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萬人矚目的盛大場景之中,嬴政那威嚴而深邃的目光,僅僅只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朝著陸塵所在的方向匆匆掃視一眼而已。
畢竟,身處如此莊嚴肅穆,眾目睽睽的重要場合之下,即使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的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陸塵不放。
然而,即便僅僅只是這短暫的驚鴻一瞥,嬴政卻依然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那裡的陸塵,果真就如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年輕且飄逸不凡。
就在這不經意間的短短一瞥之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嬴政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之感。
可是,還沒等這股異樣的感覺在他心底持續蔓延開來,便已被他強大的意志力迅速地壓制了下去。
只見陸塵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言辭懇切地道:「多謝大王厚愛,能夠有幸為我大秦效力,此乃微臣此生最大的榮耀啊!」
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時,可謂是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
聽到陸塵所言,嬴政不禁開懷大笑起來,聲震四野:「哈哈哈,這幾年來,寡人的耳朵里幾乎天天都要灌滿關於你的各種消息和事跡。」
「每一次聽聞你的所作所為,都能讓寡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驚喜。」
「這麼多年來,寡人一直心心念念著究竟何時才能有機會與你這位傳奇人物見上一面。」
「沒想到今日,終於得以如願以償啦!」說罷,嬴政緩緩地轉過頭去,將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向陸塵。
剎那間,兩人的視線毫無阻礙地交織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陸塵那張清秀俊朗的面龐也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嬴政的面前。
就在這一剎那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嬴政的心毫無徵兆地猛然抽動了一下。
他那原本深邃如淵的雙眸,如同受到了巨大衝擊般猛地瞪大,眼中瞬間湧現出一抹令人難以置信的神色。
然而,此刻正躬身行禮的陸塵並未察覺到嬴政的異樣,他恭敬地一拜,聲音洪亮地道:「能得大王牽掛,實乃臣之大幸!」
嬴政卻仿若未聞,口中喃喃自語著:「王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眉頭緊鎖,滿臉狐疑之色,「為何他的容貌與寡人…竟會如此相似?」
「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思念過度,以至於精神恍惚出現了幻覺嗎?」
此時此刻,嬴政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一般,難受得讓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當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陸塵時,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龐,與他心中一直牽掛著的那個孩童重疊在了一起,相似度高得驚人。
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直至這一刻,嬴政那顆本已波瀾不驚的心依舊難以恢復往日的平靜。
不過,畢竟身處這樣莊重肅穆的場合之下,嬴政深知自己作為一國之君不能輕易失態。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強行裝作鎮定自若的模樣,微笑著向陸塵表示祝賀:「愛卿所言極是,這些榮耀和賞賜皆是你應得之物。」
「你屢次率軍出征,奮勇殺敵,甚至在家中妻兒臨盆待產之際都還堅守在戰場之上,為我大秦浴血奮戰。」
「且你年紀尚輕,便已為我大秦建立了無數赫赫戰功,真是功不可沒啊!」
說著,他用力拉緊陸塵的手,語氣激昂而又充滿讚賞之情。
「朝堂之上,眾多大臣們紛紛進言,能得到愛卿為大秦效力,實乃我大秦之福澤,亦是寡人的洪福澤啊!」
嬴政聞言,開懷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個殿堂。
只見他大手一揮,高聲喊道:「走,隨寡人一同乘坐鸞駕回宮去!」
話音剛落,那由九匹雄健駿馬牽拉著的華麗王駕,便徐徐地駛到了嬴政跟前。
嬴政穩步踏上階梯,登上王駕後,轉身向著仍站在原地,滿臉驚愕之色的陸塵招了招手,示意其跟上來。
陸塵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一陣慌亂,既有因受到如此殊遇而產生的驚喜與感動,同時亦夾雜著絲絲惶恐不安。
畢竟,這可是君王的王駕!
而且,在往昔歲月里,恐怕鮮少有君王會用九匹馬牽拉鸞車出行。
要知道,在那個久遠的年代,唯有至高無上的周天子才有資格享用,這象徵著絕對權威和尊貴地位的九馬鑾駕。
九馬拉鸞一直以來都是天子專屬的座駕,各路諸侯君王皆是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的。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周室已然衰微,天下再無周天子的存在。
於是乎,各國的君王們紛紛效仿,皆以九馬拉鸞來自稱天子,並藉此展示自身作為一國之君所擁有的無上威嚴。
此時此刻,嬴政竟然允許陸塵與自己一同乘坐這無比尊崇的鸞駕入宮,這份恩情何其深重!這份榮耀又是何其巨大!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