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普通弟子

  第264章 普通弟子

  「傳國玉璽?」

  在楚天秀聽到這四個字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使得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使得他在心中稍稍思量一番之後,便讓自己手下的弓弩兵暫且停手,留下一點緩衝的時間。

  既然梵清惠願意獻璽,以此來表達誠意,倒是可以藉此跟慈航靜齋再談上一輪。

  楚天秀的確很討厭慈航靜齋,但是他的態度,也僅僅只局限在「厭惡」而已。

  他此番過來,看似是針對慈航靜齋,針對佛門,但實際上卻是為了對付李閥,為了斷掉李世民的一大助力。

  在楚天秀眼裡,佛門勢力的確讓他感到十分的厭惡,認為他是當代的一大腫瘤,必須得想辦法將其削平,削弱,儘量將其跟世俗化脫節,方才能保障天下的太平。

  但是佛門再糟糕,但若是比較於李閥,竇建德,李密等跟他敵對的諸侯勢力,塞外的東,西突厥,吐谷渾,契丹等異族,以及國內那些附著在中原大地上,已經成為惡性腫瘤的世家門閥,佛門之中存在的問題固然不小,但也僅僅只是癬疥之疾,完全可以等到楚天秀平定天下之後,再行處理。

  他今日過來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殺人誅滅」,滅掉慈航靜齋的威風,

  但是楚天秀就算今日平了慈航靜齋,占了帝踏峰,那又能如何?

  如同慈航靜齋這樣的武林門派,根本在於其門人和傳承典籍,而非一塊地盤,莫說楚天秀現在沒有能力將慈航靜齋的門人斬盡殺絕,就算他能辦到這一點,慈航靜齋外面尚有「空山隱庵」、「上智觀」等分支的存在,以此來延續他的武脈。

  後世的女皇武則天,她是婠婠的徒弟,陰癸派的正統傳人,對陰癸派和魔門的根底知之甚詳,但是當她成為皇帝,跟魔門勢力徹底翻臉,派兵追殺,覆滅魔門的時候,卻也僅僅只是在魔門表面上的勢力摧毀了八九成,但魔門暗地裡的傳承卻依然不絕,甚至反而讓本成為支脈的白清兒一脈因此而反客為主,成了陰癸派的嫡系傳承。

  哪怕楚天秀今日能殺了梵清惠,但是僅僅只是從「肉體」上消滅她而已,但在精神層面上,她恐怕會成為佛門的「殉道者」,死後封神,繼續跟楚天秀添堵。

  得到的太少,死去的太多,並非智者所為。

  「梵齋主,既然如此,那你且讓人過來,將地上的傷者收拾,救治一番。你若是願意將和氏璧獻我,那日後我們自然是一家人,再無兵戈之爭!也算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哈!」

  縱然楚天秀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語稍稍有些無恥,但他卻依舊這般說道,就好像地上的那些死者,並非是他自個造成的一般。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梵清惠的嘴角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之後,對於楚天秀略帶嘲諷的話語不可置否,僅僅只是連忙讓她門下的弟子過去,搜尋地上的那些死屍中的倖存者。

  不多時,梵清惠便帶著一眾弟子快步走了過來,讓那些弟子分散開救人,自己則快步走到師妃暄的身前,用手摸了摸她的脈搏,查看她的氣息。

  師妃暄受的那一箭,分量著實不輕,已然將她的整個身體貫穿,使得另一邊的箭頭已經裸露了出來,所以梵清惠略一思忖之後,便咬咬牙,在用劍斬斷了一邊的箭頭之後,便伸手用力之抽,將那根箭給直接拔了出來,登時便有一大股鮮血從師妃暄的胸口噴射出來,將梵清惠的衣襟濺濕了不少。

  梵清惠心知師妃暄現在的情況很是不妙,連忙用食指在師妃暄的胸口連點數下,封住了她數處大穴,以此止血之後,便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將一些白色的藥粉灑在師妃暄的傷口上,堵住那些傷口。

