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暢想以後的江籬笑容忽然一滯,猛地看向縮到一旁準備降低存在感的碧落黃泉。
當頭一棒,他怎麼把這異火忘了?要是這異火有其它特殊能力,那他豈不是又要吃虧?
「停,」他大喊道。
「又怎麼了?」愛羅伊佯裝不耐煩,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麼畏畏縮縮的。
江籬一口氣被堵那兒上不拉下不去,惡狠狠瞪了愛羅伊一眼,隨後拿出一個瓶子:「你先把它喝了。」
「這是什麼?」愛羅伊接過他丟過來的白玉瓶問道。
「也不怕告訴你,這是毒水,怎麼樣?愛羅伊指揮官敢喝嗎?」說著他威脅似地再次收緊手指。
愛羅伊若不喝,波比就會死,他在讓愛羅伊做選擇,而且無論怎麼選,賺的都只會是他。
「上將不可,我來喝,」盧卡斯焦急道,說完就要往上走。
「站住,你沒有選擇權,」江籬似笑非笑道,「我最討厭有蟲在我面前表現戰友情深了,我的耐心不太好,數到三,愛羅伊指揮官請做出你的選擇,否則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一。」
「二。」
「三……」
「我喝,」愛羅伊的聲音同時響起。
「那就請吧,」江籬眼裡再次湧上瘋狂,他就知道,他的判斷不可能出錯。
「雌主蟲別,主人馬上就到了,」碧落黃泉焦急傳音,比熱鍋上的螞蟻還急。
雌主蟲和他的弟弟們可不能出事。
「放心,我有分寸,」愛羅伊緩聲道,隨後打開玉瓶,仰頭一飲而盡。
那從容的姿態,仿佛手裡拿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酒瓶子。
「完了完了完了,」碧落黃泉焦急轉圈,「主人快來,你老婆被威脅……」
「閉嘴,」秦時的聲音響起,瞪了一眼碧落黃泉,他決定等事情結束了就給碧落黃泉來一套魔鬼訓練。
隨後輕飄飄落在江籬的旁邊,直接出手斬斷了江籬的手,又一腳將昏迷的波比踢開。
眾蟲被這匪夷所思、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來不及反應。
只有愛羅伊眼眸一亮,揮出手中的鞭子捆住江籬。
「啊——」江籬的痛感神經後知後覺,看著地上的那截跳動的斷手,滿眼驚恐。
這時,秦時忽然出現在眾蟲身後,不明所以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雄主,」愛羅伊開心喊道,他果然沒感受錯。
「是我,寶貝沒事吧?」
「我沒事,雄主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小零食,」秦時揚了揚手裡的袋子。
兩蟲你來我往,瞬間將現場緊張又詭異的氛圍擊個粉碎。
碧落黃泉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寶貝手裡的是什麼?」秦時假裝好奇,伸手就要去拿。
愛羅伊手一僵,猛地將玉瓶丟到江籬身上。
短時間內他該怎麼才能解釋清楚他真的沒事,在那毒出現時,冥冥之中他就知道那毒對他沒用,並且深信不疑,所以他才會那麼毫不猶豫地喝掉。
果然在他喝掉那瓶毒水後不僅沒有任何感覺,丹田裡的修為還有一絲絲的上漲。
「我懂,」秦湊到愛羅伊耳邊仿佛呢喃低語。
他當然知道愛羅伊沒事,當初他選擇賜福:萬毒不侵就是防著這一天。
聞言 愛羅伊鬆了口氣,看向地上掙扎但於事無補的江籬。
感受到愛羅伊的視線,江籬忽然不再掙扎,隨後森然一笑,咬破了舌尖。
一股臭味自他身上瀰漫開來。
攬著愛羅伊後退了幾步,他聞到了蠱蟲的味道,就是不確定是什麼蠱。
幾秒後,江籬的身體開始顫抖,又很快歸於平靜,眼神渙散,出氣多進氣少。
儼然一副要噶的模樣。
死亡的前一刻,江籬恨恨看向秦時和愛羅,後悔不已,是他冒進了。
本想著對付普通軍蟲而已,就算是3S,也沒辦法在他手下過一招。
只要把愛羅伊和他的雄主抓到,就能輕輕鬆鬆拿下冥龍星,獲得戰功,成為名正言順的指揮官,更好地為師父做事。
沒想到啊沒想到,愛羅伊和他的雄主竟不是普通蟲。
更沒想到他的兩輩子竟然就這樣沒了……
還是以他最討厭的方式,無聲無息。
「獸神為何如此不公?」江籬無聲怨怒。
下一刻呼吸停止。
幾秒後,他的胸膛突然抖動,有蟲想要上去查看。
「別動,」秦手冷聲道。
緊接著,就見有隻血紅色的昆蟲從江籬的衣服里鑽了出……半截身子。
江籬的胸膛早已是一片鮮紅,鮮血浸染了衣服,貼在身上。
所以眾蟲清晰地看到隨著昆蟲的動作,江籬的胸膛又被扯著抽動了一下。
眾蟲頭皮發麻。
不約而同地暗道:「這是什麼新型寄生蟲?」
通體紅得詭異,像充滿鮮血,兩隻眼睛比身體還大,直溜溜地盯著上前的蟲,眼裡滿是渴望和嗜血。
那蟲看懂了它的渴望和嗜血,驚得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秦時見狀,頓時明白了那是弒殺蠱。
剝離魂體搜魂的打算用不上了,今天是得不到什麼擁有的信息了。
修真界有句話:弒殺一出,寸草不生。
無論是屍體還是魂魄,而且只有離體才會被殺死。
背後的勢力夠狠個,也夠大手筆。
他暗自打了道法訣困住江籬的屍體。
隨後轉身捂住愛羅伊的眼睛。
至於那鞭子,就當垃圾毀了吧。
很快,一道連續的咀嚼聲響起,在場的蟲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愛羅伊心間一顫,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些反胃,他轉頭靠在秦時身上,吸他身上的丹香,平復那陣噁心感。
很快,江籬躺的地方只留下一灘血跡和一身浸濕的黑衣。
弒殺蠱在冒頭的一瞬間被秦時碾碎,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