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林余都做好聽清墨繼續發瘋的準備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清墨這次的聲音變得極其柔軟,其中還帶著濃濃的乞求意味。
「林余,你別這樣好嗎?」
「你不願意做這種事情我們可以不做。」
「你,你就全當陪陪我可以嗎?」
聽著清墨這番卑微的話,林餘一時間沉默下來。
倒不是心動於清墨的提議,而是林余感覺很意外,意外她竟然能這樣的服軟,放低姿態。
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啊。
電話另一端的清墨見林余不說話,以為還有機會,便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
「林余,我知道這五十萬你用來給那個女孩子的妹妹交醫藥費了。」
「我也知道,你想還上這些錢,就只能去求另一個女孩子對嗎?」
「別這樣了。」
「林余,剩下的這五十萬我不要了,你就,就...」
「就在有時間的時候陪陪我,簡單的滿足我一下就好了,我們不做那種事情可以嗎?」
聽著清墨卑微乞求的話,林余心底糾結的緊,既覺得自己不應該答應清墨的提議,又實在為難那筆四十萬的巨款,只能繼續以沉默應對。
「林余,答應我吧。」
「我知道你身上的錢都當作醫藥費墊交上去了。」
「你現在就算能讓那個女人拿出五十萬來幫你還帳,可你之後怎麼辦呢?」
「你還有錢生活嗎?」
「那個女孩的妹妹,她的病情還不穩定,那些醫藥費不一定足夠,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
「你是要上大學的吧?」
「你大學的學費該怎麼辦?」
清墨嗓音柔軟急促,明明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能作為一個致命的把柄拿捏林余,可她的語氣里偏偏就滿是乞求,處處為林余考慮,卑微的都讓人有些於心不忍。
就像是一個手握絕對權力的將軍,卻偏偏自甘為奴,依舊願意對已經被架成空架子的皇帝忠心耿耿。
「你就答應我吧。」
「我知道你不是沒辦法解決掉這些事情,可你沒必要讓自己那麼累。」
「答應我好嗎?」
「我求求你了...」
聽著清墨連綿不絕的說辭,林余滿心無奈的輕呼一口熱氣...
...
「好啊,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再陪你玩玩好了。」
「畢竟像你這麼賤的人也挺少見的,權當體驗大千世界裡的物種多樣性了。」
林余譏諷的語氣從手機揚聲器中傳出,在裝潢精緻的臥室里輕輕迴蕩。
清墨坐直的脊背突然就軟了下來,好像是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她雙手捧著手機放在耳側,聲音輕柔的說道:
「謝謝。」
「不用客氣,賤東西。」
一聲戲謔的告別聲響起,通話被掛斷,清墨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雪白的蠶絲被上。
她側躺在床上,嬌軟纖美的身子逐漸蜷縮起來。
在泛著晶瑩的睫毛凝結出淚珠前,她指節纖長白皙的手先一步覆上了她表情扭曲痛苦的臉頰...
...
冬天的夜晚總是特別安靜,路上別說行人,就連汽車都看不見幾輛,仿佛連它們這副鋼筋鐵骨的身軀也承受不住這份寒意。
但在這個冰冷寒寂的世界中,卻總有幾處地方火熱異常。
在一棟每一戶價值都過百萬的大平層高樓中,一扇位居高層的透明落地窗前,白玉溫軟纏綿。
solo戰中,遊戲裡的紅髮少女每一記平A都勢大力沉,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AM和瘋狂。
屏幕里的黑髮少女架起招式被動防守,但略顯吃力,悶哼聲不停。
在漫長solo中,少女一個疏忽慘遭破甲,悶聲變得尖銳。
這本是一波結束遊戲的提示,落在屏幕外的紅髮少女耳中卻變得尤為扎耳。
屏幕外的紅髮少女猛地停下動作,毫無預兆的抓住少女柔順的黑髮,壓著她的頭猛砸向柔軟的床鋪 。
「再有一次,你知道後果。」
紅髮少女俯下身子,湊在少女的耳邊,極力壓制著憤怒,顫聲說道:
「對,對不起…」
黑髮少女聲音顫抖的低聲求饒,顯然極為恐懼紅髮少女口中的後果。
漸漸的,大幕漸起,遊戲繼續。
遊戲裡的紅髮少女一招把黑髮少女制住,用汯扖位抱住她,開始發動技能啃咬。
一聲聲含混不清的低吟在有些吵鬧的夜晚之中響起,飄飄蕩蕩,讓人無法忽視...
