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合伙人

  宋珩見阮枝昕堅持,便也不多言,點頭應下,替枝昕找幾個待放出宮的宮女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日後只能用其他方式作為那一成的乾股交換。

  「宮女的話你能談攏多少個就多少個,枝織目前正缺人手,不嫌人多,等人手到齊能上工後,我計劃在東坊開一間鋪子,不過日後我若有事該去何處找你?」

  阮枝昕見宋珩願意收下這份酬金,算是錢貨兩訖,心裡的負擔終於放下了,就是她對這個神秘的合伙人了解得有些少。

  「我家住東坊的明雲坊,枝昕若是有事可直接上門找我,不過我一般忙於事務不大在家,你可告知管家,他自會與我說。」

  好在作為王爺是有自己的產業,不至於在阮枝昕面前破綻百出,宋珩三言兩語地給合伙人稍稍透了個底,簡單地講了自己經營的生意與住址。

  至於明雲坊的這個宅子,只不過是他名下的一處私產,此番回去就讓人掛上「宋府」的匾額,再派幾個下人維持著宋府的假象。

  阮枝昕瞭然,能住在東坊的都有一定的本事。

  「既然你與我成了合伙人,我們便是互幫互助的關係了,不過我有言在先,雖然你占股了,但不能干涉我對枝織的決策。」最好安心當個二老板收收分紅,有事的時候幫個忙,無事當個隱形人。

  「這是自然,這占股一事本就是我獲了便宜,我不會插手枝織的事,如有需要我也可幫上一二。」宋珩承諾道。

  阮枝昕嘴角掛著笑意,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她尚且不知,這個被她強行贈與乾股的合伙人,日後能給枝織帶來的好處遠不止區區幾個宮女。

  二人走出茶樓,雪愈發的大了,房屋瓦舍上、樹枝杈椏上,已經鋪了指甲蓋高的一層雪,街巷上行人寥寥。

  離開茶樓,宋珩徑直進了皇宮內務府。

  「拜見景王殿下。」

  一眾宮女太監見到來人是景王紛紛跪下,瑟瑟發抖,景王怎麼會突然來內務府,王爺日常進宮不是處理朝政就是拜見皇后娘娘,處理的朝政事務也與內務府無關,莫不是內務府出什麼岔子了?

  「起來吧,本王來是有事要吩咐。」宋珩徑直走向內務府的管事處。

  一位小太監起身緊跟隨後,諂媚道:「王爺您說。」

  「今年放出宮的宮女名單擬好了嗎?遞給本王。」

  「回王爺的話,擬好了,皇上詔令也已下了,奴才這就尋出名單給王爺過目。」小太監忙不迭地跑到書案旁,翻動著案桌上的文書,找到那份名單遞給景王。

  宋珩翻看著名單,名單上約莫有四十來人,問道:「這次織造司的宮女有幾人?可都會織布刺繡?」

  小太監心有疑惑,王爺來內務府就是為了這些宮女嗎?但這話他是絕對不敢說的,只得彎腰低頭道:「織造司此番有六名宮女適齡,有三人會織布,有兩人在染坊做活,會些染色技藝,還有一人是在司中打雜的,不大會什麼技藝,刺繡的話,六人應是都會的。」

  能進織造司的宮女,入門第一步都是要會刺繡,剩下能被分配到何處就單看自己的手藝和討巧能力了。

  宋珩心中盤算著,有會織布的,還有會染布的,倒是剛好符合阮枝昕的要求,就是這人數少了點,還得除去想要自由身回家的宮女。

  「你去問問這幾個宮女,出宮後有何打算,如若無處可去的,可否願意去尋常商戶家做奴僕繼續織布染布,本王這邊可以為她們安排,如果有去處了的就不必勉強。」宋珩將名單遞還給小太監,起身走出內務府。

  「是。」小太監暗自替這些宮女欣喜,多好的機緣啊,有景王親自來挑選婢女。

  要知道這位王爺在宮中的風評是極佳的,不會像有些主子動不動就打殺下人,有他作保去做婢女,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以前那些宮女們可沒這待遇,出了宮就自負生死,有家可回的算是頂好的命了,餘下的哪些有好出路呢。

  這些宮女們年紀大了不好婚嫁,也無家可歸,有的女子便看破紅塵出家為尼;有的委身青樓,淪落風塵;家境或是運氣好些的,能謀個生計;大部分宮女還是會去富貴人家做奴僕,畢竟也算是老本行,但能否遇上好主人家就不可知了。

  另一邊的枝織成衣鋪。

  「白果,你家小姐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宮女的事算是解決了一半。」阮枝昕靠在美人榻上,抱著湯婆子整個人懶懶的。

  白果心下為小姐高興,這幾日看著小姐焦慮,都沒怎麼睡好覺,她也跟著一起焦慮,還幫不上什麼忙。

  宮女的事小姐和她講過,她知道這些手藝精湛的宮女如果能來枝織,那枝織就不怕那些商家的抄襲了,枝織也能更加順利地壯大發展,現在宋公子為小姐解決了難題,她感謝宋公子,但這是用一成乾股換來的,她又覺得不值得。

  「小姐,你與宋公子相識不過幾個月,為何如此信任他,要我說這幾個宮女不值得這麼大的代價。」白果坐在一旁嘟著嘴,明顯憤憤不平。

  「白果,這你就不懂了吧,經商就像一場賭博,需要獨到的眼光,需要拼一把。成功的背後必然是抓住了機遇,這個機遇就是貴人給的,只不過有時候大部分都沒意識到。」

  阮枝昕伸了伸懶腰,整個人縮在榻上,「而宋珩,以小姐我的眼光來看,他可以是枝織的貴人。他的能力遠不止此,憑藉人脈解決宮女的事在他眼中都不算是事。那我自然是先下手為強,與他綁在一條船上,枝織才能背靠大船好航行。」

  白果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感激,「我懂,小姐就是我的貴人,我抓住了機遇逃離昌州,與小姐來到京城過上好日子,學習讀書寫字、算帳管鋪子,如今的我就算身無分文,出去也不怕餓死了。」

  「這麼說來,我確實是白果的貴人,哈哈哈。」阮枝昕捏了捏白果的臉,軟軟的真好捏,「不過這幾日我們還是要去找人手,光憑几個宮女定然是不夠的。」

  窗外白雪茫茫,屋內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