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在日本本土還有情報機關潛伏？」陳陽不覺有些震驚。
「有，而且，情報組織中有人竟然做到了日相近衛文磨的私人助理的職位。」
「很驚訝吧？我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
「要不是留希科夫，恐怕日本人想破腦袋都不敢相信，日相的私人助理居然會是蘇聯間諜。」
「嘶，」陳陽倒吸了一口涼氣，相比起那位，他倒是還嫩了不少。
陳恭澍接著說道：「因為這個原因，日本大本營認為他們在遠東地區的行動計劃很可能已經泄露。」
「而且，他們打算調動華夏部隊的事情也有可能被對方知曉。」
「現在，大本營重新對駐華日軍的任務進行了重新的劃分，分區而治。」
「他們計劃撤銷華中派遣軍，由新成立的華夏派遣軍統轄華北方面軍，第十一軍、第十三軍、第二十一軍及第三飛行集團等，共有二十三個師團又十七個旅團，兵力八十五萬。」
「最關鍵的是，第11集團軍司令岡村已經向大本營提出了「仁計劃」，他們將會在一月底對長沙發動侵略戰爭。」
「我們必須在戰爭來臨之前讓他們確信手上那份軍事戰略圖是假的，為此，再多的犧牲都值得。」
陳陽遲疑道：「長官，您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
陳恭澍看了陳陽一眼道：「消息來源只有戴老闆跟鄭局長知道。」
「不過既然謄錄在機要室的絕密檔案里，情報應該是真的。」
「金百合計劃實施勢在必行，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協助我打入日偽機關內部。」
「還有一點，要是金百合計劃失敗，那你就啟動後備計劃。」
「把我的人頭獻出去。」
陳陽看著一臉決然的陳恭澍，神情顯得極為敬佩。
金百合計劃跟影視劇里明樓制定的「死間計劃」幾乎差不多。
以滬市軍統所有人的性命換取一份假的第九戰區軍事布防圖。
簡單一句話，除了陳陽，所有人，都得死……
只是，這個計劃在陳陽看來風險太大，成功率也太低。
不過，陳陽並沒有拒絕，因為，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國家淪落至此，身為特工，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為抗戰犧牲的準備。
大家在意的是，自己的犧牲究竟能不能得到相應的回報。
陳陽沉默半晌，幽幽的說道：「長官，我明白了，我會安排您以合適的時間加入日偽機關。」
「您等我的消息吧。」
說完，陳陽拿起帽子，準備離開。
「等一等，」陳恭澍叫住了陳陽，從懷裡掏出一塊略顯古舊懷表遞了過去。
「聽說你要訂婚了，我沒什麼好送給你的，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東西還是百川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陳陽微微一愣，這塊懷表陳陽並不陌生，這是教官羅柏川最心愛的物件。
「羅教官他？」陳陽遲疑著問了一句。
「犧牲了。」陳恭澍說這話的時候很冷靜，但陳陽還是能聽出其中有一絲悲涼。
「北平刺殺滿清貴族溥倫的時候，中了日本人的埋伏。」
「陳陽，這一次的計劃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你不能死。」
「我也希望你千萬不要死。」
「最好能活到抗戰勝利那一天，希望到時候你能來陵園看看我們。」
陳陽渾身一震，眼眶微紅，沉默的接過對方手裡的懷表，鄭重的敬了個禮，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滬市，梅花樓，物資轉運中心。
陳陽呆坐在辦公室里，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找機會把陳恭澍塞進去。
他可不會這麼傻，拿自己當引薦對象，這樣做萬一計劃不成功，他自己也會被日本人懷疑。
這個時候，就需要找一個合格的冤大頭來替他完成這件事。
這個黑鍋誰背比較合適呢？
黑田雄介？岩井貞俊？還是特高課的大谷源一郎？
奪奪奪，陳陽手指輕輕敲擊著辦公室的桌面，形成一種低沉而又有韻味的旋律。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門口傳來何月華的聲音：「報告。」
「進來。」陳陽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何月華推開門走了進來道：「76號的李先生來了，這是76號那邊送來的經費申請報告。」
「他們想申請一筆經費，購置電台等設備。」
陳陽嗤笑道：「那些人懂電台嗎？一群青幫小混混組成的特務機構，所有認識的文字加起來都沒有一籮筐，就他們還搞電台，真是笑話。」
「呵，這群傢伙還真是跟新政府的梁先生一個德行，什麼都沒幹就知道要錢。」
何月華附和著笑了笑道：「那您怎麼說，這份文件是批還是不批。」
陳陽皺了皺眉頭，突然眼前一亮，對啊，現在的76號良莠不齊，魚龍混雜。
而且，丁村跟李群剛剛加入日本人的陣營，急於想立功表現自己。
他們倆倒是背鍋的好選擇。
「先別急著拒絕，李先生他們剛加入帝國，也急需要我們的支持。」
「這樣吧，你去把李先生叫進來，我跟他聊幾句，看看他有什麼想法。」
「是，長官。」何月華躬身一禮，連忙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陳長官，您找我。」李群笑著走了進來。
「哦，李先生來了，坐，請坐。」陳陽站起身子，微微欠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不敢，不敢，陳長官請坐。」
「李先生喝茶還是咖啡。」陳陽笑吟吟的說道：「我這裡咖啡還不錯，是我未婚妻特地從法國帶回來的，李先生來一點，如果喜歡，可以帶一點回去。」
「陳長官太客氣了，不過，我對咖啡不大喜歡，多謝陳長官的美意。」李群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陳陽聳了聳肩膀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了。」
「好了，現在客氣的話已經說完了，咱們再說點不客氣的。」
「李先生，你的機關成立這麼久，我想知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殺害市長左良元，代理市長傅筱庵的軍統特務抓到了幾個。」
「你的手下都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