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臉，又蒼白了一分。
「兒子，你心裡真的就這麼，恨媽媽。
這些年。
我們是沒有來找你。
但。
那是，因為你不待見媽媽。
為了不刺激你。
媽媽想你時，只是遠遠的看看，並沒有來打擾你。
可。
這並不代表，媽媽不關心你。
這些年，媽媽都有給你爺爺奶奶拿錢。
知道你這孩子，氣性大，怕是知道是媽媽拿的錢。
不會要。
所以，同你爺爺奶奶，都有約定的。
要不然。
他們這麼大的年紀，去哪裡掙那麼多錢。
供你上高中，去省城中州大學讀書。
你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媽媽在對你爸有意見。
那也不會牽怒到兒子，你的身上。
你想想看。
當年媽媽，同你陳叔組建了新家庭後。
是不是，說過接你一起去生活。
你當時，又怎麼對待你陳叔的，又怎麼對待媽媽的。
你知不知道，媽媽當時心裡有多難受。
你又知不知道，你陳叔又是怎麼尷尬，難看。」
汪田如，頓時沉默了。
雖然。
他不想相信。
但。
細想一下，這些事情多半是真的。
特別是自己上高三和大學後。
哪怕自己勤工儉學，儘量節約，但一年的花銷也不少。
而以爺爺奶奶，那時的身體情況，想要供自己上大學的所需。
並不是一件易事。
因為爺爺奶奶的身體原因，他曾想著放棄學業。
那一次，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重話的爺爺，大發了一通脾氣。
摔了碗。
還要拿掃帚打自己。
要不是奶奶攔著，那一頓打，是逃不脫的。
為了這事，爺爺還好幾個月，沒有理他。
回想到過往的一些事情。
汪田如心中，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他好想大哭一場。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已經成年了。
不再是小孩子了。
說不恨你們。
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你們不離婚，不丟下我。
我不但會像別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有一對疼愛自己的父母。
最重要的是。
爺爺奶奶，也不會因為操勞我的事情，壞了身體。
這。
原本，應該是你們的責任，但因為你們的不負責。
一股腦的丟給了爺爺奶奶了。
原本想著大學畢業後，好好努力工作。
讓爺爺奶奶安享晚年，享幾年清福。
結果沒等我大學畢業，先是爺爺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還沒有等我緩過勁來，奶奶又因思念成疾。
去同爺爺團聚了。
奶奶走的那一刻，都沒有忘記，讓我好好的照顧自己。
讓我好好活著，成為一個有用之材。
臨咽氣時。
奶奶還還特意叮囑我，讓不要記恨你們。
當年奶奶臨終前。
都還想著你們時，可你們又在哪裡。
你就不說了。
畢竟同那男人離婚了，同家裡，並沒有多少關係。
可那男人，在哪裡？
不要我這個拖油瓶，也就算了。
可。
連爺爺奶奶，最後一程都沒有來送別。
爺爺奶奶，那可是他的親爸親媽，那可是至親。
從這一點來說，可見你們的心，是有多狠。
有多硬。
奶奶是在我懷裡，抓著我的手咽下最後一口氣的。
走時還一臉笑容。
似乎，死亡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反倒是死亡，仿佛能讓她獲得新生一樣。
原本，以為辦理奶奶的後事時，你們怎麼也會露面。
結果我再一次失望了。
就像爺爺走時。
你們都沒有出面一樣，把奶奶和爺爺合葬後。
我曾在爺爺奶奶墓前發誓。
我一定會努力好好的活著，成為一個有用之材。
不讓老汪家，因為出了個敗類，就毀了。
雖然大學畢業後。
被社會當頭棒喝，混了幾年日子，但終歸還是混出了頭。
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要是你不來找我，大家互不打擾。
大概，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把你們給遺忘掉。
可偏偏多年，沒有現身的你，又重新闖進我的生活。
讓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讓我很不適應。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以我現在的成就。
這很難讓人，不懷疑你出現的目的。
如果你是良心發現。
想來補償我，大可不必。
我現在過的很好。
事業雖然不大。
但也算是有著正常的營生。
我不想我現在的生活，被不相干的人打擾到。
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還是之前那句話。
雖然。
你對我很狠心，不待見，當拖油瓶。
但。
終歸，是你把我帶到這個美好的人世。
所以，為了劃清我們關係。
你說個數。
只要合理，就當我，還了你帶我來這人世間的恩情。」
中年女人頓時沉默了。
她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很想否認這一切質問。
但她卻找不到有力的理由，來反駁。
前公公婆婆去世的事情，她其實是知道的。
只不過她的身份很尷尬。
再說了。
也得考慮現在老公感受，所以，最終沒有去送兩位老人最後一場。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
「媽媽很想解釋兩句。
但，終歸是媽媽理虧。
至於補償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
媽媽可能，沒有兒子你現在有錢，但也並不差錢。
昨天媽媽來找過你，只不過因為你弟弟，說了不該說的話。
媽媽沒有制止，引起了口角衝突，最後被你們公司的人。
給轟了出去。
今天能如願見到兒子你，媽媽很高興。
媽媽也不瞞你。
除了想看看兒子你外。
也想同兒子你，談談合作的事情，媽媽家裡是做醫藥的。
正好同兒子你們龍華，有業務交集。」
原本心中的怒火，已經散去大半的汪田如。
嘴角頓時，勾起一絲冷笑。
「還以為，你是真良心發現，來找我的。
感情，是為了合作的事情。
之前那些，都是你們的鋪墊，這才是你來找我的主要目的吧！
不過。
不管你們哪一個，才是真實目的，該說的話我都說的。
你怎麼選擇，是你的事情。
至於合作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們公司目前，沒有同任何人合作的想法。
包括你。
另外提醒你一句。
不要再自稱我媽媽了，媽媽，這是一個很聖潔神聖的詞。
你在我眼裡－－－－不配。
你要是想要經濟補償，現在就說個數，把銀行卡號給我。
只要合理，我就馬上轉你。
要是你堅持不要，我也不勉強。
不過，出了這個門後，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是死是活，或者是我是死是活，都同對方沒有關係。
要是出了這個門，你打著我的名義，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給你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十分鐘後。
無論你考慮好沒，我都不會在這裡同你相處一室了。
我不想因為見到你，就勾起我心中那些。
不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