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楨聞言看向陳陽，眼神之中露出一股勝利者的驕傲氣息。
似乎在說，這場決戰，我死了，但是，我贏了...
「哈哈哈，這是個好消息，該喝一杯。」
陳陽看出了宋義楨行動不便，將酒杯塞入他的手中。
宋義楨艱難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氣息順著喉嚨流到體內，那股突如其來的溫暖頓時驅走了體內一點微寒。
「這酒不錯，我這輩子很少能喝到這麼好的酒，還得謝謝陳主任。」
「宋先生知道我？」陳陽笑著說了一句。
宋義楨懶洋洋的說道：「陳主任的大名滬市還有幾個人不知道，您可是掌管日本人運輸網絡的大官。」
「呵，呵呵。」陳陽笑了兩聲道：「第二個好消息，您的那些同伴我們暫時還沒有下落，相信，往後也很難找到他們的下落。」
「您的目的達到了。」
宋義楨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將酒杯遞了過去，示意陳陽再倒一杯。
「吱溜」一聲，宋義楨又一飲而盡，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當然，也有個壞消息。」陳陽陪著喝了一口，道：「在公共租界，我們查到了你們的一個同伴。」
「她的代號叫紅芍。」
「紅芍被你們抓了？」宋義楨臉色一變。
「沒有，這是個狠人啊，寧死不降，臨死前還帶走了梅機關的一名少佐。」
「哈哈哈，紅芍，好樣的。」宋義楨開懷大笑，又喝了一杯。
陳陽站起身子道:「好了，三杯酒喝完了，那麼按照慣例，我還得問您最後一遍，您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宋義楨看著陳陽，眼神之中嘲弄的神色一覽無餘。
陳陽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宋先生，您真的不怕死？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讓您留戀的？」
宋義楨輕輕放下酒杯，看著陳陽堅定的說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不錯，不錯，譚先生的詩句的確很符合現在的畫面。」
「既然這樣，我只能預祝宋先生一路走好。」
「對了，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替你收屍，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在匯海路上的老張壽材店裡定一口棺材。」
「你死後，我會讓人給你找一塊風水寶地，讓你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宋義楨愣了一愣，突然笑了笑，掙扎著去拿酒瓶子。
陳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順手把酒瓶子遞給了他。
宋義楨微微顫顫的倒了杯酒，又把酒瓶子伸到另一邊，給陳陽也倒了一杯。
「陳主任，謝謝。」宋義楨一口喝下，旋即又癱倒了下去。
陳陽眼眶有些紅潤，深吸了口氣，湊近宋義楨耳邊道:「明天，送你上路的是你的同志，懇請你，千萬不要恨她。」
宋義楨聞言渾身一震，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陳陽。
半晌，他突然笑了，笑容之中滿是欣慰的神色。
此時，雖然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想說的似乎已經都說了....
另一間牢房。
這都不能稱之為牢房，應該可以說是閨房。
高床軟枕，厚實的被褥，香氣撲鼻，桌子上還放著金昇記的一桌酒席。
什麼鮑魚，魚翅，燕窩，應有盡有。
誰特麼坐牢坐成這樣...
」長官，這邊，您這邊請。」小特務點頭哈腰的將陳陽帶到牢房前面。
看守的特務見狀也連忙上前，打開牢房大門。
「你們下去吧，我跟她單獨聊幾句。」陳陽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幾名特務忙不迭的應承下來，趕緊離開牢房。
「老闆，對不起，給您惹麻煩了。」顧清歡掙扎著坐起身子。
「沒什麼麻煩，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陳陽看了一眼滿身傷痕的顧清歡道：「那首歌是我給你的，把你害成這樣也是我的錯。」
「不不不，」顧清歡連連擺手道：」老闆，您別這麼說。」
「如果沒有您，我現在可能就是一個陪唱的小歌女，這一切都是您給我的。」
陳陽看了看顧清歡，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樣的人怎麼適合做特工，太感情用事了。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這樣情感豐富的人根本就不適合這條路。
「他們要你自己證明你沒問題。」陳陽沒有太多鋪墊，直接說出了目的。
「自己證明自己？」顧清歡一時間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幫你想了個辦法，讓你可以證明你自己。」
「明天，七十六號會處決一名紅黨，到時候，我希望你能親自動手，證明你沒問題。」
「什麼？您讓我殺人？」顧清歡瞬間愣住了。
「殺人有時候也是為了他好。」陳陽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我不會殺人，我不敢。」顧清歡臉色瞬間慘白。
「你沒的選。」
「他要是不死你就得死，你要是死了，我也會有問題。」
「動手殺了他，幫了他，幫了我，也幫了你自己。」
陳陽看著顧清歡渾身顫慄的模樣，搖了搖頭道：「等會兒我會讓葉小姐進來照顧你。」
「你現在好好休息吧。」
說完，陳陽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七十六號辦公室。
陳陽坐在辦公室里翻了翻李群遞過來的工作報告，半晌，緩緩說道：「看來，李主任上手的很快啊。」
「這段時間的工作報告倒是寫的有模有樣的。」
李群臉色一陣羞紅，陳陽的潛意思就是你幹活不行，寫報告倒是有一手。
嗯，這，也算是一種能力的肯定吧，至少我報告寫的不錯。
陳陽放下報告道：「先生歸國在即，七十六號也要做出一點成績，我好向上面交代。」
「是，是，是，」李群連連點頭道：「職部一定盡心竭力。」
「陳長官，職部有個提議不知道長官有沒有興趣聽一下。」
陳陽微微蹙眉道：「李主任有什麼建議嗎？」
李群恭敬的說道：「澀谷中尉跟我們提過紅黨內部那個釘子的事情，我們做了一個計劃，想把蘇浙兩區的游擊隊給引出來，不過，這個誘餌。」
「誘餌有什麼問題？」
」我們想找一個能令紅黨心動的誘餌，不知道陳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