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沉默者的秘密
那個奇特的時空裂縫被打開了，但是這群「破界者」並沒有立刻就離去，反而顯得無比焦急。
隱藏在發光戰艦中的個體們，正在不斷用他們獨特的語言進行交流。
「——怎麼回事？明明通道已經打開了、但是還有一層額外的屏障正在阻止我們過去！」
「很奇怪！每一個傳送門的打開都應該會引起我們同胞的注意，為何沒有人穿過傳送門來到這裡？是因為那層奇怪屏障的干擾嗎？」
原本以為即將脫離苦海的這些「破界者」們，現在每一個都焦頭爛額起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意外情況。
他們的計劃被打亂就算了，在付出了足夠多的犧牲之後，他們還是成功拖到了傳送門開啟的那一刻。
這個過程中，由於怨氣過大，再加上那些被他們稱為「惡魔」的物種並沒有再度歸來，這讓他們忍不住起了報復的念頭。
他們會打開傳送門，然後將沒能來到這裡的同胞們再度召集到這個維度，然後將這片銀河吞噬殆盡，以彌補他們所受的委屈。
但是所有的設想在這最後一刻都沒有到來，每一個被他們視為終點的計劃都發生了意外。
「——還有！那些傢伙是怎麼回事？我能感受到熟悉、但又略有不同的氣息，他們似乎和我們有些關係！」
又有一位「破界者」指出了那個正在對他們的守軍進行猛攻的文明，話語中滿是不理解。
他們起初還以為是同伴來了，但沒想到一進來就遭到了猛攻。
而他們這種獨特的「高維」氣息是難以被模仿的，所以此時他們才會如此地疑惑。
但是很快，這份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只見圍攻中的「沉默者」艦隊在主炮攻擊的間隙中，偷偷開啟了他們那種奇怪的抽象武器。
在這些「破界者」還在用常規手段進行防禦時，突然來了一記狠的。
卻見之前見過的深綠色光帶覆蓋了那些「破界者」的發光戰艦，直接對其中的大部分造成了重創。
大約三分之二的「破界者」守軍在這一次偷襲中陷入崩潰，裂解成了那些充滿奇怪能量的光斑。
大量的「破界者」個體也在這個過程中成為了光斑的一員，但在某些警覺性極高的「破界者」的引導下，這些能量並沒有溢散，而是再度被收集。
「他X的！那是*#@%*&，他們是沙巴納什！這群該死的傢伙，我說為什麼會有熟悉的氣息，這是一群背叛了高維的叛逆者！」一名「破界者」氣急敗壞地指出了「沉默者」所使用的武器。
那串無法用正常發音讀出的語言是他們對這種武器的稱呼，他們用這種獨屬於「高維」的力量毀滅了不知道多少個維度的文明。
一般來說，這種武器只有他們能夠使用。
但眼前的這群敵人很顯然不是那些將他們自尊毀得一乾二淨的「惡魔」，再結合他們從這群敵人身上嗅到的與他們幾乎一致的氣味，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些傢伙究竟是誰。
「——我說當初為什麼只發現了你們的傳送門，結果來了之後沒有找到你們！原來是成了這片維度的走狗！你們這群『高維的叛徒』！」
「沙巴納什……伱們已經不配得到我們的認可了！」
諸如此類的大量信號如同炮火一般向著「沉默者」的艦隊狂轟濫炸，但由於這群「破界者」使用的是他們獨特的語言，因此眾銀河文明都沒有翻譯出這些信號的意義。
而「沉默者」的艦隊則仍是不聞不問的模樣，悶頭用那種獨特的武器一點一點地將敵人消滅。
眼見敗亡已不可避免，抓狂的「破界者」們越想越覺得氣憤。
他們明明是跟著眼前這群曾經的「同族」所建造的傳送門而來到這個維度的。
結果什麼好處都沒撈著，反而差點被一群恐怖的傢伙打到滅種。
苟延殘喘無數時間之後，本以為至少能找到回去的方法，結果門又被堵住了！
這就算了，在他們這最絕望的時刻，他們發現那批最先來到這個維度的「同族」居然還活得人模狗樣的，甚至還跟著這個維度的生命來消滅他們！
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快要氣炸了，就連回去的想法都被憤怒給掩蓋，誓要將這群「偽裝者」的真面目給揭露出來。
憑什麼這群沒有需要守護之物又空虛的傢伙能苟活下去，而他們就得死？
於是這群殊死一搏的「破界者」抓住了一個機會，用他們高維生物的某種獨特武器，命中了一艘「沉默者」的泰坦戰艦。
卻見原本好端端的泰坦旗艦突然間出現了大片扭曲，覆蓋在表層的裝甲開始崩碎、脫落，那些在星際中可以見到、但是「失落帝國超級威力加強版」的武器也在這個過程中被破壞。
原本眾文明都以為這艘泰坦旗艦會就這樣成為宇宙塵埃，卻沒想到脫落的泰坦裝甲後方，居然是和「破界者」相似的發光艦體！
這詭異的一幕令看著這一切的文明們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意識到了這代表著什麼。
但沒有人出聲，那些在「星海共同體」的代表們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
而同樣目睹了這一幕的李文淵則愈發地感到有趣。
「……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結果……『破界者』？『沉默者』？這片銀河，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伴隨著記錄的進一步完善，他越來越覺得這片銀河之中，恐怕還有很多他沒能發掘出的歷史。
「……這就是宇宙啊……廣袤又令人心馳神往、古老又埋藏著無數秘密……只有切實觸碰到這片星空，才會有這種體會吧。」
嘆息著，他在資料庫中新建了一個檔案記錄：破界者。
畫面回到崩解的「沉默者」泰坦旗艦，本體被識破並沒有讓他們出現任何慌亂。
只見那發光艦體微微閃動，崩碎的裝甲與毀壞的武器就像時間倒流那般回到了原點，剛剛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泡影。
「沙巴納什！你們這群叛徒！就算我們消亡了，被察覺的你們也絕對不會好過的！」
