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人計

  多日未見,孫娘臉上的傷已好了大半,仍有部分傷痕隱約可見。

  「好你個王珊,還敢上門!還有你,你便是那什勞子成衣鋪的掌柜吧,定是你們這些賤人慫恿這賤蹄子和離的!」

  老嫗甫一見著阮枝昕等人進門,操起身旁的掃帚便想打人,孫娘剛想阻止她,葉紅先越過阮枝昕扣住老嫗的手,將掃帚搶奪過來,一把將老嫗按在椅子上,叫她動彈不得。

  「天哪!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這麼多人合起伙來欺負我這麼一個老婆子啊!下堂婦竟敢帶著人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了!」老嫗哀嚎著,恨不得將四鄰八舍的人都引來。

  阮枝昕感覺耳朵都要這老嫗震聾了,難為孫娘竟然和這般不講理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

  「不是你聲音大就有理的,你們家過的什麼日子你應該有數吧,如今孫娘和離了也算脫離苦海了,做祖母的立不起來,當爹的整日醉酒遊手好閒,做不了榜樣,小豆子要是還跟你們那也算是廢了。」

  「娘!娘!祖母你放我出去!我要見我娘!」一旁屋子中突然傳來孩童叫喊。

  只見房門緊閉,拍門聲嘭嘭作響。

  「小豆子!別怕,娘在!」孫娘怒目圓瞪,眼中泛著紅絲,看向老嫗怒不可遏,「你竟然將他鎖在屋中!鑰匙呢!」

  「這臭小子竟然還想逃出去找你,哼,沒門,要不是他是我孫子,真該打斷他的腿!」老嫗惡狠狠地道。

  阮枝昕看向葉紅,「你可有辦法放小豆子出來?」

  葉紅微微點頭,放開老嫗,走向那扇門前,「小孩,離門遠點,免得誤傷到你。」

  門後的動靜停歇了,應是小豆子走遠了,只見葉紅抬腿一踹,鎖與門頓時分離,那扇門便破開了,門鎖掛在門框上晃蕩。

  阮枝昕微微瞪大雙眼,看呆了,葉紅好像也沒使大勁,輕輕一踹門就開了,這門如此弱不禁風的嗎?

  孫娘不若阮枝昕這般關注著葉紅,她一心掛念著兒子,見門被踹開了,立馬衝進去抱住小豆子。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還劫持我孫子,我要上官府告你們!」老嫗拍著雙腿,哭天搶地。

  「小豆子我帶走了,你們想要他,那我們就官府見面吧。」孫娘抱著小豆子微微抽泣著,眼神堅定。

  孫娘不顧老嫗哀嚎著,帶著小豆子離開了這間屋子。

  那老嫗想追上來搶人,看到對方這麼多人,而且其中一位女子剛才還將她按在椅子上,又怯怯的退回,嘴上不停歇地罵著。

  「他們定然不會放任你就這麼將小豆子帶走的,日後他們要是來搶怎麼辦?」王珊尚未成親,沒遇見過此等事,也不知如何是好。

  「當日你和離是什麼情況,你提及要帶走小豆子,那潑皮什麼反應?」阮枝昕覺得還得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小豆子是孫娘與她前夫君的孩子,小豆子的歸去總該由他倆決定,那老嫗再怎麼鬧,也得聽她兒子的。

  「回去後我提及和離,他自然是百般不願的,甚至還想動手打我,我就跑回娘家了。我爹娘聽說我想和離,起初也是不願,但見我這渾身的傷,他們也不忍,便與我一同上京兆府申請判離了,那潑皮也沒法子,自得簽了這和離書,但他卻堅決不願將小豆子給我。」

  「我也去找過他幾回,但他堅決不讓我見小豆子,今日恰逢他不在,我才與那老嫗起了衝突,幸而有你們在,多謝掌柜的還有這位女俠,我才能將小豆子帶出來。」

  孫娘提及那老嫗便憤恨不已,緊緊抱著小豆子,小豆子也安撫地摸摸了他娘的頭髮。

  「倘若說找些人去嚇唬那潑皮,可有效?」阮枝昕看著母子倆這般模樣,有些許的動容。

  「我未試過,但以那潑皮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這法子許是沒用。」孫娘神情低落。

  「如果他不怕的話,那此事便有些難辦了,興許真的要上官府了,但即便鬧到官府中,女子真正能帶走孩子的還是少數,官府一般會因男子要傳宗接代而更偏向男子。」

  大承對待婚姻關係雖比不上後世的公平,但在律法中明確和離後男女皆有權帶走孩子,不過真正判給女方的,也是少數,多數還是男方更有優勢。

  「那我先前還放話說官府見……是官府也管不了嗎?」孫娘有些不安,生怕小豆子還是會被搶走。

  「也不能說是管不了,既然有律法規定,那就說明有迴旋的餘地。你先別急,這幾日將小豆子看好,切勿讓他被帶走,否則到那時可真就難了。我有一法子,不過此法子還是要與官府扯上些關係。」阮枝昕心頭有了一個較為完美的法子。

  「是何法子?只要有用我都願去一試。」孫娘眼中帶著些許期待。

  「莫急,你如今住在何處?我們先將小豆子送回去,我們再好好謀劃。」雖說小豆子尚年幼,但有些話阮枝昕還是不想污染大承未來的花朵。

  一行人安慰著孫娘與小豆子,一路來到了孫娘的娘家,將小豆子交於孫娘爹娘照顧。

  「美人計!天下男子,最難過的一關便是美人計,你那前夫君既然是愛喝花酒又不愛謀正經活計的男子,想來品德也無甚高尚。你可找個貌美的女子,設計一出偶遇讓那潑皮救下美女,再演一出美女從此愛上醉漢的戲碼,勾得他找不著南北,自願放棄小豆子,你趁機與他在官府面前立下契書,日後便無法反悔了。」

  「用美人計倒是可行,他不上青樓,不過是沒錢罷了,哼,但路上遇著些身材窈窕的的女子,瞧著他的眼神便能知曉腦子在想些什麼,我呸,賤種。不過這如何去找貌美女子,貌美女子怎可能會為了那幾兩銀錢去做此等事?」這法子似乎還不錯,但孫娘仍有些許不解。

  「自不是良家女,你可去青樓尋個風塵女子,給足銀錢,想來她們也願意做,莫要在京城青樓尋,最好去遠些地方的青樓,免得日後被識破。青樓的女子當屬世上最沒有心的了,她們最擅長與男人做戲,也最看不起男人,不過是演一齣戲碼,也樂得拿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