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陳陽。」駐滬領事館，黑田雄介看著特高課加急送來的文件一臉陰鬱。
犬養健很快就聯繫了金陵新政府，梁鴻志得知周元毅被殺，而且，對方還以為是自己派人幹的，頓時大呼冤枉。
犬養健安慰了幾句，順嘴就問了一下樑鴻志，周元毅突然來滬市是為了什麼。
梁鴻志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其實，他心裡明白，不就是為了把手上的錢藏起來嘛，
但這筆錢要是被駐滬領事館的人知道了，很可能一點好處都落不到他們頭上。
所以，梁鴻志只能推脫，另一邊則馬上派人去抓周元毅的家人。
「黑田君，這個周元毅死的有些蹊蹺。」犬養健沉思片刻道：「我們查過他到滬市的時間，而且，從何月華提供給我們的情報。」
「我們能確定，他一下火車就直接到了梅花樓。」
「而且，見完陳陽的第二天就出事了，你不覺得有些巧合了嘛？」
「巧合，什麼巧合？」黑田雄介道：「你是說陳陽動的手？」
「目的是什麼？」
犬養健摸著下頜道：「這個不好說，兩人表面上看來似乎沒什麼聯繫，我懷疑會不會有別的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你去查一下，對了，先跟夫人打個招呼。」
「我怕夫人知道你在調查陳陽，她會不高興。」
犬養健怔了一怔道：「夫人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黑田雄介道：「昨天收到的電報，她有緊急任務，為了不耽誤任務，她乘坐軍部飛機直飛北平，再從北平轉機到滬市。」
「下午應該會到。」
「那我們還查不查。」犬養健也有些猶豫。
「按慣例，始終要問詢一下。」黑田雄介皺了皺眉頭道：「先從外圍查，如果能確定跟陳陽沒關係最好，如果，查不到什麼能完全證明對方目的的證據，該問還得問。」
「那好吧，」犬養健點了點頭道：「我帶人去法租界問一問巡捕房的人。」
法租界，犬養健帶著三名手下從巡捕房一路追查，很快就確定了周元毅此行目的地是法租界何大狀的律師樓。
查明路線，犬養健當即帶人趕到了何氏律師樓...
「何律師，您好。」犬養健帶著幾名手下直接闖進了何士傑所在的辦公室。
「自我介紹一下i，鄙人犬養健，駐滬領事館武官。」
「今天晌午時間，在法租界進賢路上發生了一件兇殺案，」
「被害者叫周元毅，您有印象嗎？」
何士傑蹙著眉頭沉思片刻道：「哦，有印象，這位是金陵那邊財政部專員。」
「今天過來是查詢一些商業上合作的事情，」
犬養健神色微動，急忙問道：「何律師，不知道您能不能把詳細情況跟我們說一下。」
何士傑點了點頭，道：「吳助理，去把周先生早上看過的那些資料拿過來。」
吳助理應了一聲，趕緊出去找資料。
何士傑微笑道：「我這個律師行的業務還算不少，其中有一些是跟某些大人物的合作。」
「有些東西不能放在明面上說，不過，既然你們來問了，我也可以稍微透露一些。」
「這位周先生想用手上的資金購買一些華中油業公司的股份。」
「但是呢，在看完所有資料之後，他認為這間公司的盈利情況令人擔憂，所以，最後並沒有決定投資。」
「當然，這是顧客的個人意願，我們也不能強買強賣。」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公司賺不賺錢跟我這個律師行並沒有多大關係。」
「我們拿的是法務上面的錢，至於能不能盈利或者說能賺多少錢，這些可不在我們的營業範疇里。」
「那些資料你可以看一下，但是，不能帶走，要不然，我不好交代。」
油業公司？這難道跟陳陽有什麼關係？
「犬養先生，這是文件，」吳助理很快就把一堆資料拿了過來。
犬養健雙手接過吳助理手上的資料，打開資料第一頁，
果然，如同他們所猜測的一般，這家油業公司的負責人一欄就是陳陽。
主營業務是油廠石油加工煉製，還有一份是油田開發。
總投資額是三百萬美元。
一堆資料看了小半天...
作為前日相犬養毅的養子，犬養健也是學過金融方面的知識的。
僅從資料上面的收益數據來測算，這個投資回報率的確不符合一般的收益標準。
甚至說，完全有可能是處於虧損狀態...
也不知道陳陽花幾百萬美元搞出這麼一個油田來幹什麼，虧著玩？還是說，他另有目的？
「看來那位周先生的判斷的確沒錯，這家企業的確不賺錢。」犬養毅看完所有資料，得出的結論跟周元毅第一反應差不多。
「所以啊，」何士傑攤了攤手道：「他最後選擇要考慮一下，然後，就離開了。」
犬養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周元毅是財政專員，肯定懂得這些，他做出不投資的決定似乎也能說的過去。
「何律師，謝謝您的合作。」犬養健站起身子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應該的，我也是很樂意跟帝國合作的。」何士傑微笑道：「吳助理，送一下犬養先生。」
看著犬養健一行人緩緩消失，何士傑笑容一斂，慌忙撥出一個電話。
滬市，梅花樓。
「放心吧，何律師，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牽連不到你的身上。」陳陽笑著安慰了對方一句，反手掛了電話。
抿了一口咖啡，陳陽心情大好。
軍統殺了周元毅，自己拿了他的錢，又完成了鄭界民交代的任務。
一舉三得，這生意，有搞頭。
周元毅身上的八十萬美元跟上次美國致公堂捐款的錢可不一樣。
致公堂的捐款是千萬百姓縮衣節食省下來給政府購置軍火抗日用的。
周元毅貪墨的錢可全都是美國人支援民國政府的錢。
這錢拿起來，陳陽可是絲毫沒有心理壓力。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秘書何月華急急忙忙走進來。
「長官，駐滬領事館的犬養長官想見你，您看。」
陳陽抬起頭冷聲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