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席家來拜訪

  元日。

  阮枝昕悠悠地醒來,外面一片光亮,應該是巳時了。

  昨夜守歲到一半,便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直到今晨。

  許久沒有這麼遲睡過了,自從來到大承後,夜間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她都是早睡早起,堅持良好的作息,突然一個大熬夜,還真是有些精神不振。

  一開屋門,葉家兄妹已經在院子中練功了,阮枝昕真心佩服他們習武之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毫不中斷。

  她那日遇見李進等人,回到府中豪言壯志要練武,但她練過幾日後發現實在是太累了,這具身體太僵硬了。

  強行練功比她前世創業還要累,索性就把它當做日常健身的招式,慢慢參悟了。

  白果見阮枝昕醒了,提著水壺給她熱水洗臉刷牙。

  阮枝昕坐在鏡台前,對鏡細細地端詳著自己,無暇的面容,唇紅齒白,長得還不錯的眉毛,不描而翠,天生麗質,是不用化妝也能被當做美女的程度。

  但今日畢竟是新年第一天,她還是打算給自己化妝,滿足新年的儀式感,擦粉畫眉抹胭脂。

  「小姐今日真好看!日常都不見你化妝,如今一捯飭,怕是整個京城的女子都比不上了!」白果站在阮枝昕身側,見著銅鏡中的人姿色絕艷,不禁失神。

  「就你嘴甜。」阮枝昕熟練地畫完整妝。

  現代要見合作夥伴每日少不了化妝,如今的她素顏抗打,每日不過描個眉塗個口紅就能出門了。

  白果抬手給阮枝昕挽了一個單螺髻,正想選一個合適的髮簪,卻見鏡台中放著一隻水仙白玉簪。

  「咦?小姐你何時有的這隻水仙簪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白果從鏡台中拿起那根水仙白玉簪,「別說,倒是與小姐十分地相配,素雅清秀,不會反客為主,奪了小姐的美貌。」

  阮枝昕看著白果拿著那隻水仙簪在她的髮髻上比劃著名。

  「可惜了,這水仙簪在臘月裡頭帶上才應景,今日是元日,帶著便是過季了。」

  白果不舍地將水仙簪放回了鏡台中,又找了一隻素色髮釵插在單螺髻上。

  阮枝昕伸手拿起了水仙簪,這支簪子在她前日回來之後,便隨意地放在了鏡台上。

  現在被白果一說,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白果,你剛才說這隻水仙簪今日不適合帶了,那若是我接下去打算售賣這種花式的玉簪,你覺得可行嗎?」

  「這隻水仙簪樣式確實好看,若是在正月里售賣,或許能吸引部分女子,但畢竟水仙花在冬日裡開放,又是臘月的花神,一般女子也不會帶著過季的飾品,這不是引同伴發笑嗎?」

  白果看了看自家小姐的神色,見她面無表情,以為小姐真的打算賣水仙簪子,自己的話不合她的意。

  又強行轉折說道:「若是小姐想要賣水仙簪,也不是不行,我瞧這簪子上的水仙花栩栩如生,一眼便能吸引人的目光,還是會有很多女子願意買的!如此好看的簪子,說不定有錢人家的女子特意買來冬日裡帶呢。」

  阮枝昕淡淡一笑,「好了,我就是隨意一問,你也知道東坊的鋪子還沒開業呢,我哪來的精力賣這些髮飾。」

  是啊,水仙花是十二花神中的臘月花神,前日已經是臘月底了。

  宋珩說尚未出售,昨日已過,水仙花髮簪也就賣不出去了。

  銀樓是專門做女子生意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女子最愛追求時興應季之物,她不信宋珩作為商人會想不到這點。

  那宋珩送這隻水仙簪子是何意?

  阮枝昕看著這隻白玉簪,忍不住去想宋珩送這支簪子的真實含義。

  兩朵水仙花緊緊地挨在一起,很是小巧可愛。

  仔細端詳這隻簪子,做工似乎不是那麼精細,花瓣內里有些毛糙,不像是銀樓的水平,只不過別出心裁的設計讓人忽略了它的做工。

  阮枝昕心靈福至,將那隻髮釵摘下,換上了水仙簪。

  大承元日後的六日都屬於年節之內,大家都忙著走親訪友。

  只有阮枝昕一連幾日在家攤著,這日子可太舒服了,不用出門,等著年節一過,就開工上班。

  正當她沉浸在不用上班的的愜意中時,席家上門了。

  一來是席家為表自己對恩人的謝意,特意在年節中上門拜訪。

  二來是席星辰在家中念念叨叨地要與阮姐姐玩,席家人一合計,便上門了。

  席家拎著年禮上門時,阮枝昕正悠閒地躺在美人榻上,翹著二郎腿,計劃著年後枝織東坊店的開張。

  得知席家來了,她匆忙起身去往正廳。

  席星辰一進門就衝到了阮枝昕的面前,抱著她的腿。

  阮枝昕一時不察,差點被席星辰這個小屁孩沖翻了。

  席星辰撒嬌道:「阮姐姐!我可想你了,還想白姐姐、葉哥哥,這幾日在家中甚是無聊,爹娘也不讓我出來。」

  阮枝昕示意白果搬張椅子在她身邊,接著又讓席星辰坐在椅子上。

  腿部沒了這麼個大掛件,都輕鬆不少。

  「阮姐姐也想你吶,方才還想著辰辰怎麼不來找我玩了,你就突然來了!」阮枝昕誇張了席星辰突然出現的場景,「嘣」的一聲,逗得席星辰咯咯笑。

  「今日我們上門,不知可有打亂阮姑娘的計劃?若不是辰辰非要急著見阮姑娘,我們原是打算遞了拜帖再來的,望阮姑娘諒解。」席夫人開門見山,一見面就先道歉一番。

  「席夫人多慮了,我這幾在家也是無事,閒著無聊,有辰辰願意找我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阮枝昕牽著席星辰軟乎乎的小手,捏了捏,肉肉的,手感真舒服。

  席鴻才踏進阮枝昕家中時,出於商人的機敏,就掃了眼屋子的格局,又看到家中只有阮枝昕和幾個下人,心中多少有了猜測。

  「阮姑娘,恕老夫冒昧,我見你家中似無長輩,可是你一人在京中過年?那家中其他親人呢?」

  阮枝昕心中不由得苦笑,剛前幾日逗了宋珩,現在席家也問了一樣的問題。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畢竟也算不上戳她痛處。

  「席老爺果真慧眼如炬,我是去歲夏天來的京城,一來是想要做生意謀生,二來也是為了尋親。」阮枝昕也不介意與席家講自己的身世,他們見多識廣,沒準日後尋親時還能幫她一二。

  「尋親?」席鴻才與席夫人對視一眼,倒是沒想到阮枝昕竟是孤身一人在這京城打拼。

  席鴻才當年也不過是憑藉著祖輩積攢下來的實力,才敢在京中謀生意,一步步做到首富,這其中的辛酸,他是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