安心。」
晴氣慶胤怔了怔,瞬間便反應回來,朝陳陽笑了笑。
「對了,我下來是想問你,三井君想知道你下一步怎麼打算?」
「讓三井君在南田雲子身邊好好待著吧。」陳陽輕笑道:「這女人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氣。」
「這一次她沒撈著半點好處,反倒是便宜了黑田。」
晴氣慶胤奸笑了幾聲。「陳桑要是對南田雲子感興趣,只要釋放出一點點信息,我敢保證,她一定會洗乾淨,在床上等你。」
陳陽擺了擺手:「算了,這女人我可沒什麼興趣,也就是三井君,沒見過什麼好豬肉。」
晴氣慶胤附和著笑了笑,不咸不淡的扯了兩句之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兩人此時的談話要是被南田雲子聽到肯定會大驚失色。
她以為她布下了一個死局,能夠通過顧清歡把陳陽扯進來,卻不知道,陳陽早就做了準備,就等著她的死局計劃成功。
要知道,不只是南田雲子看出了王天奎的口供有問題,陳陽也看出了王天奎的供述不盡不實,也就是李群這個二百五把這份報告當寶貝。
李群走之後,陳陽馬上找到晴氣慶胤。
晴氣慶胤以前在特高課待過,這個三井是他的下屬。
原以為收買三井需要花上一個大價錢,誰知道價碼遠比預想中的要低。
就是三井提出了一個奇怪的條件,他想要南田雲子...
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居然想出毀掉她之後再得到她。
陳陽實在是有些看不懂這個三井的腦迴路。
還是日本男人腦子構造跟正常人不一樣...
一直以來,南田雲子以為她設計的死局天衣無縫,只要證實顧清歡是紅黨,那麼陳陽就脫不了干係。
畢竟是陳陽大張旗鼓的為她開脫,還在刑場上作秀,弄得幾大情報機關都認為顧清歡沒問題,要是被南田雲子查出她有問題,那就是等於打了所有人的臉。
然後藉助土肥圓的威望,即便夫人有心幫這個外甥,她也不能明著保他。
一個有紅黨傾向的運輸主管,帝國高層肯定不會允許他坐這麼重要的位置。
而陳陽就這麼一直靜靜的看著南田雲子表演,他想看到最後一刻大家都亮出底牌的時候,南田雲子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一個構陷上級的罪名她背不背得起...
本以為她是獵手,陳陽是獵物,想不到,結局恰恰相反,陳陽才是那個獵手...
不過,所有計劃都因為王天奎的死而流產。
南田雲子懊惱不已,陳陽更是失望,也不知道是南田雲子命不該絕還是自己小看了顧清歡。
當然,陳陽也算不到,王天奎居然會選擇自殺來幫助顧清歡擺脫嫌疑...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陳陽抬頭一看,愣了一愣。
「大寶,你怎麼來了。」門口站著的赫然是陳記商行的經理林天寶。
「老闆,顧小姐走了,留下一封信要我交給你。」林天寶神情頹廢,語氣更是喪到沒朋友...
「她給我留了一封信?」對於顧清歡的突然離開陳陽倒也不覺意外。
紅黨知道她隨時有暴露的風險,肯定不會把她一直擺在明面上。
畢竟你見過哪個干隱蔽戰線的明成這樣,天天被特高課針對。
而且,頂流工作室跟陳陽是合作關係,不是上下屬關係,陳陽本來也沒指望靠這個掙多少錢。
所以,顧清歡一直都是自由的。
陳陽接過信,撕開之後,裡面是一張藝術照片以及一張兩萬大洋的支票。
陳陽拿起相片,這是顧清歡的一張藝術照,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清秀的字跡..
「後來啊,一個清晨,大霧散盡,不止清晨,不止大霧...」
「除了這些,沒別的話了?」陳陽翻看著照片問了一句。
林天寶更鬱悶了,幽幽的說道:「她跟我說,我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