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傢伙,狗東西......」
溫白旭雙手裡的筷子不斷的戳著自己碗邊的飯,眼神死死的盯著碗的一角
「吃飯了,別戳了」
秋雨坐在他的旁邊,一臉憂愁的看著他的動作,滿目的擔心
「姐姐,吃呀,管他幹嘛?一天神經兮兮的.....」
坐在對面的秋玉夾了一筷子,吃著美味的菜,嘴巴里咬著筷子,還在不停的念叨「要不是知道附身的是個好人.....呸!好鬼,我真的認為他又被附身」
「附身?誰又被附身了!我可沒有」
溫白旭聞言嚇了一跳,凳子也由於驚嚇,被突然站起來的他的腿,一下子絆倒,發出嘭的一聲
「嘖~」
「阿玉~」秋雨看了一臉嫌棄的秋玉,使了一個眼神,連忙站起身,將他後面的凳子扶起來,伸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很是擔心
「你沒事吧,阿旭,我看你一晚上都沒怎麼吃飯了,有心事啊?」
溫白旭僵硬著脖子,慢慢的回過頭,眼睛裡滿是委屈,他的腦袋微微低垂,眼眸向著自己腳尖看去,剛想求溫暖、求關心,但.....
『嗵!』
一聲重物落在雪地上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姐姐~其實.......」
話才說了個開頭,腳尖還在不自覺的摩擦著地面,其餘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眼前的身影一下子,就在門口消失,而坐在桌子另一頭的秋玉,唰的一下,也消失在大敞著的門口
「哎~我......還沒說完.....呢!怎麼這樣」
溫白旭抬頭看向空蕩蕩的房間,嘴巴一撅,嘆著氣,朝著院子發出的聲音跑去
「嗬嗬!怎....怎麼了」
溫白旭喘著小氣,跑到院子裡兩人的身後,想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看清,但院子裡太黑了,實在是沒辦法看清,只大概看到是一個麻袋裝的鼓鼓囊囊
「這個.....是個屍體吧」
秋玉點著臉頰,看向秋雨
秋雨沒有作聲,眉目蹙著,臉色有點陰沉的看向面前透露出暗紅色顏色的麻袋
「那這又是誰的屍體啊?可.....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院子裡啊,陷害還是.....」
聲音就此戛然而止,而站在前面的兩人似乎沒有發現其中的異樣,只是小心翼翼的準備上前,剛邁出去一步,突兀間,一雙手將兩人拉開,瘦弱的身體從中間僅有的縫隙穿過,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走向麻袋
「喂!」
秋玉見狀剛想拽住他,就感覺到秋雨拉著自己的衣袖,衝著自己搖了搖頭
「先別出聲,他的樣子不對」
從剛剛他扒拉自己和妹妹的時候,秋雨就發現不太對勁,先不說他手上的力道出奇的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力氣,還有就是他穿過自己和秋玉的時候,渾身散發的氣息,異常的悽苦悲傷,就有點像是他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一樣。
秋雨轉過腦袋,慢慢的看向他的後背,此時他原本直挺的脊背已經徹底彎曲下去,只聽到『砰』的一聲,秋雨和秋玉眼見著少年直挺挺的跪在了麻袋前,身體不住的顫抖,直到
「娘啊~」
一聲悽厲的嘶吼,衝破雲霄,在這寂靜的夜裡,就像在平地放了一聲驚雷一樣,震耳欲聾
「娘?」
秋玉捂著耳朵,看向秋雨,一臉無奈的用著唇語說著什麼,手指還不住的指著跪在地上少年
秋雨見狀,連忙捂著耳朵走上前,剛想伸手拍一下少年的肩膀,但忽的就感覺她的耳邊好像就只剩下抽泣聲,而且這聲音有點像.....溫白旭
「阿旭,你醒過來了?」
秋玉立刻放下手,抓著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頭來看自己,可.....被扒著肩膀轉過來後,一張滿臉眼淚鼻涕可憐兮兮,紅彤彤如同一隻小兔子一樣的眼睛,看向秋雨
「呃......」
秋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該......反正一時想要說的話,都被他臉上那團位於他鼻子下的東西給勸退了
「姐姐.......嗝~你為什麼要退後一步.....嗝~」
看著滿臉略帶嫌棄的秋雨還在不停的往後退去,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也放開,還不停的在衣衫上擦著,這一幕著實是太扎心了
「姐姐.....我.....只是太傷心了.....不~我是被身體裡的那一個給感染的,不是我要.....」
話還沒說完,只見天空上一道銀白色的光線閃過,嗖的一聲,光線划過天際,落在了院門外,但卻發出『嘭』的一聲
三人面面相覷,只見秋雨給秋玉使了個眼色,秋玉立馬手裡掐了一個決,慢慢的朝著院外走去
