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無須過於防備
時下人的壽命都不長,即便是年輕時不曾干超符合重活,等歲數大了,能活到六七十已經算是長壽。
馬大爺就去年剛辦的五十宴,算他打獵生涯從未受傷有損身體健康,能長壽好了,也就是二十年好活。
話又說回來,如今的老人年過六十五的,又有幾個能腿腳麻利?
像他那個極品祖父,大半輩子都沒怎麼幹活,最多農忙時節辛苦些,今年只不過五十八,走快就走不了了。
憑馬大娘的精明,相比之下,馬大爺今年已經五十有一,她不可能不考慮養老問題,可不就患得患失了。
周半夏聽完,深感顧文軒言之有理,但,「大虎哥兩口子還是可以的,他們馬家應該也是由長子養老的吧?」
「不一定,馬家坳就有好幾戶老人和老兒子一起過日子,好像是老兒子最小,父母要多教老兒子老兒媳。
有些當老兒子老兒媳的有孫媳了,還是一直是公公婆婆當家,不過一般來說,還是長子養老,要不麼兒養老的。」
「馬大爺肯定不會要麼兒養老,大嫂早就說了,等她娘家幾個兄弟分家,這邊莊子誰都分不走,只能是她大哥的。
還有她娘家在馬家坳的房子,也是她大哥的,她二哥幾個要想在馬家坳也有房子就要她二哥幾個幾個自己建。
這不,馬大娘年前就說了等開春天氣暖和先給二虎哥他們幾個蓋房子,連位置都挑好了,就挨著東口村那兒。
馬大娘當時還說等蓋好房子要立馬給四個兒子分家,等分家了他們愛住哪兒住哪兒,反正她不會偏心哪個兒子。」
是人,怎麼可能做到不偏心,顧文軒不置可否搖頭一笑,「馬大爺還好,馬大娘還是比較偏心老兒子的。
你別看馬大娘來我們家還輪流換著兒媳一起來,其實她沒比咱們家老太太好多少,最看重的還是老兒媳。
就是有一點,她做得很好,再如何惱火,她不會讓哪個兒媳當眾下不來台,反而還說笑著幫兒媳解圍。」
要不怎麼說馬大娘雖精明市儈,卻不會令人心生反感,能顧全兒媳顏面、護住兒媳的婆婆就不是什麼大惡人。
至於多少有些生怕她兩口子忘了「恩情」,人之常情,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世情如此。
相比起只想得不想舍的顧揚文一家幾人,馬大娘人品不要太好,何況還有確實待她家這位不錯的馬大爺。
馬家,也就一兩個兒媳小心思比較好,目前還不足以為患,等有隱患顯現,她周家已不是馬家能攀比。
所以說,即使馬大爺有朝一日走了,他們馬家能算計到她兩口子的還有什麼,想借外甥之手也得看她答應不。
何況,她家這位不算計他人已經夠仁善,還算計到他頭上,那還得了,不被他連皮帶骨地拆了才怪。
不提也罷。
但,「無須過於防備,到底是大哥岳家,等我們兩家有難的時候,他們還能成為我們一致對外最靠譜的助力。
所以我還是想答應馬大娘可以熬好油脂供應作坊,我們既然要做人情就做足了吧,也好讓大嫂再樂呵些。
大嫂對我是沒得說的,咱爹娘不在家這些日子,她照樣每天來看我怎麼樣,還特意每天早晚兩趟的來。
不是我先對她好,她想回報我,或是咱娘出門之前叮囑她什麼,她那人太好懂,是不是真心實意一目了然。
當大嫂當到她這個份上,很有心了,我樂意讓她在她娘家嫂子有面子。大嫂好,我們這個家就亂不了。
比起大姐,大嫂倒是最為關鍵,好在如今有顧大郎媳婦妯娌兩個站對立面杵著,大嫂生怕我吃虧了很有責任感。
那妯娌兩個,不急著整趴下哈,她們兩個敢噁心我,我就讓她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我不出手有的是人踩她們。
還真當我沒脾氣了,本來欺負一個還不滿十八的小媳婦,我覺得自己都沒品了,不要跟人家小姑娘計較什麼的。
只是太不知收斂了,居然一再而,再而三的不光挑唆大郎媳婦和我干,還找上隔房五郎媳婦說些有的沒的。」
顧文軒聽懂了,這是說的顧四郎媳婦,「她都說了些什麼?別想瞞我,你不說實話,我就去找五郎!」
「還威脅我了?」周半夏失笑搖頭,「五郎媳婦也沒多說,就是問我怎麼把四郎媳婦得罪了,讓我提防些四郎媳婦。」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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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軒一聽就知她沒有說實話,也不是沒說實話,正確來說是長話短說,「五郎媳婦這個意思就是想找你賣好。
即便你懶得動腦子想從她那裡打聽四郎媳婦都說了什麼,只要你稍稍問一聲她都說了什麼,五郎媳婦都會一五一十說給你聽,否則哪顯得她都有誠意站你這一邊。再不說,我明早去找五郎了?」
把你給出息的,周半夏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就說些我這人很會裝,裝賢惠,裝孝順什麼的。
說我占著嫁妝多,收買大嫂,我和大嫂看不起她們幾個妯娌什麼的,我還很有手段把你都帶壞了不念兄弟情分。
還說我很有心計,她剛進門那會兒還很感激我打聽她都有哪些嫁妝不想壓她一頭,沒想到進門沒多久就踩她。
天大的冤枉,我周半夏還用得了踩她一個小姑娘給我自己長面子?差點把我笑死,合著她還覺得她很了不得。
不就會織布,我還會繡花呢?這也記恨我,說我面憨心黑,挑唆咱爹鬧分家之後就立馬整出香胰子。
還說我當丫鬟長大就是會巴結人,硬是趁你得了縣試頭名給我自己娘家巴結了貴人,簡直不知所謂!
我都懶得聽五郎媳婦接著說下去,到如今誰還不知我這條命托我師父的福保下來,她所謂的貴人就是我叔父。
這也有話說,我還沒說我叔父是本朝梁國公唯一後人,我師父原先還是縣主,還被天子追封為忠義夫人呢。
我就是丫鬟出身,單憑我是我師父唯一傳人,她方婉娘算什麼人物,被我打殺了只不過是多交些罰銀罷了。
也就我不想仗勢欺人,一個個的反倒不知所謂,又想當又想立,不就會織布,把她給得瑟得不知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