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我對你是真的

  晚上開車回去的路上,林筱穿著顧一凌的運動鞋,心裡感覺他的腳真大啊。記住本站域名

  當然顧一凌也有一些竊喜的,林筱都能接受自己「臭臭」的鞋子,說明對自己的接受程度也許還蠻高的。

  他看了看林筱漂亮的側臉,心想她是不是也開始喜歡現在的自己了?

  還是一直都喜歡?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穿他的鞋子,和他一起去學校,讓自己牽她的手……有一天晚上,還主動地親了一口自己。

  「對了,顧一凌,上次你去見你爸爸,怎麼樣了?」林筱開著車,隨口問了一句。

  「就那樣啊,變老了,成有錢人了。」顧一凌撓了撓頭。

  「你告訴他……你穿越到十年後的事情沒有?」

  「還沒。」

  「我覺得畢竟還是親人,這種血脈上的羈絆會持續一生一世,任何人也無法替代,怎麼也躲不掉的。顧一凌,我覺得有些時候,你還是可以適當問候一下你父親。」

  「哦。」顧一凌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

  還記得很久以前的林筱,可不是這樣說的,為什麼現在也開始格外關注親情了呢?

  年輕的女總裁認真地開著車,顧一凌坐在副駕駛上,心不在焉地左看右望,黑夜裡,他們似乎同時回憶起了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時候他們都才十七歲,對於林筱來說已是十年如煙一樣過去了,可因為深刻,所以記憶猶新。

  那一天晚上,林筱一直哭著說:「只要我對你是真的,就可以了。」

  顧一凌說自己怕水,其實不是水,是因為湖裡的水和「血」很像,一旦淹沒進去,就一點一點地彌散而開,裹住整個身軀和兩雙眼睛,然後整個視線里都全是水全是「血」。

  命運總像在開玩笑一樣。

  第一天嬰兒顧一凌哇哇哭啼中出生,母親就難產去世了,他裹在滿血的水裡,從母親懷裡抱出來,好像要淹死了似的,從那時起就本能地怕水。

  顧一凌從小開始,生命里除了那個叫做父親的男人,就只有一個僅僅耳邊聽過經歷的母親,聽說母親懷孕時總會寵溺地撫摸著他。

  男人即便總不回家,顧一凌其實也不太怪他的,因為顧一凌知道男人是想努力掙錢彌補自己。

  儘管每次見到男人回家,都是顧一凌最高興的時候。

  男人說母親死的那天,他也很難過的,他欠顧一凌也欠顧一凌的媽媽,他對不起他們。

  直到有一天,還是八、九歲的顧一凌依然高興在街口等著父親回家,看見父親在很遠的地方,一隻手提著公務包,另一隻手卻勾搭著一個年輕漂亮女人的鼻子,左擁右抱的。

  顧一凌愣住,卻想沒什麼的,只要男人心裡還有自己和媽媽就可以了。

  可後來,男人回家的時間更少了,次數也越來越少。

  顧一凌每天放學背著書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家裡那副座機電話前,一邊寫作業,可一天天從來都渺無回音。

  好不容易響起一次,他激動地抓起電話,結果是推銷按摩機的。

  關於父親的事情,顧一凌一直埋藏在心底,過了很久沒跟任何人提起。

  除非有一天,遇到了一個真正和他關係很好又很鐵的人,那個人就是林筱。

  他們坐在校園的梧桐樹下,十八歲的林筱聽哭了,一直拍顧一凌的肩膀:

  「你不用管他們,就算所有人對你都是假的,只要我林筱對你顧一凌是真的,我對你是真的……我對你是真的。」她哭得不成樣子,「就可以了。」

  夜幕中,城市的燈光下,車流穿梭。

  他們不約而同都回憶起了那個年少的女孩,說過那樣勇敢的話。

  林筱沒敢轉頭看顧一凌,顧一凌也沒敢轉頭看她,因為他們都紅著眼了。

  那麼現在,她還會對自己是真的嗎?顧一凌又忍不住深深地思索起來。

  關於感情是因何而起,又如何發生,為何而深,似乎總是一個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問題,顧一凌以前想不明白是他們是怎麼互相喜歡上的,現在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很細心給林筱腳上了藥。

  顧一凌感覺很幸福,因為前不久林筱也給自己上過藥,如今他也能有所回報。

  當天夜裡,周寶還給顧一凌打來了電話,讓他下樓來打麻將。

  顧一凌心裡打鼓地看了林筱兩眼,直到她點點頭,才興奮的跑下樓,上次去三亞,由於總有戴小雨礙著,都沒能和他好兄弟多說幾句話。

  「凌哥,這家麻將館是陳俊男開的,我們班的男生經常去捧場,說不定待會兒都能湊成一桌。」周寶一邊開車一邊說。

  「陳俊南,他不是學霸嗎?」在顧一凌的記憶里,不久前的陳俊南還在課桌上一本一本卷子的狂刷,怎麼現在開起麻將館了,這不是學霸該有的作風吶?

  他一開始以為像這種高中就一絲不苟的學霸,應該會升入頂好的大學,最後又攻讀研究生、博士,學術成果纍纍,成為人生贏家。

  「他高考失誤了?」顧一凌一愣問。

  「不是吧,當年他考上了江城大學,雖然算不上最好的,但也不差了。」周寶嘆了口氣,「可惜啊,應該是大二的時候,他爸爸得了肺癌,欠了很多錢都沒治好,後來他就回去經營他們家麻將館了,其實生意還不錯。」

  「凌哥,今天俊男應該出去了,但馬上到暑假了,不久就要同學聚會,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誒,不好意思啊,七萬。」麻將館裡,周寶笑得一臉開花,打出了一副牌,「四、七一條路。」

  「碰四條。」

  「五萬。」顧一凌出牌。

  「一萬。」

  「哎呀,我牌和了,各位請便。」周寶笑嘻嘻的,又說,「凌哥,你一定要對筱姐好點啊,愛情就像過麻將場一樣,縱橫捭闔,總是可能得碰兩下和一次,不全都試試看,冒著風險,又怎麼能體會到箇中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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