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強大的生物鐘讓阿樹準時醒來。妹妹一如既往地在準備早餐。食譜:融化的雪水、石板烤種子、烤肉。
不過今天的肉不一樣,竟然是鮮肉。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鮮肉。」阿樹驚奇地問。
「昨天狩獵隊打的!」蕾蕾理所當然的說。
「不是說大雪封山了嗎?」曾樹又不理解了。
「大雪封山只是出不了遠門,又不是不能在附近轉!」蕾蕾一副看見傻子的樣子。
「肉乾都是之前打的,天氣熱的時候為了好保存所以做成燻肉或者曬成肉乾,入冬後氣溫下降,大雪封山之前打的獵物都可以凍起來當鮮肉吃。
當然大雪封山以後也會組織狩獵隊在附近打獵。」妹妹解釋道。
「附近的獵物多嗎?」阿樹酋長很關心部落食物的來源。
「多,我們部落有很多獵場,平時打獵都是去很遠的獵場。
附近的除了野豬、老虎這種會威脅部落安全的要及時消滅外,其他的像兔子啊、野羊啊、鹿啊、狍子啊平時見到了都不打,就是為了留到冬天大雪封山後吃的。」
早餐已經烤好,肉烤得黑乎乎的,這廚藝還有待提高哇。
曾樹用筷子夾起一塊烤肉咬了一口,媽呀沒鹽。
昨天吃燻肉的時候沒在意,今天吃的烤鮮肉才發現竟然一粒鹽都沒放。
「你烤肉不會放鹽的嗎?」阿樹一口肉吐了出來,疑惑地看著妹妹。
「鹽是什麼東西?」妹妹瞪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問。
「一種很鹹的一粒一粒像雪一樣的東西。」阿樹有點無語地比劃著名。
「咸我知道,是一種味覺,但鹽什麼?沒聽說過。」妹妹認真地說。
「鹽都沒聽說過?那你吃過什麼東西是鹹的?」阿對有種不好的預感。
「動物的血啊?新鮮的動物血!現殺的那種!」妹妹回答得很認真,一副我很懂,你不要騙我小孩子的樣子。
阿樹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難怪後人形容野人時都用茹毛飲血這成語,很貼切啊!
「就沒有其他鹹的東西了嗎?」阿樹還不死心。
妹妹瞪著雙大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哥哥自從受傷後總是奇奇怪怪的。
難道原始人不吃鹽嗎?這個問題其實可以換一種問法,就是難道鹽一定是人體所必需的嗎?再引申一下,鹽是所有哺乳動物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嗎?人為什麼要吃鹽?
鹽,是金屬陽離子和酸根陰離子結合的化合物。我們通常所說的食鹽是指氯化鈉。是人不可或缺的體最基本的電解質。
首先,鹽中的鈉離子和氯離子對於維持人體的體液平衡至關重要。它們有助於調節細胞內外的水分分布,保證細胞的正常功能。
其次,鈉離子參與神經衝動的傳導。它確保我們的肌肉和神經能夠正常收縮和傳遞信號,從而維持身體的運動和感知能力。
再者,鹽有助於維持人體的酸鹼平衡,使體內的 pH 值保持在相對穩定的範圍內,以支持各種生理過程的正常進行。
此外,鹽還能促進消化液的分泌,有助於食物的消化和吸收。
如果長期不吃鹽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影響,如神經衰弱、肌肉收縮異常、胃腸道不適、四肢無力等。
但是,鹽不是隨處可見並可以輕易獲取的東西,後世人類普遍食用的是海鹽和井鹽,鹽的製取和傳輸是人類文明和交通運輸能力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有的產物(商品)。
那麼在此之前,人類是如何獲取鹽分的呢?或者野生動物是如何獲取鹽分的呢?
