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凌很自然想到一首歌,他已經穿上了一身帥氣西裝,也笨拙地繫上了紅色領帶,等見她的時候她一定會比想像更美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然而他前一步剛剛踏出商場,背後忽然變得騷亂起來,下一刻聽見有驚叫的聲音。
「小偷,有小偷,抓小偷啊!」商場裡忽然傳來洶湧的呼喊聲。
顧一凌目光一凝,這時剛好有一個人慌張地從他身邊擦肩跑過,他下意識往前去抓,剛剛夠住了那個小偷的衣角,手指卻被猛地一下甩開。
顧一凌扭過頭看。
一個十來歲的女生哇哇哭了起來,「手機和錢包都不在包里,但裡面有男朋友送我的一個禮物,這是他送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了,為什麼也搞丟了。」
顧一凌忽似從女孩身上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他根本沒過腦子,就往混混逃走的方向沖了出去,一直穿進一條小巷子裡。四周都堆著木板貨箱,堆了好幾層高。
混混吃了一驚,回頭看著這個從後面瘋跑過來的小子,從袖子裡抽出了把小刀:「兄弟,剛出學校的吧,跑得倒挺利索。」
「把她的東西給我,不然我要報警了。」顧一凌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衝出去,但想到從他消失不見的那一刻起,林筱也會一樣傷心吧。
她把自己送她的星星盒丟了的時候,會更傷心吧。
「小子,你她誰啊,男朋友嗎?」混混惱怒地說。
「不是。」
「不是?不是你多管什麼閒事,滾!」混混上來在顧一凌肩上推了一掌。
顧一凌因為慣性退後一步,猛地反應過來,想也沒想就上去一把抓住混混的手,伸出手去搶混混手裡的包。
「你?」混混顯然吃了一驚。
他們扭打到了地上,地面塵土飛揚,他們互相揮舞著拳頭,勢必要把對方先壓在身下,不過兩個人正好都是青壯的男子,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小子,你有病吧,這件事和你有毛線關係?」混混被激怒了,下意識拔出了小刀。
顧一凌忽然一滯,瞬間感到胳膊上像被一道電流閃過,是混混用刀子劃開他上臂的西裝,甚至深入了兩分血肉。
下一刻,混混占領先機,一記勾拳橫飛出來,猛地砸中顧一凌的下巴。
顧一凌感覺滿嘴都是血腥味,但他也怒了,借著往後退的慣性時抓住了混混的小臂,然後用肩頭狠狠往混混的腹部撞去。
「晦氣。」混混飛退兩步起身,惱怒地看著顧一凌,又往巷子後面掃一眼。現在已經流血了,混混也怕事情鬧大。
「小子,有血性,不就是這個包嗎,給你了。」混混把包包丟到了顧一凌面前,說完以後就跑遠了。
顧一凌撐著地面,疲憊地用目光掃了掃那個女孩的包包,拿著包站起來後,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
由於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那件嶄新而漂亮的西裝已經髒得不成樣子,而且袖口被割開一條口子,滴著鮮紅的血跡。
見狀,他自嘲地哂笑,猶豫了一會兒,把髒透了的西裝從身上脫下來。
他只穿著背心,躊躇好久,把西裝倒扣在了露出的胳膊上,正好擋住上面的傷口,然後緩慢地轉身,身子有些左傾,一步步往巷子外面走。
後來丟包的女孩也追了上來,感動到哭,嘴上一直念著「謝謝你」和「對不起」、
顧一凌把包包還給了她,沒說什麼。
偌大的城市好多的人,還有從未見過的繁華樓宇。
顧一凌走到紅燈的路口,突然感覺好無力好迷茫,本來在見她之前,準備梳好帥氣的髮型,再穿上一套漂亮的西裝,結果都搞砸了。
西裝被打得破破爛爛的,頭髮也弄得亂亂蓬蓬的,簡直是糟糕透頂。
現在看來,真是好好笑啊,也許……正如被毀掉的西裝與髮型,那場他想像的相遇也被毀滅了。
顧一凌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失落的小狗。
然而,正當他無止無休的胡思亂想時,步伐忽然一滯,目光驀然卡帶了似的,一點點地僵硬。
此時,他注意到天邊儘管沒有那種想像中美妙的陽光,但這會兒的天氣並不算太差。
這條沿河的道路上並沒有太多行人,河不算太寬,兩岸都種著柳樹,微風吹拂,枝葉拂動。
然後就在男孩抬頭的瞬間,仿佛冥冥中有種註定般,那個最想見的那個人竟然正好從河的對面經過,一樣揚著頭,瀟灑地把雙手抄在褲包里。
雖然她的樣貌已與十年前已經不全相近,可顧一凌一眼就認出來了。
顧一凌的大腦瞬間空白了,也不管髮型和西裝有多髒多亂,瞪著河對面的她,只顧著追著她的身影,迅速穿過身邊的一隻只飛舞的柳條。
他們是遇見了嗎?他不知道,也來不及想,原來真正要相遇的時候,僅僅只需要一個安靜和煦的下午,沒有煙花,沒有氣球,兩個人走著走著,就撞見了。
「林筱。」
顧一凌竭盡心力想要喊出來,喉嚨卻忽然就像啞了一樣,竟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注視著她從河對面走過,一瞬間焦急至極,只好不停追趕,生怕又要丟了她。
所幸的是,下一刻她也看見他了,目光微微一怔。
他死死望著她,當發現對方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張開喉嚨的雖然依然沒能發出聲音,素麵朝天的臉上卻乍地擠出了極度興奮的笑容。
沒有提前準備好的西裝,沒有裝成大人一樣成熟的背頭,他僅僅穿著一件土得掉牙的背心。
他沒有設想過此刻會遇見她,在這樣狼狽而匆忙的路口。
但也許這就是相遇,根本不需要精巧設計和邏輯心機。
只是一條吹著清風的小路,幾株柳樹,不算太差的天氣,懷才不遇的歌手在江邊正好彈著吉他唱著歌。
流浪的歌手彈著吉他,「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石板上迴蕩的是再等,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老哥,換一首吧,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放那麼悲的音樂。」顧一凌望著河對岸,喃喃道。
「兄弟,點歌是要加錢的。」吉他手說。
「加,隨便加。」顧一凌緊緊地注視對岸,咬了咬嘴唇以確認是幻是真?
「一百。」吉他手看了顧一凌兩眼,有敲詐的嫌疑說。
「成交。」
吉他手再次彈起了吉他,不管是不是趁火打劫,但這次的曲子終歸有些浪漫了。
「河堤上的風箏拉長自由,微風慢慢吹著幸福感動,我也想緊緊握緊、緊牽你的手,浪漫的抱著你看著日落……整個夏天,想和你環遊世界山路蜿蜒,就像是愛的冒險。」
在河對岸,她原先似乎要視若無睹般灑脫地走開,但經過柳樹下一隻只盪著的枝條時,最終還是回過頭,注視他,流了淚。
太遠了,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見她朝自己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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