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一偏頭,同樣看著顧一凌的眼神,就看見顧一凌還有些猶猶豫豫的模樣,似乎費了很大功夫,才敢問出這個問題。Google搜索
……
顧一凌也使勁嗅著她頭髮間的清香,貪婪到了極致。
「姐姐對弟弟。」
這幾個字是顧一凌最怕聽見的,但也不排除這句話從林筱嘴中出現的可能性。
當然,顧一凌覺得這句話是現在林筱最有可能表態的。
不愧是全班第一的學霸,顧一凌在等待她開口的百分之一秒中,就分析出林筱最有可能出於兩種情形下說出這句話。
一種可能,她實話實說,她現在就是只把小顧當成了弟弟了,如今對小顧也只是親情,而不是愛情。其實親情也很可貴了,很多愛情磨滅到最後,不是也只是剩下了親情嗎?
可顧一凌覺得自己如果聽見了林筱這種回答,會很難過,從來沒有過的難過。
第二種可能,她雖然暫時說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實際只是出於傲嬌或者羞怯的打死不承認,畢竟很多女生都口是心非……
什麼啊,顧一凌不由得有些懊惱,她明明都還沒有開口好吧,為什麼要把最糟糕的情況都想的那麼透徹呢?
「顧一凌……」終於聽見她的聲音了,這回是實打實的了,如果是玩賭牌,上天台還是平地青雲開豪車睡美女就看下一個瞬間了。
「我喜歡你。」
「啊?」真正聽見她這一句話的時候,顧一凌忽然呆住了,興奮地抬頭望天花板,整個腦海里晴天霹靂,這該不會是她一時心軟的安慰吧。
「你再說一遍,好嗎?」顧一凌裝得很輕鬆,用最輕巧最隨意的語氣問,然而內心的小帆船早已打翻在巨大的波濤洶湧中。
林筱也盯著顧一凌的肩膀,感覺到他的肩膀正在微微抖動,那個人也在抖:「顧一凌,我喜歡你,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
「只是這樣啊。」他從她身上漸漸挪開了目光,一字一句地回復,筋疲力盡的。
顧一凌還是站在那裡沒動,只是雙手靜靜的從她身上一絲絲鬆開了,就要垂落下去,心裡瞬間就平靜了,好像所有的風、雷霆、暴雨都消失了。
只是片刻,那不受控制的顫抖就停止了,少年輕輕低下了頭,眼中空蕩蕩的。
果然還是這樣的啊,聽見她的答案,並不是特別意外,也說不上百感交集,只是為什麼忽然感覺……心裡就像瞬間空了一塊似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林筱伸出手來,及時抓住了顧一凌頹然往下垂落的雙手。
顧一凌心裡微微一跳,抬起眼睛瞥了瞥她,再一次迎上去抱住了她。
如此用力,如同獵豹攫取住了獵物,將她攬入了懷中,用盡全力索取著她全身上下的溫軟,心裡在吶喊,管她的奶奶,不必管她把自己當作什麼。
「話還沒說完呢。」林筱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小孩子,那麼急性子,藏不住自己的心思,連話都沒有聽完一半就開始失落,雖然從他臉上也看不出太失望的樣子。他藏的很深。
「嗯?」顧一凌一愣,難道都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麼?
「顧一凌,我喜歡你啊,不止姐姐對弟弟的喜歡……」雖有顧慮,這種顧慮來自於他們年齡與經歷的差距。
可林筱再也不忍拂逆少年的心意,心裡有一個聲音問她自己:林筱,敢不敢來點不一樣的?
林筱看著顧一凌很高很瘦的肩膀,下一秒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聲音里也有一些哭腔,說得卻很急很快,如疾風驟雨,聽得顧一凌一時間啞口無言。
顧一凌慢慢地抬起頭,見她明媚的眼中似乎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光,然後他忽然笑了。
「有那種姐姐對弟弟的喜歡,有當年十七歲女孩對十七歲男孩的喜歡,也有對現在的你……」她喉嚨像忽然間卡了魚翅似的,深深的呼吸了幾口,需要很用力才能繼續說下去,「情真意切的喜歡。」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孩,特別在於,我們都在變,可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後的你都是一個模樣,你自以為的幼稚就是我們的青春啊,我謝謝你一如既往的喜歡我,也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都很照顧我,現在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事情,就是喝你給我溫的牛奶,都快成為一種習慣了。」
「這些話很早以前就想說。」她輕聲說,「在三亞的時候想說,在水底的時候想說,在沙灘的晚上想說,送你去學校的路上想說,接你回家的時候想說……」
「你是在顧慮什麼嗎?」顧一凌脫口而出,「是年齡?」
林筱沉默,今晚把隱忍的話都說開挑明了,她的眼睛正在閃爍,抬頭眺望窗外,對面大樓安靜極了。
「我就知道的,你還喜歡我,我覺得只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不是嗎?」顧一凌鬆開了手,認真地盯著林筱的眼睛,輕聲說,「那你還是可以繼續把我當小孩的,嘿嘿,可不能光是當小孩。」
林筱也看著顧一凌眼睛,鼻子雖有點酸溜溜的,心裡卻有點甜。很明顯,現在就能看出身前這個小孩一下子就變得很高興了。
「我喜歡你」這句話像九階的至高魔咒。
只要說出來,讓對方領會到,任何的風風雨雨傷心別離都可以瞬間被驅散,就是具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所以不能裝逞強,不能不好意思,該說出口的時候就要說出口。
「好啦。」林筱的笑意更深了,「得到滿意的答案了,去睡覺吧。」
「抱抱,再抱抱。」顧一凌在一剎那後放聲笑了起來。
相擁在一起,他有些喜極而泣的感受。
今晚是十年後林筱第一次徹徹底底的對他敞開心扉,這句「我喜歡你」來得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及時,林筱的眼睛也有濕潤,嘴角彎曲。
「臥槽。」就在氣氛濃郁到極限的時候,顧一凌忽然冷不丁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林筱脫口。
顧一凌鬆開她溫軟的身體,有點難為情地說:「不小心太激動了,下面……醫生說了剛剛動完手術,要保持冷靜,不然對恢復不好。」
「沒事吧?」林筱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沒事,我進去看看。」顧一凌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筱望著他的背影離開,忙提醒:「藥我給你拿來回來了,放桌子上的。」
「好。」顧一凌頭也不回,揮一揮手,心裡默默念著徐志摩那首「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模仿著詩里的那種意境,想要強行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你自己方便嗎,要不要我幫你?」林筱忽然問。
顧一凌臉色變化,狼狽地逃進了自己的臥室里,大聲說:「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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