「清墨姐姐...」
「清墨姐姐...」
「...」
...
「我靠!」
「居然扛下來了?」
林余看著血虎給自己發過來的消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本以為黑血幫百分之一百要完蛋了,沒想到竟然穩住了陣腳,李原這個老登竟然把後手留到現在才用?
真夠沉得住氣的!
感慨一番不能小看任何人後,林余手指輕點,給血虎發去一條消息。
龍傲天:血虎哥,能不能幫個忙?
血虎:什麼忙?
龍傲天:之前我讓你幫我整的那個人,他還有點跳,這次我想讓他徹底老實下來,或者讓他想跳也跳不動的那種。
血虎:?
血虎:他都那樣了還不行嗎?
龍傲天:...
龍傲天:不太行,他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
血虎:...
血虎:現在正是幫派存亡的關鍵時刻,我做不了主,你等會,我去跟原哥說一聲。
「得。」
林余無語得一拍腦門,這事讓李原知道,十有八百九十七是白費了。
李原那個傢伙可不會這麼好心,想讓他出手幫忙,除非母豬能上樹!
「叮。」
簡訊提示音響起,林余不抱絲毫希望的低頭看去。
血虎:OK。
???
林余也顧不得腦袋頂上得問號了,直接扭頭朝著窗外看去。
見操場上的樹洞光禿禿得,林余不死心得朝更遠得遠方看去。
直到入目所及得一切樹木上都沒有母豬得痕跡,林余才震驚得扭回頭來,看著血虎發來的那條消息。
沒有搞錯吧?
血虎他是不是想發NO,然後文化水平不夠才發了個OK過來啊?
林余想了想,覺得可能性不大,但轉過頭來又想了想,林余覺得相比起血虎發錯了,還是李原答應自己這件事要更扯一些。
為保事情沒出錯,林余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試圖確認。
龍傲天:老舅他答應了?
血虎:原哥沒回復,幫派里的新三把手答應幫你。
血虎:他說你對他有恩,這件事就交給他辦好了。
???
新三把手?
對他有恩?
林余皺眉沉思片刻,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趙蛇?
如果要說自己對誰有恩的話,那麼應該就是趙蛇了。
嗯。
只能是他。
除了他以外也沒有別人了。
黑血幫的三把手總不可能是唐蔓蔓或者夏穆竹吧?
夏悅山就更不可能了。
至於趙大虎?
呵呵。
夏悅山當上黑血幫三把手的可能性都比他大!
趙蛇這個傢伙還是厲害啊。
林余有些佩服,不光是佩服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混成黑血幫三把手,更佩服的是他能把幾乎快要散架的黑血幫組織起來。
讓黑血幫能重新站穩腳跟。
簡單回復血虎自己知道了之後,林余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心情有些複雜。
沒想到自己最後的選擇竟然陰差陽錯的和第一選擇湊在一起了。
話說回來。
那天晚上趙蛇問自己和黑血幫幫主李原是什麼關係,當時自己說和他的關係並不好。
趙蛇那個時候搓著手,笑的還挺開心的。
本以為他和李原是有什麼過節,可沒想到,他轉眼就跑到李原手下當起三把手來了。
那他知道自己和李原關係不好的時候為什麼那麼開心?
摸摸在不知何時長出短短胡茬的下巴,林余想不通趙蛇那個傢伙是怎麼想的。
不過林余很快就不想了。
反正他們怎麼樣跟自己的關係也不大,只要那個瘋子能痛快點的被解決,以後不會再威脅到夏穆竹姐弟就可以了。
心頭的一件大事被解決,林余感覺輕鬆了不少,背起單詞來都更有勁了!
臨近期末考試,班級里的氣氛活躍了不少。
雖然在這個班級里就沒幾個人能笑著把成績單遞給自己的父母看。
但畢竟要過年了嘛。
總是好的。
過年能躺在家裡啥也不用干,能吃好吃的,能拿大紅包,能盡情的和朋友們出去玩。
打遊戲輸了還能揍親戚家來串門的熊孩子撒氣。
簡直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光了!
沒有之一!
話說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春晚水平咋樣。
應該沒有包餃子之類的尷尬小品吧?