「破界者」中，有人開始瘋狂大笑起來，似乎覺得能拉著這群「維度背叛者」一起下地獄是一件無比有趣的事。
他們同為維度的侵略者，要走，當然也是要一起離去，
但「沉默者」沒有做出回應，就如同他們的名字那般沉默。
將最後一個「破界者」消滅之後，這個褐矮星星系又回到了那般不起眼的平靜姿態。
只有那個像真菌傘蓋一般還在發光的「異次元之錨」、以及錨點下方的空間裂縫，還在證明著這裡曾經出現了一群「外界入侵者」。
雖然消滅了敵人，但每一個文明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那短暫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們意識到這個被稱為「沉默者」的失落帝國、內在究竟是什麼。
畢竟這可是一群來自高維的侵略者，縱然他們已經偽裝得和銀河正常文明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但誰又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一群「高維生命」呢？
不過一碼歸一碼，至少在此刻他們並沒有露出敵意，而是將那份警惕深埋於心，並發出了對「沉默者」的感謝信號。
而「沉默者」也沒有立刻就從星系之中離開，而是無視了那些信號，看著那個奇異的空間裂縫。
他們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裡的規則，就像被這片宇宙給同化了一樣，出現了只有這個維度的生物才會出現的「異常」。
比如說「做夢」。哪怕過去了這麼久，當再次看到這個偶爾會出現在「夢」中的傳送門時，每一位「沉默者」的個體都會止不住地心動。
曾經在高維世界中時他們是不會做夢的，但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們也逐漸被這裡的規則所改造。
他們知道這是某種情感造成的希冀，但他們明白這只是「夢」，是虛幻的。
當他們選擇入侵這裡之時，「回去」就已經與他們無關，現在的他們除了繼續完成使命之外別無二選。
每一位「沉默者」的個體都戀戀不捨地看著這個傳送門，卻又毅然決然地轉頭離去。
外出的艦隊再一次回到了「沉默者」的母星系，這片從建立以來就從未有第二個種族踏足過的神秘地帶。
這之後，他們向銀河發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二條全體信息：
「……那麼，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消滅這群潛伏者，就是我們停滯在此的最後使命。」
「我們的歷史並不值得被稱道，我們也懶得再進行這場過家家一般的『銀河遊戲』，所以你們的謹慎是完全不必要的。」
「因為我們很快就會離去，有關我們的痕跡，也會很快隨之淹沒在歷史之中。」
「我得承認，因為『畏懼』，我們才會對任何邊境侵犯行為感到敏感。現在想來，這實在是太懦弱了，我們需要勇敢一點才行。當然，也包括你們。」
「那麼再見了！可憐的小傢伙們！我們是『破界者』，一群選錯了維度的入侵者，但至少我們是幸運的，現在的我們將會作為『沉默者』離去！」
在這條信息之後，「沉默者」的國境內就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能量波動，仿佛有什麼東西產生了爆炸。
他們的每一個星系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聯，連恆星的光芒都隨之消失。
但僅僅只是一剎那，這些星系再度出現，只不過這一次檢測到時，已經只餘一片寂靜，仿佛整個「沉默者」都從這片銀河離開了。
這樣的情況令整個銀河文明都感到了詫異，他們摸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李文淵卻不一樣，他在「沉默者」發出銀河通告的那一刻，就檢測到了隱藏在信號中的特殊波動。
這是一種全新的加密方法，但卻又有些熟悉，看上去很像人類會用的手段。
於是一番解析之下，他理解了這段通告中的真正信息。
【DWX1號加密檔案——記錄員：教授】
【這是一種實驗性質的信息記錄方法，我試圖將這些信息拆散在他們的潛意識中，當他們想要一次性說很多話時，就會不自覺地在信號中組成這些只有我們知道該如何解密特殊波動】
【如果成功了我會很高興，但不成功也不影響，這裡記錄的不是什麼重要文件】
【我們抓住了第一批來到這裡的高維生物，並得知了他們還有多個派系，會隨著「傳送門」的維持而來得越來越多】
【按照專家的要求，這第一批來到的「高維生物」被用來和第二批來到「高維生物」進行戰爭，以測試她的社會學理論】
【她想要知道高維生物來到低維之後，會形成怎樣的社會形態，他們的社會結構會和尋常文明那般一樣嗎？】
【我不清楚她是否得到了結果，但鑑於損失的「高維生物」太多，這場社會學實驗最終被叫停了】
【通過研究，我發現這群高維生物在對空間和維度上有極為優秀的理解，同時還掌握著某種高維科技】
【將這些知識用我們的維度進行解析之後，我們開發出了一些新的東西】
【而且這群「高維生物」可以作為延展躍遷範圍的素材，用作消耗品的話，效果相當地不錯】
【於是我們將殘存的第二批高維生物和才來的第三批高維生物帶走了，用來實驗「大躍遷」以及「低維入侵」的可能性】
【——不必同情這些入侵者，按照我們得知的信息，他們已經毀滅了無數個低維的文明，現在是一報還一報】
【不過鑑於有一部分逃跑者實在找不到，我們還是將第一批的高維生物保留下來，由他們來進行收尾】
【這是一群最能接受我們教誨、也是最能理解我們的高維生物。多加培養的話，也許能豐富銀河、乃至宇宙物種的多樣性——但這不是專家負責的事嗎？】
【那麼能夠成功接收、並理解到這條信息的幸運兒，我給你們留了一個禮物。茫茫星海之中，這也是一種緣分，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