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他們的動向？」薩拉斯皺了皺眉頭道:「這話怎麼說？」
「華夏兵法有運籌帷幄，洞悉先機的說法。」
楊其昌神秘莫測的說道：「我們自然也可以通過他們近期的動作分辨出他們想要進行什麼計劃。」
薩拉斯跟一群公董局的董事一臉鄙夷的看著楊其昌。
都說你們這些外交官滿口就沒句真話，不想說情報來源就明說麼，但也不至於要把我們當傻子耍。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呵，」楊其昌乾笑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道：「這一次我們雙方的合作完全是雙贏。」
「要知道，關閉滇越鐵路損失的不僅僅是華夏人的利益，同時也是法國不能失去的存在，據我所知，滬市很多商行也都需要這條鐵路來運送物資。」
「政府為了保證鐵路暢通，還特意撥款加以修繕，這也足以證明我們對法國人的善意。」「
「況且，現在的日本人目空一切，一再踐踏他國的底線。」
「這種時候，我們也絕不能放任其愈演愈烈。」
這句話薩拉斯倒是非常贊同，自從淞滬戰爭之後，日本人一直在蠶食他國的領土，掠奪各種物資。
去年一年，駐滬憲兵司令部以各種緣由扣押了大小法國商行的各種物資超過三百船。
造成的經濟損失無可估量。
法國人已經一再讓步，他們似乎還不滿意，現在居然想對滇越鐵路下手。
那可是法國人的底線，一旦連滇越鐵路都失去，對於那些大小商行絕對是致命性的打擊。
這些商行老闆說不定會向本土申告，他們無法去跟日本人對抗，但是，扯薩拉斯的後腿，還是有辦法的。
權衡利弊之後，薩拉斯果斷選擇跟民國政府合作。
「楊先生，我想知道你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菲利摩梭這手裡的文明杖，和聲問了一句。
「當然是把事實公開，讓滬市的人都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
「所以，還需要菲利先生多多幫忙，讓您的哪個小舅子儘快問出事情的真相。」
菲利點了點頭輕笑道:「放心吧，楊先生，周明奇知道怎麼做。」
法租界，巡捕房。
何啟榮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群人。
太，瘮人了.....
這群人正在不斷的掏出各種各樣的刑具。
刑具上面暗紅色的印記足以證明，這些都是前人用過的真傢伙。
這要是招呼在身上，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不是說只要被抓進來關一下就會有人來帶自己走。
瞧他們這架勢顯然不像是演戲，難道，真要動刑?
何啟榮咽了口口水，隔著鐵門叫道：「長官，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啊。」
「放你出去，你還想出去？」那名巡捕咧著嘴笑道：「告訴你，你出不去了，」
「等會兒大爺就來好好的侍候你。」
說著巡捕轉過頭，對著身邊那名年輕的巡捕道：「小光，你看著，我出去喝口酒。」
「才哥，你去吧，剩下的我來弄就好了。」那名年輕的巡捕應了一聲，一邊擺弄器具，一邊左右打量。
看到周圍沒人注意，他摸索到何啟榮身邊道：「有人托我給你帶話，接下來你什麼都不要說，」
「扛過二十四小時，錢大富會給你三倍報酬。」
說完這句話，那人又像是沒事人一般，走到那些刑具面前，擺弄起來。
何啟榮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瞬間又是喜出望外。
三倍，那就是三條小黃魚，夠他好幾年乾的了。
要不是身處在大牢，他都得笑出聲來。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來，之前離開的那名叫才哥的巡捕領著一堆人走進牢房。
「探長，東西都準備好了，現在是不是動手？」才哥一臉興奮，雙手不斷揉搓，已然躍躍欲試。
「不急，我們是文明人，不能上來就打人，大家講道理麼。」周明奇的話語令眾人差點笑出聲來。
講道理？你見過巡捕房還有講道理的？這是什麼地方？
周明奇也很無奈，菲利再三叮囑，這個犯人的口供非常重要。
不能以普通犯人那種方式審問，因為，這人要是傷痕累累，肯定會令他人質疑口供的真實性。
不能用刑還得拿到證據，這可就不好辦了。
「把人帶出來。」周明奇穩定心神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當即便有人打開牢房大門，把何啟榮帶了出來。
「叫什麼名字，哪人？」周明奇打量了眼前這人幾眼，穿的邋裡邋遢，一身舊襖子還撕破了幾處，雙手孔武有力，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憨厚的味道。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跟軍統扯不上關係吧。
「回長官，我叫何啟榮，皖省人。」
「什麼時候加入軍統的？你在滬市執行什麼任務？」
「啊，」何啟榮怔怔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半晌還是憋出幾個字：「機密，不能說。」
「機密？」聽到這兩個字周明奇滿臉嘲諷的神色，就你這模樣，你懂這兩個字怎麼寫嘛？
「來，你認一認這是個什麼字？」周明奇隨手寫了一個「醒」字。
何啟榮看著紙上的大字直皺眉頭，他認識的字滿打滿算都沒有一籮筐，連江濱大酒樓那幾個字都認不全，這個醒字更是見都沒見過。
「呵呵，」周明奇冷笑道：「連個字都不認識，也敢自稱是軍統的，怪不得你什麼錢都敢掙，什麼活都敢接。「
「我真是軍統的，」何啟榮不知道怎麼辯解，只能堅持自己的說法。
「少來這一套，說實話，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沒有。沒給錢。」
「還嘴硬，探長，不給他用刑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您交給我吧。」一旁的才哥早就忍不住了。
周明奇搖了搖頭，朝何啟榮道：「兄弟，我看你穿成這樣在上海灘混也不容易。」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我給你三根小黃魚，你跟我說實話。」
「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三根小黃魚，何啟榮咽了口口水，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說的。」
「五根。」
「出來混要講義氣，說到做到，錢算什麼...」
呵，五根小黃魚就忍不住了，周明奇嘴角笑容更甚，這是有門啊....
三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