  忙碌了片刻,一直等到梵清惠發現師妃暄那蒼白如紙的臉上,多出了一點血氣之後,方才心中一穩,好似有一塊重石落地一般。

  在梵清惠忙忙碌碌,拯救她的弟子的性命之後,她門下的那些弟子們,也都沒有閒著,一個個均都穿梭在屍體之中,搜尋傷者的存在,挽救他們的性命。

  梵清惠方才已經跟寧道奇,真言大師,王通三人談妥,故而為了穩住楚天秀,營造一個寬鬆的環境,使得那三個宗師都退到了三百步外,僅留梵清惠一人在這。

  如果說寧道奇的個人武力,還讓楚天秀忌憚三分,而現在只剩下梵清惠一人,自然讓他少了一些忌憚,使得楚天秀也同樣叫住了他的手下,讓他們在外面站好,自個走了過去。

  ……

  慈,為給予安樂;航,為苦海之舟。

  慈航,為以慈悲之心度人,如航船之濟眾,使脫離生死苦海。

  靜齋,為安靜的屋舍,意思為心靈的安寧。

  慈航靜齋,本意為普度眾生,脫離苦海,獲得心靈安寧。

  慈航靜齋雖然是武林門派,但光從它的名字便可知道,這是一家尼姑廟。

  所以,這個門派的門人弟子均都是女子出身。

  以前的時候,楚天秀雖然跟師妃暄打過不少交道,但是他以前卻並未見過慈航靜齋的普通弟子,而慈航靜齋這一刻的開誠布公,倒是讓楚天秀長見識了。

  在慈航靜齋的內部的女弟子,大部分是割去了三千煩惱絲,已經徹底出家剃度的尼姑,反而像師妃暄這般的帶髮修行者,反而是少數。

  這些慈航靜齋內部的門人,並非像外人傳頌的一樣,各個都是美若天仙,反而大多數都是些容貌比較一般的少女,甚至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殘疾人,不過或許是因為這些門人或多或少,都修行過慈航靜齋的功法的緣故,使得她們的身上都存在些許「仙化」的氣質——

  但是絕大多數的慈航靜齋門人,她們身上的那股仙化氣質都很淡很淡,並不像師妃暄一般嚴重,幾乎到了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僅僅只能算是一絲點綴,看上去僅僅只是相對特殊點的少女而已。

  稍稍讓楚天秀感到一點意外的的是,似乎這些門人大都久居在帝踏峰上,並不履足於凡塵,並沒有經歷太多的苦難的原因,使得她們的身上,竟然有了一點不諳世事的味道,甚至有一部分年紀較輕的門人,直接被地上那血肉橫飛,宛若修羅場一般的場景,被唬的魂飛魄散,動彈不得。

  那幾個可憐兮兮,幾乎都要被嚇哭過去的少女,看起來好像是在丟慈航靜齋的臉,將慈航靜齋的底子給露了出來,但實際上卻是將戰場上的殺戮氣氛緩和了幾分。

  哪怕楚天秀心裡也明白,這個場景其實也是梵清惠故意營造出來的場景,在慈航靜齋之中,必然在暗地裡還有一支作為殺手鐧的隊伍,否則慈航靜齋也不可能成為白道魁首,更不可能壓過陰癸派一頭,使得連「陰後」祝玉妍這般堪稱雄才大略的魔門魁首,也不得不蟄伏在暗中,沒法站在明面上。

  但是知道歸知道,梵清惠的這一做派,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將楚天秀心中的殺氣消磨了幾分,以一種稍微柔緩一些的語氣說道:

  「梵齋主,你的門人弟子看上去很可愛,看上去伱似乎將她們保護的很好。在亂世之中,能有這麼一片淨土存在,也的確是你的功勞。不過她們能夠享受太平,乃是因為慈航靜齋的存在。所以粘在慈航靜齋身上的罪孽,她們的身上也有一份。如果你覺得這樣做,便能讓我生出幾分惻隱之心,那就有些太小看我了。」

  「楚施主,我不知你為何會對我慈航靜齋生出這麼大的誤解。我可以向你保障,自當年初祖地尼創建慈航靜齋以來,我慈航靜齋的歷代行走,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之事。」梵清惠苦笑著說道。

  「梵齋主,我方才聽說你要向我獻上玉璽,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想法。但現在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兩國對壘,戰場廝殺,從來不是兒戲,而是血淋淋的修羅場。任何一方的參與者的身上,都沾滿了對方的鮮血和罪孽。這一點,論跡不論心,不管慈航靜齋的目的是否真的很高尚,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楚天秀的聲音在這裡頓了頓之後,又說道:

  「我想要的,不是傳國玉璽,我要的,僅僅只是慈航靜齋的臣服罷了!甚至於就算你慈航靜齋不臣服,但卻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的絕對中立,絕不靠向李閥那一邊,我也可以放慈航靜齋一把。」

  此話一出之後,梵清惠的眼睛驟然一亮,連忙說道:

  「若是如此,我願意將慈航靜齋封山三十年而不見客,不再理會中原的是是非非,卻不知秦王可滿意?」

  楚天秀的眼中露出一抹古怪之色,用略帶點嘲諷的語氣說道:

  「如果慈航靜齋真的能夠封山,那我自然樂見其成!但是卻不知梵齋主如何做,才能讓我相信,慈航靜齋真的封閉山門,不理世事?難不成,你能請來向雨田出山,幫你慈航靜齋做保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