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自信滿滿

  數次的蛻變,讓他隱約領悟到這變化非僅由真氣存量促成,

  而是自身力量的壯盛,喚醒了體內沉睡的…「血脈」?

  使這「血脈」瞬息覺醒,方帶來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便是人類潛能極限的真實面貌。

  吞噬了一系列奇異又蘊藏生命的毒藥後,夏極不顧丹田內顫抖不已的小毒麒麟,毅然深入探索。

  如此底蘊深厚的宗門,最為上佳!

  ……

  化為禁地的影宮之外。

  大將軍燕雄沉著等待,他背後懸著剝皮的屍體,鮮血淋漓,肌肉偶爾抽搐。

  四周列陣的重斧甲士,馴獸師,以及包圍的燕軍,無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他們目睹影宮的通玄老祖步入詭異領域,隨後傳來難以置信的激鬥聲。

  而今,戰鬥的迴響已沉寂許久。

  然,通玄老祖仍未現世…

  這預示著什麼?

  「再遣一頭狼探查。」燕雄冷靜說道。

  一名馴獸師應諾,口中隨即響起獨具韻律的哨音。

  一頭巨狼躍出隊列,疾速撲向宮殿。

  砰!!

  甫一踏入,巨狼便如先輩般沉重倒地,未及哀鳴,皮下血液沸騰,七竅噴湧出血霧。

  此情此景,與前者別無二致。

  燕雄凝視良久,終是嘆氣,道:「宮中劇變,老祖前往,定有所得,只是吾等不應空耗於此!」

  心中卻明白,自家影宮的余老祖,多半已隕落。

  但他不敢言。

  一旦出口,軍心恐立時動搖,戰事難以為繼。

  燕雄沉思片刻,察天時地利,低語部署:「西風正勁,施放悲酥清風之毒,繼以毒炎,焚宮!」

  悲酥清風源自西域大歡喜谷毒物提煉,無色無味,隨風散播,一聞之下,不禁淚流,此為悲;繼而全身僵硬,是為酥;毒隨風潛入,恰似清風。

  此毒乃「毒氣戰」中效果顯著之物,亦是燕軍秘而不宣的殺手鐧。

  同時,燕雄列陣兩千重斧甲士,嚴陣以待,預備迎擊可能出現的敵手。

  他雖殘酷,卻仍是名將。

  ……

  此時,在燕京郊外,一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正描繪著奇奧符咒。

  符咒中央嵌著拇指大小的純白奇石,石上凹陷,其內繪有詭譎黑紋,細觀之下,黑紋蜿蜒,宛若草書之字。

  中年男子繞石不停揮毫,每落一筆,神色便愈顯疲憊。

  此人正是以一玄喚靈陣短時困住夏極的通玄,安真賢師。

  安真賢師並非影宮之人,而是自南疆未知異域投誠至燕國的頂尖供奉。

  他不善正面交鋒,但對於玄氣布陣頗有研究。

  足見南疆那神秘國度對陣法之精通,已達極致。

  除去普通殺陣、迷陣,其掌握的玄法便是這「一玄喚靈陣」。

  於千里之內,凝最強者的虛影,與入侵者展開通玄對決。

  若召喚強者僅強於安真賢師兩三倍,賢師自是安然無恙。

  但若陣法所召強者十倍於布陣者,布陣者則將遭反噬。

  若是百倍,布陣者命運未卜。

  故此術實為雙刃劍,亦是難以捉摸之利器。

  安真賢師幾乎確信,影宮之內,那可怕的魏攝政王可能性極大。他布陣已備,只欠點睛一筆,大陣即啟。

  且一玄喚靈陣覆蓋極廣。

  方圓千里,非燕人士之通玄一旦闖入,陣法自觸。

  安真賢師舒一口氣,坐於陣眼旁,靜待啟陣時刻。

  半柱香時間流逝……

  一柱香時間流逝……

  安真賢師心有靈犀,身形一閃,往西邊而去。

  不久,他現身於雪峰之巔。

  山路彼端,一名不苟言笑卻氣勢逼人的男子正徐行。

  似是察覺到視線,冷峻男子抬頭望來。

  安真賢師這才看清他的容顏,頓時心驚膽戰。

  「趙國,夜凌天!」

  此人實乃老牌通玄,長年位居魏燕兩國通玄強者「勿輕惹」榜單。

  無他。

  此人已突破通玄一重天,邁入二重天之境。

  如何由一重天突破至二重天?

  除第三門玄法,還需服食一枚珍貴無比的天地靈丹。

  此丹匯聚天地精華,常生於奇絕之境,更有百年乃至千年獸靈守衛,獲取極難。

  尋獲靈丹已屬不易。

  戰勝護丹獸靈,更是難上加難。

  這還未完。

  一重天強者吞下靈丹,熬過藥力衝擊,方能真至二重天。

  且聞,成功率僅約五成。

  失敗者,或因藥力相衝,終身無緣二重天。

  夜凌天之強,毋庸置疑。

  安真賢師雖怯,但身為燕國通玄,跨界便是挑釁。

  於是,他高聲問道:「夜先生,獨闖燕國何事?」

  夜凌天沉默寡言,相貌平凡,但一雙眸子深邃,直視人時,似能洞察靈魂。

  趙國通玄語氣不容置疑:「卦跡之人言,大限將至,時勢造英雄,抑或仙人界。

  北地三國分離已久,合該統一。

  彼時,共榮辱,同興衰。」

  安真賢師問:「統一之後,何人為尊?」

  夜凌天面色嚴峻,斷言道:「自然是我趙國!爾等魏燕可為一方諸侯,省去煩惱,豈不妙哉?」

  趙國坐鎮北疆,任燕魏爭鬥,又抵禦邊境盜匪,現今竟欲收服兩國。

  危機迫近!

  安真賢師錯愕。

  夜凌天冷冷注視眼前的通玄,「知君擅長陣法,便賜你一機,使你領略境界之差,滅了對抗之心。

  況且,三國合一,乃大勢所趨,我不願妄造殺孽。」

  安真賢師長嘆,苦笑。

  合一,合一,豈非仍為人下?

  如此……

  箭已在弦,不得不發。

  夜凌天冷聲道,自信滿滿:「予你一柱香布陣。」

  安真賢師搖頭:「不必,陣已成。」

  言畢,他以毫針割臂,取一滴精血,按於那拇指大的純白奇石之上。

  血染奇石,滲入其內。

  隨即,四周景象逐漸迷離變幻。

  原為對付魏攝政王之陣,竟對上了趙國這位無敵使臣。

  夜凌天自信滿滿,不做絲毫抵抗,任由這千里內最強者現身眼前。

  反正,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拳之事。

  然而……

  他看到的是一位身穿尋常學宮弟子服,長髮披肩的少年。

  那黑髮,猶如地獄中的咆哮,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