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共售『斗酒』500斗,收入2400餘貫。」
堆積如山的銅錢旁,小安子兩眼放光的匯報著戰果。
原本以為三貫一斗的酒只有傻子才會買,沒想到殿下這麼一倒騰,幾乎變成了五貫一斗,所有人都成了傻子。
「嗯。」
李承乾不緊不慢的點點頭,道:「兩營將士都準備好了吧。」
小安子深吸一口氣,用力道:「早已准好多時。」
經歷了賣酒一事,現在李承乾說什麼,小安子都覺得動力十足。
別問,問就是傻子。
「哈哈,那就把他們都送回去吧。」李承乾嘿嘿笑道。
之前釀了五千石糧食的酒液,雖說古時有三斤糧一斤酒的說法,但李承乾為了酒的質量,硬是讓比例達到了5比1。
這種比例,在後世有種說法,叫醬香型。
當然,哪怕是5比1,最終也有一千石,也就是一萬斗的酒。
今日才賣了500斗,不過九牛一腿罷了。
斗酒大會的真正用意,此時正在長安城內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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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木,(拍桌)
各位看官,且聽某細細道來。
話說那一日,殘陽如血,狂風呼嘯。
通化門守將劉成照例巡守城門,誰知剛上城牆,便發現事有蹊蹺。
只見自東邊駛來一條不見其尾的車隊,車車人滿為患。
諸位,這可是長安城吶,天子腳下。
何時發生過這等事情?
守將劉成當即下令關閉城門,撞響警鐘,將消息層層上報。
一時間,長安城東面城牆全線戒嚴,站滿我大唐戰士。
只等敵人到達,定是一場慘烈廝殺。
結果後來......
諸位猜猜怎麼著了?
那是任誰也沒想到,一輛輛驢車上,竟然都是我大唐子民。
更難以置信的,他們都是昏迷狀態。
這可嚇壞了劉守將,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連忙吩咐將士打開城門,駕馬靠近。
這一接近......
好傢夥,酒味沖天。
劉守將一問才知,所有人居然是因酒醉倒,被人送了回來。
後來這些驢車更是在朱雀大街停成一排,敲鑼打鼓讓家屬來認領。
據說啊。
驢車停留之地,酒味三日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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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李承乾與將士們一同在武場訓練,小安子則在預備營的大棚外搶錢。
三貫一斗的酒,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搶錢。
「小公公,某要兩斗,這是六貫。」
「某一斗足以,這是三貫。」
「某來十斗,車上三十貫錢,快點點。」
...
酒客們排成一列,挨個上前丟下一串又一串的銅錢,再抱走一壇壇『斗酒』。
三日時間,『斗酒』的消息別說走出長安城,連一百零八坊都沒走幾個。
沒了~~~
酒窖,變成了錢窖。
三萬貫銅錢被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這所造成的視覺衝擊是無與倫比的。
當日午後,長安城內便有消息流傳開來。
乾莊有一座金山。
哪來的?
當然是太子殿下親自賺來的。
「太子去從事商賈之業了?」
甘露殿中,李世民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來福苦著臉道:「陛下,坊間是這麼傳的。」
李世民橫眉:「把李君羨給朕叫來。」
不一會兒,李君羨邁步進殿,躬身道:「臣,拜見陛下。」
「太子可是在宮莊從事商賈之業?」李世民劈頭蓋臉直接發問,心中已是怒極。
古時將百姓化為四個階層,號稱四民。
也就是士農工商。
其中商賈之業便是最低一等的平民,僅僅只比賤籍奴僕高一點點。
但在許多人眼中,商賈之業就是賤業,從事此業者就是賤人,感官上比之奴僕還不如。
見利忘義,無利不起早等等就是商人的標籤。
他們還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叫做在商言商。
因從商,所以就該利字當頭,拋卻一切道德。
此間,又以李世民最為厭惡。
或者說,像李世民、劉邦、朱元璋這類經歷過亂世的皇帝,對商人的感官都是這樣。
太子經商,在李世民眼中就像是入了賤籍,主人便是那銅錢。
只是站在台下的李君羨想法便不一樣了。
他其實也討厭商賈,但那日從手下口中得知乾莊的消息時,忍不住為殿下拍案叫絕,三貫的酒賣了五貫,不僅沒人找事,之後那群人竟然還都抱著錢去買酒。
這是什麼手法?
沒見過啊。
此時聽見李世民詢問,李君羨也摸不透李世民心中所想,只能順著答道:「確實如此。」
『啪』
書案又被拍了。
李世民怒不可恕,正待說些什麼時,殿外傳來太監通稟。
「長孫司空,房相,溫相,魏相到。」
「請他們進來。」李世民瓮聲瓮氣道。
片刻後,長孫無忌、房玄齡等四人進殿。
只是心有煩惱的李世民未曾注意到四人間氣氛隱隱有些不對,反而皺著眉頭直接道:「諸卿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長孫無忌等人各自相視,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算了,朕先說吧。」李世民嘆了口氣,道:「諸卿可知,太子近來入了歧途啊。」
歧途?
歧途好啊。
四人眼睛一亮,沒想到向來穩重的陛下今日竟然這般直接。
要說四人今日為何組隊前來,就得從一張大嘴巴說起。
尉遲恭。
三日時間,『斗酒』的消息沒有傳遍長安,但陛下有意讓宿國公擔任太子太傅一事,長安的高官勛貴是人盡皆知。
不過,太子太傅只是三師之一啊。
很自然的,在四人耳中,李世民的開場便是赤果果的暗示。
領司空之銜,任群臣之首的長孫無忌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自信笑道:「陛下不必煩惱,太子年幼,有此情況實屬正常,只需日後加以輔導便可,臣對此剛好有所心得。」
「哈哈。」
長孫無忌退下,房玄齡上前一步,輕笑道:「臣倒是聽聞長孫大郎前些日子在長安城裡縱馬,以致數名百姓受傷,司空回去定要多多管教才是啊。」
「房相此言有理。」溫彥博接著話頭,面帶淡笑道:「俗話說攮外必先安內,在家風這一點上,臣太原溫家不弱於人。」
魏徵動了動唇,最終站在原地沒動。
太子太師雖然誘人,但皇帝本身才算熟透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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