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關東軍總部。
九月底,東北的氣溫已經逐漸變冷。
李賢淑裹了裹身上的貂絨大衣,輕輕的在手心裡哈了口氣。
九月的滬市還是艷陽高照,而北方卻已經是大雪紛飛。
透過窗戶看向外頭,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揮灑下來,天地之間一片潔白的顏色....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李賢淑沉聲道:「進來。」
影佐真昭推開門道:「夫人,您找我?」
李賢淑點了點頭,示意影佐真昭坐下,緩緩說道:「土肥圓將軍給我發了電報,希望我們配合特高課執行『南唐北吳』計劃。」
「關東軍這邊的事情你繼續追查下去,務必要把那隻潛藏在深處的鼴鼠抓出來。」
「我需要儘快趕回滬市,見一下唐少儀..」
「唐少儀?」影佐真昭微微一愣。
他是做情報工作的,自然知道,這位可是德高望重的黨國元老啊。
唐少儀,字少川,廣東香山縣人士,清末民初著名政治活動家、外交家。
清政府總理總辦、山東大學第一任校長,中華民國首任內閣總理,國民黨政府官員。曾任北洋大學(天津大學)校長。
「夫人,您去接觸這個人是不是對梁鴻志等人的表現有些不滿?」影佐真昭很快就明白了李賢淑目的。
「當初成立新政府的目的,是希望他們能夠配合我們穩定華中地區的局勢。」
「梁鴻志這些人成事不足,而且,手段更是粗鄙。」
「他們只知道從商人手裡拿錢,要不就是問帝國要援助,除了伸手要錢別的什麼都不行。」
「我跟土肥圓將軍談過話,我們都認為,需要找一個有足夠聲望的人替新政府穩住這一局面。」
「而且,這也是為了替汪副首輔開路。」
「汪副首輔的資歷跟身份擺在那裡,讓他接唐少儀的班,未來有助帝國對華夏的管理。」
影佐真昭聽的直皺眉頭。
梁鴻志等人的班底是華夏事務班挑選的,這才不足半年的時間,就要把這個班底打散。
顯然是因為本土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十分的不滿。
而土肥圓將軍突然的提議也是變相的在說明,他識人不明,挑選出來的儘是一些廢物。
「可梁鴻志等人對帝國還是很忠心的,就這麼把他們弄下去,我擔心會對以後招降的工作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李賢淑嗤笑一聲道:「狗也很忠心啊,但是,他做不了人能做的事情。」
「影佐將軍。我希望你能明白,帝國需要的不是忠心的廢物,而是能為帝國辦事的人。」
影佐真昭臉色微紅,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好了,該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下午就會回滬市。」
「你辦好這件事過來跟我匯合。」
「我知道你一直心心念念新情報機關的事情。」
「放心,滬市那邊已經在做準備了。」
「等到調試好的恩格尼碼機到位,情報機關就可以開始工作。」
影佐真昭神色一凝,眼底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沉聲道:「明白了,夫人。」
滬市,法租界。
狀師這個職業由來已久,早前,人們對狀師的印象並不好。
認為這就是一群以律法為斂財目的地訟棍。
但自從民國之後,國人開始對律法的態度產生了轉變。
一些精通法律條文的律師也紛紛在租界開設律所,為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服務。
何士傑是法租界有名的金牌大狀,對於各國法律都有很深的研究。
律所內。
「周先生,您好,我是陳先生的代表律師。」何士傑向周元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拿出一疊早就準備好的各種相關文件。
「這裡是油田的開發計劃書,這一份是正在籌備的華東煉油廠的計劃書。」
「您先過目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周元毅接過材料,仔細的翻看起來,足足半個多小時,周元毅合上文件蹙眉道:「何大狀,這些材料不對吧。」
「鄙人是做資管出身,對於資產方面還算內行,如果以現在這些資料推斷,這個油田的收益似乎達不到盈利的標準。」
「陳長官是不是還藏了什麼?」
何士傑似乎早就知道周元毅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放下手中的咖啡,淡淡的說道:「周先生還真是內行,不錯,就手上現有的這些資料的確很難確定是否能盈利。」
「不過,陳先生擴股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陳先生正在洽談一塊新的油田,那塊油田距離地表只有兩百米,產能幾乎是另一塊油田的十倍以上。」
「可是,因為一些緣故,這個油田的資料暫時還不能透露。」
「當然,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如果周先生對這件事有什麼顧慮,您大可以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投資。」
「不不不,」周元毅聽到何士傑的話,誤以為對方是不想讓自己投資,連忙解釋道:「何大狀誤會了。」
「我也相信陳先生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搞這些生意。」
「我把資金帳號都帶來了,」
周元毅說著拿過公文包,將一疊帳號資料放在桌上。
「這裡總共十六十四個帳戶,總數八十萬美元的存款。」
何士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淡淡的說道:「看來周先生是有備而來。」
「恰好,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吳助理,去把股權認購協議跟分紅協議拿過來。」
助理答應了一聲,走出辦公室,不一會兒端著一疊文件進來。
「周先生,我們做事是很有規矩的,」
何士傑指著文件道:「這是為您準備的股權認購協議以及分紅協議。」
「您看過沒問題就可以簽署上自己的名字。」
「稍後,我們會把文件拿去備案。」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周元毅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要麼相信陳陽,可以帶他賺錢,要麼就等著被梁鴻志等人一點點的榨乾所有資產。
這種選擇題對一個正常人來說,,似乎不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