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年前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莫名出現在一片荒蕪沙地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結果小命差點沒了。
說起來也是倒霉,落地後剛走兩步,就一腳踢到一個瀕死的蟲。
差點被嚇死。
隨後,從小在社會主義的春風下長大的楊博凡想也不想就衝上去救蟲。
但那蟲受傷太重,全身都是血窟窿,額頭青筋感覺隨時要蹦出來,不到一分鐘就沒呼吸了。
後來楊博凡才知道,以那蟲的蟲紋顏色,精神海已經完全崩潰,根本活不了。
「我聽到他死前一直在叫一個名字:艾爾丹,還說以後沒辦法再保護他,讓他小心,一定要活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見死蟲,那種心理很複雜,又是大晚上,冷風呼呼呼的,差點沒把我嚇死。」
說到這裡,楊博凡搓了搓手臂,阿塔斯見狀將他抱在懷裡。
「後來天快亮時,我看清了他的裝扮,雖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
那是一個軍蟲,旁邊還有機甲殘骸,以及一張照片。
照片毀了大半,因為各種痕跡的遮擋和劃痕,也看得不太清。
但可以看出,上面的兩蟲十分親密,頭挨著頭,笑得很甜蜜。
後來我回到帝都星後,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湯米,你們猜這麼著?」
「別賣關子,趕緊說,」安景行出聲道,這事他也是第一次聽全貌。
楊博凡瞪了他一眼,這個表弟是不能要了。
「湯米和照片上的一個蟲長得一模一樣。」
楊博凡說完見幾蟲毫無反應,問道:「你們不覺得巧嗎?」
「我們有腦子,」吐槽的依舊是安景行。
秦時捏了捏愛羅伊的軟肉,並沒有說話,至於有沒有想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聽說過博爾頓家族出過雙胞胎,」愛羅伊腦海里閃過許多猜測。
「寶貝,我們回去再捋,」秦時拍了拍愛羅伊的肩膀。
隨後看向楊博凡:「你說的差點沒了又是這麼回事?」
「當時我也是被嚇懵了,以為自己在做夢,就想著先給那個蟲挖個土坑,再怎麼也不能曝屍荒野。
哪知這一拖,引來了一群黑衣蟲,他們說什麼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哎媽呀,我跟你們說,那場面可驚險了,幸好哥們也是個2S雄蟲,直接信息素壓制,才有了那麼一絲生機。
後來就遇到我們家阿塔斯了,他就像天神下凡,瞬間俘獲了我。」
楊博凡一臉蕩漾。
還有一件事他沒說,幸好他穿越前剛好是在去參加cosplay漫展的路上,在奇裝異服和奇異妝容以及面具的加持下,他的臉沒有被那些人看了去。
安景行略微思索,便想到了他表哥出車禍穿的衣服,便猜到了。
他不由得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博爾頓家的蟲。」
安景行剛穿來沒多久,對很多事都不太了解,這也是他在外話少的原因,怕多說多錯。
「精神還沒緩過來,逃走後,我越想越覺得憋屈,心想我的夢境我做主,便又偷偷跟了上去,剛好看到了那群蟲上了帶有博爾頓家族圖騰的飛船。」
這些都是他後來才串聯起來的 。
「你這運氣也是絕了,」黎豐澤笑道。
看著這一幕的白糰子小天道有些得意:「哈哈,這都是因為我的庇護,本天道真是個負責的天道。」
「楊兄還記得那個軍蟲有什麼特徵嗎?」秦時覺得這會是個突破口。
「特徵?」楊博凡仔細想了想:「對了,他太陽穴的位置似乎有個黑色胎記,起初被污血擋住,我才沒在意,後來越看顏色越不對勁。」
「請問是棕發嗎?」愛羅伊和洛克斯異口同聲,神色不明。
「是的。」
「是加雷斯!」愛羅伊道。
「還以為他是犧牲在戰場,沒想到……」洛克斯嘆息道。
……
中午,幾蟲在楊博凡家吃午飯後就各自回家了。
自家別墅內,秦時抱著愛羅伊躺在淨心椅上曬太陽。
「寶貝,加雷斯是誰?」
「其實我和他不熟,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全軍比武大賽上,一次是在極權星,在他的小隊受到排擠時幫他們說了句話。」
秦時一聽便明白了,在某些地方,所謂的排擠和常規意義上的排擠不太一樣,他們會利用權職使之合理化,讓蟲挑不出錯。
「那他是怎麼惹上博爾頓的,寶貝你有了解嗎?」
「大概能猜到一些,第44軍團的指揮官是博爾頓家的蟲……」
顯而易見的權力之爭,一個同是博爾頓家族蟲的上校,雖然只是個旁支,但和一個普通上下屬關係的平民上校放在一個天秤上。
少將之爭,兩邊的重量不再純粹,摻加許多無形的手。
加雷斯就是那個平民上校,那段時間,幾乎什麼危險的任務都派他去。
軍蟲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這是陽謀,其它蟲看清了形勢後,都開始疏遠加雷斯。
事件的最後,就是加雷斯戰死沙場,被星獸吞了,連屍體都沒留下。
「這些都是後來我聽伯騎士元帥說的。」
軍蟲被算計犧牲,這是一種悲哀。
想到這裡,愛羅伊聲音忽然放低:「近年來陛下想要清理軍團中的蛀蟲,秘密查了許多事。」
「所以現在只要一個契機或者一個能拿出來證據,就會出現推山山必倒的局面?」
「可能吧,我並不清楚進展,只是大概猜到一些,」愛羅伊突然覺得好累。
他寧願在戰場廝殺,也不願在帝都星面對這些。
將頭埋在秦時肩上,愛羅伊深吸一口氣。
他不想在秦時面前表現負面情緒。
「雄主,早上楊博凡他們是在試探你嗎?」
「確實是,那些話是我家鄉的梗。」
「所以他們和雄主來自同一個世界?」愛羅伊覺得這個世界真神奇,搞得他有機會都想去藍星看看。
「應該是,但是時間就不確定了,尤其是黎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