嗯。
希望這個春晚能別在自己孤零零的除夕夜裡給自己找不自在。
伸個懶腰,稍稍休息一下,林余開始繼續埋頭苦學,努力的和那些複雜的公式還有繁多的單詞較勁。
時間就像個渣女一樣。
在你珍惜她的時候,她總是對你不屑一顧,並且在你不知不覺間悄悄的離開你。
可在你不珍惜她,甚至希望她趕緊滾蛋的時候,她又膩煩心十足的粘著你,不肯輕易離開,讓你真真正正的體驗到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林余現在的處境就是前者。
總覺得自己也沒幹啥,就解幾道大題,默寫兩篇長古詩,一節自習課的時間就這麼沒了。
好像自己是一個什麼需要時間遠離的女主一樣。
抓抓肚子,林余拿起書包搭在肩上,準備回家。
在樓下遇到開開心心的顧悅,林余沖她招招手,兩人結伴而行。
看著身邊美滋滋的顧悅,林餘一如既往的開口問道:
「咋這麼開心?」
「吃蜂蜜啦?」
顧悅搖搖頭,她滿臉喜悅的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愣住。
很快,她表情變得疑惑。
她回看林余,眨眨眼睛,好奇的問道:
「龍哥,這次你怎麼不問我是不是中彩票了?」
?
林余錯愕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語氣驚訝的問道:
「你真中彩票了?」
「沒有。」
顧悅搖搖頭。
「那你讓我問你幹嘛!」
林余沒好氣的問道。
「嘿嘿。」
顧悅嬌憨的笑笑,抬手撓撓臉蛋說道:
「你突然換了個問法我不習慣嘛~」
「我媽媽這次給我下達考試指標了。」
「校排名進步一名的話,就給我十塊錢!」
「能進入前五百的話,就額外給我一千塊!」
「哇,這獎勵制度可以啊!」
林余感慨道。
「那是!」
顧悅得意洋洋。
「我算算。」
林余視線稍稍上抬,開始心算。
「你這進步一名就是十塊錢,你現在是八百多名,要是能進步到五百名的話,差不多就是四千塊啊!」
「我靠!」
林余驚嘆一聲,他扭頭看著顧悅,眼裡閃著對金錢的渴望,笑著說道:
「富婆,求包養!」
顧悅臉蛋小小的一紅,她抬起下巴,做出一副有錢人的高傲姿態,擺擺手說道:
「好說,好說。」
和顧悅有說有笑的走到校門口,林余看著校門外那個手纏著厚厚紗布的半大孩子,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
快步走到夏悅山身邊,林余又是愧疚又是關心的問道:
「手傷的怎麼樣?」
「還行,小傷。」
夏悅山擺擺手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雖然夏悅山表現得很輕鬆,不過林余知道,他的傷勢可能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這麼不值一提。
現在距離那件事情的發生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如果夏悅山的傷不重,他手上的紗布早該取下去了才是...
等等!
林余看著夏悅山垂放著的那隻手,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你,你這打的是石膏?」
「你手骨折了?」
「沒有。」
夏悅山搖搖頭,語氣輕鬆的說道:
「是手筋斷了。」
「...」
林余看著夏悅山輕鬆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好傢夥。
看你這副不在意的模樣,還以為你手就是破了層皮呢!
「醫生怎麼說的,你手能康復嗎?」
沒心思吐槽,林余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能。」
夏悅山點點頭。
「以後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林余尤不放心的問道。
「不會。」
夏悅山搖搖頭。
他這次來顯然不是為了給林余看自己的傷勢的,在林余問完後,他開始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林余哥,你之前說我姐姐可能還會遇到危險。」
「那個危險就是這個嗎?」
「可你之前不是說只要遠離你,危險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嗎?」
「額...」
林餘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夏悅山的問題,畢竟之前的那個預言不過是一個自己想要遠離夏穆竹的藉口,誰知道她還真就再一次遇到危險了...
「這,我,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命運這個東西挺玄乎的,我這個半吊子有時候看的也不准。」
迎著夏悅山期待答案的目光,林余只能隨便找個藉口糊弄過去。
「哦。」
夏悅山點點頭,臉上是一副怪不得的恍然神色,喃喃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我就說這件事不對勁嘛!」
「我姐姐這段時間連見都沒見過你,卻還是遇到危險了。」
說到這兒,夏悅山扭頭看向林余,臉上浮現出一個揶揄的表情,賊笑著說道:
「我還以為是你倆總背著我偷偷約會,所以才導致這件事發生的呢。」
「說什麼胡話呢。」
林余輕輕揉揉夏悅山的腦袋,笑著說道。
夏悅山笑了會兒,他收起笑容,這次他看向林余,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林余哥。」
「不管你看錯了還是沒看錯,這次的這個危險過去之後,你應該不用再躲著我姐姐了吧?」
「...」
「這個...」
「我...」
林餘一時間被夏悅山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