其實,野生動物獲取鹽分的途徑有很多:
1. 舔舐含鹽的岩石、土壤或礦物:地殼本身是天然的礦物源,很多土壤、石頭和礦物中含有一定的鹽分。例如,野山羊會長途跋涉去天然鹽礦吃鹽土,牛羊等有蹄類動物會舔食鹽鹼土。
2. 食用含鹽的水:降雨和河流會將土壤與岩石中的鹽分溶解在水中,並富集到河流或水坑中,一些蒸發時間長的水坑,其含鹽比例可能較高,動物通過喝這些水可以補充鹽分。
3. 從食物中獲取:肉食動物的食物(動物肉)中本身就存在著鹽,其含鹽量可以滿足它們自身的需求。
總之,野生動物會通過各種方式來滿足對鹽分的需求,以維持體內的滲透壓平衡和正常的生理活動。不同的動物根據其生活環境和食性,發展出了適應自身的獲取鹽分的方法。
而遠古時期的人類,只能通過食用野生動物來獲取鹽分。
人類食用鹽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的神農時代,《說文》記載:「夙沙氏煮海為鹽」,意思就是居住在山東半島的夙沙氏,發明了用海水煮煎成鹽的方法。
所以後人就把夙沙氏作為海水煮鹽的鼻祖,尊崇為「鹽祖」!繁體的「鹽」字就是在器皿中煮滷水的意思。
千百年來,人體已經習慣了鹽分的攝入。吃鹽的習慣就刻進了基因里,不吃都不行了。
那麼綜上所述,很有可能人類文明沒有發展到一定程度前,原始人沒鹽吃!
那就麻煩了,原始人可以不吃鹽,但我曾樹不行啊。要知道吃鹽就像吸白面一樣有成癮性的。
這種成癮性已經刻進了基因里,不僅是生理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吃過早餐,阿樹心事重重的出了家門。估計在燒制陶罐之前得先解決吃鹽的問題。總不能讓我天天喝獸血來補充鹽分吧。想想就噁心。
阿樹來到祭祀洞,讓通信員棒槌哥(大鬍子木鼓手)去通知有空的長老們來開會。
不久,大祭司、老酋長和幾位有空的長老都來了。
因為會議的目的是給新酋長介紹部落情況。所以各隊隊長和有事的長老都沒來。
「你們聽說過鹽嗎?」大家剛落座,阿樹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鹽。長老們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得比妹妹更多。
「沒聽說過!」眾人滿臉疑惑地搖搖頭。
「那你們知道有什麼東西是鹹的嗎?除了獸血!」阿樹還不死心。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老酋長從腰間的鹿皮口袋裡摳摳搜搜地摸出一塊圓溜溜的石頭。
「這是什麼?」阿樹接過石頭好奇地問。
「這是大力湖的石頭,也可以叫大力石。這石頭是鹹的。」老酋長解釋道。
「是去大力湖圍獵的時候撿回來的。」另一位長老不等阿樹再問就及時說出了石頭的出處。
「向部落東北方向走兩天有一條很長的峽谷。順著峽谷中間有一條小河——呃——叫小溪吧。
小溪很長,我們也沒有去找過源頭,小溪流到下游形成一片很大的湖泊,湖水很淺,最深的時候只到我肩頭。
這個湖就是大力湖。很奇怪的是這湖水是鹹的,而且湖裡一條魚都沒有。」老酋長向阿樹介紹著大力湖的情況。
「溪水是鹹的嗎?」阿樹疑惑地問。
「奇怪的就在這裡,溪水不咸,但水一流到湖裡就變咸了,而且這個湖是季節性的,只有春夏雨季的時候才有水,過了夏天不下雨了小溪就會斷流。
然後湖水就會在半個月之內快速乾涸。乾涸後湖底寸草不生,翻開土連條蚯蚓都沒有。非常神奇。」另一位長老適時地補充。
「很多動物都喜歡去那裡喝水,湖水乾涸後,動物們就去舔舐湖底的石頭,湖底的土壤和石頭上會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那霜就是鹹的,能增長力氣,所以叫大力湖。」老酋長繼續說。
「大力湖獵場是部落最遠的獵場,因為太遠,平時在大力湖打到的獵物還沒送回來就壞了。所以我們每年只有冬天大雪封山前才會去一次。
這是一年中規模最大也是最後一次圍獵。幾乎要動員部落所有的青壯,圍獵持續幾天,每次都能獵獲幾百頭大型獵物。
圍獵結束後還要趕在大雪封山前把獵物抬回來。因為天氣冷,送回來也不會壞。
有些人會順便撿幾塊湖底的石頭回來(地里的鹽霜太薄不方便收集),沒事的時候舔著玩,也確實能增長力氣。」因為每年的大力湖的圍獵行動,老酋長都是親自組織指揮,所以對大力湖的情況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