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中。
里正有些苦澀,沒想到太子殿下第一件任務就這麼高的標準。
偌大的宮莊,淘汰了九成以上的人。
這還是看在他自動忽略了識字這個要求上。
原本以為能把太子殿下交代的事辦得漂漂亮亮的,結果卻連一半都達不到。
「無妨。」
李承乾表情不變,嚴肅道:「你尋到合適的讓他直接到此來便是,吾可先給你說清了,有多少算多少,但吾不接受濫竽充數之人。」
有多少算多少?
聽見李承乾再次強調,里正也鬆了口氣,就怕殿下要在宮莊找500個這樣的人,現在生也來不及啊。
「殿下這樣說,臣心中就有底了,最多三天時間,臣定能辦妥。」里正拍著胸膛道。
三天。
這時間倒是可以,剛好也可等自己把東宮的物品變現。
有了錢,自己在去牙行尋些合適的人回來。
這樣算下來,再有五天時間,500新兵就能到位,開啟訓練。
想到局勢一片大好,李承乾也輕鬆不少。
送走里正後,回到書房先把練兵方法先給寫下來。
做好一切準備。
.
.
甘露殿。
李承乾搬進宮莊已有三日,李君羨查詢幕後之人亦過了三日。
此時,他正坐在胡椅上,向李世民匯報調查情況。
「稟陛下,經臣多次詢問坊中居民,確認那日在蘇府牆外傳書的人乃杜老七,並於當日抓捕歸案。」
「此人是那一帶的地痞流氓,剛從獄中出來不久,經過審訊,他對傳書一事供認不諱。」
「但他不記得那日交予他紙條的人是何模樣,只知那人為男性,有一枚青色圓形玉佩。」
聽到這,李世民皺起眉頭,道:「然後呢?」
然後?
哪裡還有什麼然後...
李君羨面無表情,道:「臣,有罪。」
「有罪,有什麼罪?」
李世民擺擺手,沒好氣道:「朕讓你查案,又不是讓你頂罪,查到這一步,勉強合格。」
在沒有監控的年代,想找這樣的線索實在太難。
別說杜老七不記得模樣,就算記得個大概,那畫出來估計也沒人認識。
除非直接把那人搬到他面前,才有機會認得出來。
「那杜...杜老七可看過紙條?」李世民出聲問道。
「經過臣抓捕審問的結果來看,初步判定他應沒有看過。」李君羨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但不排除杜老七有偽裝的嫌疑。」
「嗯...」李世民敲了敲桌,沉吟道:「那便先關著吧。」
「是,陛下。」李君羨點頭道。
先關著也是李君羨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說不準哪天自己抓住了真兇,還能讓杜老七指認。
李世民頓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那另外幾人可有什麼特殊之處?」
李君羨凝眉道:「稟陛下,因為都是王公大臣,臣無法明查只能暗訪,現在並無頭緒。」
李世民點點頭,認可了李君羨的說法。
暗訪就暗訪吧,有則抓之無則更好。
反正也不可能因為那蠢兒子一句話去明著調查這些大臣。
就在這時,來福接到消息,轉身朝著李世民低語。
「陛下,剛東宮來信,說太子殿下貼身太監在大肆搬運宮內物品,還帶著大明宮的宮女一起搬。」
帶著人一起搬?
東西上次不是都帶過去了嗎?
李世民納悶道:「都搬些什麼?」
來福咽了咽唾沫:「什麼都搬。」
「什麼都搬??」李世民眼神怪異,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來福回道:「聽內侍說,太子殿下要把值錢的全搬走。」
值錢的?
這麼一說,李世民頓時明了。
賣家練兵?
想得挺美。
「去把東宮給朕封了,一針一線都不許放出去。」李世民臉上掛著慈父般的笑容。
來福嘴角抽搐:「是,陛下。」
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李世民隨意吩咐一句後,再次看向李君羨,擰著眉頭沉聲道:
「吐谷渾那邊情況如何?」
「李靖大將軍兵馬被党項占據要塞所阻,吐谷渾高枕無憂,依然不停襲擾邊關。」李君羨秀氣的臉上悄然浮現一絲憂色,又道:「據前方探子回報,似乎吐蕃那邊也有些蠢蠢欲動。」
吐蕃...
這國家戰力可比吐谷渾高多了。
李世民臉色陰沉似墨,道:「消息可屬實?李靖他怎麼說的?」
李君羨抬頭道:「確實屬實,李靖大將軍決定再突擊一次党項要塞,若能打破則可勢如破竹,快速結束這場戰爭。」
「若是久攻不下,李靖大將軍言將會退兵,待春耕過後再興兵前往。」
這也是府兵制的半個弊端了。
上馬為兵,下馬為農。
李靖的選擇李世民也能理解,都是帶過兵的人,自然知曉春耕時帶兵的艱難。
特別是戰局不利,更是人心浮動。
畢竟要是耽誤了春耕,將士們回家都得被餓死。
目前,倒也只能祈禱最後這次突擊可以成功了。
李世民微微嘆了口氣,有些煩躁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回去多關注北方戰局,特別是吐蕃那邊,有消息立馬回報。」
「是,陛下。」李君羨躬身退下。
.
大明宮,蓬萊殿。
李淵所住的宮殿。
天尚未亮時,李淵就被強大的生物鐘驚醒。
慌慌張張的讓太監服侍著穿好衣衫後,才反應過來今日無須『散步』。
於是,他又在太監的服侍下脫去衣衫。
他要睡覺。
躺在床上,渾濁的雙眼中醞釀的不是睡意,而是悲傷。
想自己好歹是煌煌大唐的開國皇帝,不僅生了個逆子謀朝纂位,連逆子的逆子都變著法子來折騰自己。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拿自己當皇帝看,
那這麼折騰七十歲的老人......
合適嗎?
家裡人知道嗎?
良心不會痛嗎?
更為關鍵的是,當李淵發現無論他怎麼強迫自己,都無法入睡這個恐怖事實後......
他徹底怒了。
他決心報復。
他再次套上衣衫,來到書房,開始寫信。
——致吾孫兒
分離已有數日,祖父甚是思念...
寫到一半,本想走走流程的李淵卻怎麼也寫不下去,糾結半晌乾脆劃掉重來。
——致吾孫兒
分離已有數日,祖父極為高興。
今日沒有『散步』。
今日沒有『散步』。
今日沒有『散步』。
(此處省略三千字)
寫完信後,李淵招來內侍,讓其快馬加鞭把信送到。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想像李承乾那暴跳如雷的模樣,感受著腦海中的畫面,李淵臉上浮現事後的笑容。
.
一個時辰後。
小安子欲哭無淚的回到宮莊。
與小安子一起到達宮莊的,還有那封來自祖父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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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票、月票。
不裝了,我攤牌了,這就是直通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