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臘月二十九？」
「我靠！」
「明天就過年啦？」
「我還尋思要再過幾天呢。」
摸摸幾天沒打理，已經長出短短胡茬的下巴，林余咂巴兩下嘴，心裡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看著和往常一般無二，甚至還多了幾張福字的屋子，林余就是覺得房間裡空。
很空。
空的人難受。
尤其是在窗外孩童歡聲笑語的襯托下，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坐在書桌後的凳子上愣了會兒，林余不想繼續再沉溺在這種壓抑的氛圍當中了。
站起身，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和冬褲，林余打算出門散散心。
正好也該去買幾包速凍餃子了。
大年夜還要吃呢。
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和耳機，準備好出門該準備的一切後，林余走到門前的換鞋墊上，彎腰換鞋準備出門。
「瑪卡巴卡...」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林余停下穿鞋的動作。
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號碼，林余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李原？
他這個時間找自己幹嘛？
明天就是除夕夜，難不成他是想找自己去他家過年？
林余皺起眉頭，覺得這不像是李原能做出來的事。
他能有這麼好心？
...
...也不好說。
林余很快回過味來。
畢竟在他的宣傳下，自己在黑血幫里的地位都快跟忠勇兩全的神像差不多了。
大過年的，幫會聚餐，沒準他還真要拿自己做點文章，去宣揚宣揚他的「仁義」。
接起電話，林余老舅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電話那頭的李原便迫不及待的出聲。
以往陰沉狠毒的他，如今的聲音里滿是驚恐，活像一條被堵在死胡同里的傷狗，語氣急得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小龍！」
「你救救我！」
「你快來救救我啊！！！」
李原毫無形象的大喊著，只是還沒等林余回應，電話那頭的聲音就突然變得雜亂，還有幾聲磕碰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手機掉到了地上。
林余眉頭緊皺，聽著手機聽筒里傳出的雜亂聲音，林餘明白李原是遭難了。
不過這會是誰動的手？
火蠍幫的人？
還是...
趙蛇？
林余的疑惑很快被解答。
電話聽筒中傳出了輕微的響聲，還伴隨著幾聲隨意的拍打聲和吹灰聲。
在這些雜音消失後，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余爺，來一趟吧。」
「正好我也有點東西想和您算一下。」
聽到余爺這個陌生但B格極高的稱呼，林余當即就明白了是趙蛇動手了，心裡也淺淺的鬆了口氣。
還好是他，要是火蠍幫把李原收拾了，自己這個黑血幫幫主外甥的身份還真有點尷尬呢！
「去哪？」
林余開口問道。
「嗯...」
「就來聚福麻將館吧。」
「也方便一些。」
縱然心裡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但在聽到聚福麻將館這個地名的時候，林余還是禁不住的一挑眉毛，有些小小的驚訝。
聚福麻將館可以說是黑血幫最重要的據點了。
這是李原發家的地方，也是他開幫會，包括最常出現的地點之一。
趙蛇敢把自己叫到那裡去，看樣子是已經完全掌控住黑血幫了。
話說回來，這才多久啊，他就有能力推翻李原，並且掌控整個黑血幫了？
沒記錯的話，從他來找自己那天到現在，好像還沒有兩個月。
嘖嘖。
這傢伙可真是龍場（監獄）悟道了
彎腰把鞋跟提上，開門離開出租屋，林余戴上耳機，順著僅能供兩人並肩行走狹窄老舊的樓道下樓。
剛才趙蛇在電話里要和自己算點東西...
他想和自己算什麼？
自己欠他什麼嗎？
還是他欠自己什麼？
林余想了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也不想了。
管他呢。
總之這趟不會是什麼鴻門宴就是了。
打車來到聚福麻將館門前下車，推門進入麻將館，看著麻將館裡面烏泱泱的人，林餘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腫麼肥四？
趙蛇不是應該把李原廢掉，重整黑血幫了嗎？
為什麼李原手下的骨幹幾乎全都完好無損的在這裡啊？
不說骨幹，就說黑血幫從前跟隨李原的三把手，四把手為什麼都好好的在這裡啊？
就算這些都不提了！
黑虎你在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你個濃眉大眼的也背叛李原了？
搞什麼呢？
合家歡大團圓？
林余把視線從面色灰暗難看的黑虎身上移開，警惕的掃視著人群，生怕下一秒李原就坐個輪椅從人群後被人推出來了。
不過好在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出來的人是趙蛇，還有讓林餘倍感熟悉的趙大虎。
「余爺，您來啦。」
「快快。」
「請進。」
趙蛇親自出面，客氣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陰狠的面相上擠出一個笑容，客客氣氣的，就是看上去有些瘮人。
想了想，確定趙蛇沒有理由害自己之後，林余還是選擇跟著趙蛇進入房間。
就在一直跟在趙蛇身邊的趙大虎想跟著進入房間的時候，趙蛇突然開口說道：
「虎子，你在外面等著。」
趙大虎愣了一瞬，隨即便乖乖站在門外，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林余面對眼前這一幕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和趙蛇之間還有什麼事需要瞞著趙大虎？
想到這兒，林余的心底不由升起一絲警惕。
一旁的趙蛇倒是放鬆的很，他先是招呼林余坐下，隨後又給林余倒了一杯茶，之後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一邊翻著，一邊摁著手邊的計算機，最終得出一個數字。
八十七萬。
得出這個數字後，趙蛇拉開抽屜，從抽屜里取出五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俯身一齊推到了林余面前，之後又坐了回去，笑著說道：
「余爺，這是李原侵吞您父母遺產的份額。」
「我這兒就直接給您折現了。」
「這是一百萬。」
「一張卡裡面有二十萬。」
「您收著。」
「我就不多給您些什麼了，咱們這個關係不必多說。」
「您以後要是用錢，直接張嘴跟我說一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