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問罪

  次日一早,木府門外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女皇陛下身邊的女官前來傳口諭。

  「鴻臚寺右少卿,請隨下官走一趟。」

  女官臉上帶著笑意,但能從她眼中看出一絲不屑。

  從五品官員無傳令不可面聖,反之被召見一定是那人犯了何等大罪。

  木言拱手聲音沉穩回覆:「謹遵聖令。」

  阮瑜擔憂的輕輕扯了扯木言的衣角。

  木言輕聲安撫,「無事,我很快回來。」

  自六皇子被禁足開始,她便知道這日不會遠。

  景溫是女皇寵愛的皇子,女皇一定會為了他懲罰自己。

  還有……

  木言眼神划過不易察覺的暗光。

  阮瑜輕咬瑰色的唇瓣,捏著衣角的骨節泛白。

  「我等你回來。」

  見兩人深情不移的模樣,女官心中暗暗感嘆,這樣的痴男怨女倒是不多了。

  剛進入宮牆,木言淡定自若的接受眾人的打量。

  這段時日,她在府城頻頻鬧出大動作,很多人不難不知道她。

  才進入御書房,莊嚴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

  本以為這次面聖只有女皇一人,卻不想裡面有許多意料之外的熟人。

  丞相、二皇女、大皇女都在內。]|I{•------» «------•}I|[

  地面上散落著大量的破碎的茶具,顯然她沒來之前這裡發生過激烈的爭吵。

  「鴻臚寺右少卿參見陛下。」

  沉寂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女皇還未開口,旁邊大皇女搶先開口。

  「好啊,當事人來了,母皇趕緊處死她。」

  木言一臉不明所以,但還是努力克制自己眼底慌張的情緒。

  「陛下,臣不知所犯何事,怎的大皇女一開口就要將臣賜死。」

  大皇女咬牙切齒,正要發怒。

  「夠了,你鬧夠了嗎?」

  女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瞟了大皇女一眼,眼中蘊含著失望。

  「鴻臚寺右少卿,你可知罪。」

  木言茫然,連忙回答,「陛下,臣不知道犯了何罪?」

  女皇冷哼一聲,完全沒有平日裡仁愛的模樣。

  「你還在裝模作樣,六弟被你害成如此,你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大皇女更是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上來找木言拼命。

  木言更迷惑了,她抬頭看向一旁的二皇女,想要從她口中知道答案。

  二皇女別過臉去不看她。

  「大皇女,臣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請您言明?」

  女皇揮了揮手,示意大皇女安靜,朝木言問道:「那日六皇子可是去了禮部尋你。」

  這話語氣肯定,根本不是在詢問。

  木言點頭恭敬回答,「是。」

  「我又問你,六皇子可說是對你心生愛慕,想要同你在一起。」

  木言再次解釋,「當時臣已經同六皇子講得清清楚楚,臣心中有了愛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大皇女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終於承認了,」說著她跪在女皇面前,「母皇,兒臣請求賜死鴻臚寺右少卿。」

  木言抿著唇,大皇女這一舉動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

  事情不明,便要賜死她,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請求知道真相。」

  她腰背挺直,毫不畏懼的直視女皇。

  這時,二皇女終於看不下去了,「右少卿,那日皇弟回來之後,便要死要活,已經鬧騰了幾日。」

  話說到此,木言也知道真相,她眼中浮現一絲悲涼。

  「臣不知道哪裡冒犯了六皇子,若是陛下真認為臣有罪,臣無話可說。」

  她忠心耿耿,想不到會落到這樣的局面。

  女皇乾咳一聲,她本想興師問罪的,沒想到鴻臚寺右少卿會出現如此悲壯的神情。

  做得她好像逼良為娼。

  但皇家威壓不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如今六皇子為你肝腸寸斷,木少卿,你作何打算?」

  木言重重的磕在地上,眼中出現一絲決絕。

  女皇這般問了,她如何不知道她的打算。

  只是她不論如何都不會做出背叛小公子的事情。

  見木言不作答,女皇直接給了她答案。

  「朕深知你與阮瑜的感情甚篤,但朕的六皇子對你一往情深,倒不如朕將六皇子賜給你做正夫如何?」

  木言瞬間大驚失色,額頭已經驚出冷汗,「陛下,臣只心悅阮瑜一人,萬萬不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女皇面色一冷,「右少卿想要抗旨。」

  木言態度堅決,「臣此生只娶阮瑜一人。」

  抗旨乃是大罪,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女皇眸光更冷,一個小小的女郎,竟敢反抗她兩次,當真是不知死活。

  旁邊的丞相冷笑嘲諷,「右少卿官職低微,膽子倒是大,竟敢當面頂撞陛下。」

  丞相倒是會落井下石,她這一言語定然會激怒陛下。

  果不其然,陛下已經震怒。

  見此二皇女連忙跪在地上為木言求情。

  「母皇,右少卿此前向相國府小公子提親時獻上大雁,此等誓言若是打破必定會被天地所不容。」

  大雁在東寧國地位很高,它象徵著崇高的愛情。

  只要提親時獻上大雁,這等誓言就不能被打破。

  女皇不悅,臉色更加冰冷,「朕乃天下君主,還不能做她的主。」

  二皇女頭埋得更深,越發恭敬,「母皇是天下之主,這天下均在陛下手中。」

  但這番言語並不能說服女皇,她目光冰冷的直視木言。

  木言深知二皇女此次為她求情,定然會被女皇所記恨,二皇女這番求情的恩情她銘記於心。

  一時間御書房進入了白日化的境地。

  氣氛比剛才木言還未來時更低。

  「陛下,相國與東隴郡王求見。」

  女官戰戰兢兢地通報。

  木言跪在地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阮靖與相國同時跪在地上問安。

  見到她們,女皇臉上的情緒瞬間收斂,又恢復了以往仁愛的表情。

  「不知東隴郡王與相國所為何來?」

  阮靖瞟了木言一眼,語氣冰冷。

  「自然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知道右少卿犯了何事,大皇女對她喊打喊殺。」

  她嘴裡雖然是在未了木言,但眼中的厭惡讓人看得真真切切。

  讓人明晃晃的知道,要不是為了自家弟弟,她怎麼可能會來此。

  女皇從阮靖的神色也能看出個大概,語氣溫和,「倒不是為了什麼大事,六子心系右少卿想嫁給她。」

  為了能氣一氣相國,女皇倒是臉面都不要了。

  用木言所理解一句話講,仿佛只要見到相國,女皇就像是突然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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