可正當他走到門口,手已經放在了院門上,但下一秒門就像是被大力打開了一樣,又是『嘭』的一聲徹底被推開
嚇得秋玉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朝著後面跳了一下,這才躲過被門拍在牆上的危險
但這也足以讓秋雨這個炮竹個性點燃爆炸
「你......你」
秋玉定睛一看,門外之人,一臉狼狽,衣服、頭冠有點卸落,衣袖上還不時有些暗紅色的液體,但這也不影響他的絕美的容顏和他標誌性痞痞的表情
「呦~這不是我那呆板無趣的師侄和小辣椒嗎?」
說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彎了彎眉,一雙輕佻多情的眼睛夾帶著他慵懶的語氣看向門裡一跪兩站著
「師叔.....」
秋雨緩緩從朱唇間吐出這兩個字,雙手中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手勢,立於胸前,微微躬身
「弟子拜見師叔」
而站在門邊上的秋玉,見到自己姐姐也連忙行禮,做出一模一樣的姿勢
站在門外被稱作師叔的男人,一手扶著腰,慢吞吞的走了進來,一手揮了揮,道
「行了,這些虛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可是知道,你在背後怎麼說.....哎?」
話剛說一半,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跪在秋雨面前的少年,他涕泗橫流的瞪著紅彤彤的眼睛看向自己這邊,他突然來了興致,腰也不扶了,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那人面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秋雨,瞬間臉上浮現出一股曖昧的氣息
「哎~秋雨師侄,師叔直到你們年輕人玩的花,你又是那種呆板無趣的樣子,但師叔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開竅了,知道這個樣子御男了~真有一套」
說完還笑這打了她肩頭一巴掌
秋雨聞言,嬌俏的小臉一紅,微微低下頭正好看見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少年正瞪著一雙兔子眼看向她
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臉更加的紅了
「你這個老不羞,說什麼呢,什麼叫我姐姐和他,少亂點鴛鴦譜了,你要是在這莫說一句試試,我就去告訴師傅去」
說著幾步跑到秋雨面前抱著雙臂擋在她的面前,一臉鄙夷的看著面前穿著一身紅衣的男人
男人聽見她要去告狀,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雙手交叉握住,朝著擋在秋雨面前的秋玉,求饒「好啦,我不說......總可以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個小告狀精,我的姑奶奶」
聞言叉著腰的秋玉這才得意洋洋的看著他,而她身後的秋雨拍了拍秋玉的肩膀,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聲,走到她前面,朝著男人行了個禮,指著地上的麻袋道
「師叔,多有冒犯含請見諒,但現在事出緊急,還請師叔施以援手」
順著秋雨的手,原本嬉皮笑臉的男人這下沉下臉,眉毛死死的皺著,他輕輕走上前,將麻袋口的繩子揮手劃開,此時麻袋這才慢慢滑落,露出裡面悽慘的真相
「啊~」
秋玉雖然見慣了那種慘絕人寰的場面,但這個.....還是不由的叫出了聲,露出驚恐的表情
「嗝~上...上次.....嗝~還好好的.....還沒有如此嚇人.....嗝~只是眼睛被......挖掉.....身體還好好的.....嗝~可.....這次....他們也太過分了」
少年挪動著顫抖的身子,跪著的膝蓋隱隱作痛,但這都比不上他身體裡那鑽心的痛
「你怎麼.....」
男人話還沒說完,只見到少年原本已經停止的哭泣,又開始畫畫的往下流淌著鼻涕和淚水,一邊流一邊用袖子擦著,還說
「我......也不想.....的.....可是.....心裡......好難過....我....忍不住啊.....太難過了,大哥.....救命啊,不要再難過了」
少年擦眼淚的速度還趕不上他流的速度,但這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擦乾淨
「咦~你好髒哦」
紅衣男子一臉嫌棄的將目光轉向秋雨,蹲在地上的身體也緩緩站起,而隨之由於他的動作也帶起了地上的陣陣雪花
雪花飄落之處,為其紅衣也承托出不一樣的美感
紅衣男人踱著步走到石桌跟前,剛要坐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不同於他的清冽聲音
「好久不見啊,文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