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心領神會地與岑穎搭起戲來。
在沐南煙的注視下,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溫潤的笑容,如春風拂過湖面,泛起絲絲漣漪。
隨即,他自然地伸出手,輕輕環住岑穎的腰肢,那動作流暢而不失親昵。
「岑掌柜,數月未見,你變得愈發動人,直叫人心中憐惜頓生。」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悠揚的琴音,在空氣中輕輕迴蕩。
岑穎乍聞此言,不禁微微一怔,但她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旋即迅速融入情境之中。
只見她眼眸含情,如絲如縷,身形婀娜地依偎在蘇青胸前,粉拳輕抬,帶著幾分嗔怒與嬌羞,緩緩落在他的胸口。
「蘇公子,你這冤家,明知人家心繫於你,卻悄然離去,數月杳無音信,人家為尋你蹤跡,不辭辛勞,遠赴天南域,你這般作為,可真真兒是狠心呢。」
她的語調婉轉,如泣如訴,恰似夜鶯啼鳴,「人家在這天南域苦苦等了又等,終是盼得君歸,蘇公子呀,你這壞勁兒,可叫人又愛又恨~」
言罷,她微微仰頭,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蘇青,那眼神中似有萬千情思纏繞。
他們二人仿若置身無人之境,四目相對,眸光交匯間似有千言萬語。
與此同時,還不忘分出一絲心緒,悄然窺探沐南煙的神情變化。
此刻的沐南煙,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中滿是嫌惡與憤恨,死死盯著眼前這對「狗男女」,銀牙緊咬,咯咯作響,仿佛要將滿腔怒火都宣洩在這無聲的動作里。
她卻始終未曾有絲毫舉動,只是寒星般的目光冷冷地投射在二人身上,尤其是蘇青,那目光似能穿透靈魂,帶著蝕骨的冰冷。
此地乃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過往的行人目睹這一場景,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疑竇叢生,交頭接耳地紛紛猜測起這三人之間究竟有著怎樣複雜糾葛的關係。
看樣子,是那男人有了新歡,拋棄了舊愛,看那舊愛的樣子,也是一位絕世美人,再看那新歡,同樣也是一位絕色,路人們蘇青居然能勾搭上兩位絕色美人,心裡頓時羨慕嫉妒恨了起來。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蘇青與岑穎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而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看似玩味的笑容,對著岑穎輕聲說道:
「岑掌柜,莫要管旁人目光,你我情誼豈是他們能懂。」
岑穎則嬌嗔地回了一句:「蘇郎,你可得好好補償我,這些日子我為你受了太多委屈。」
「既如此,那你欲求何種補償?」
蘇青挑眉問道。
「我所求者……自是蘇郎你這冤家呀~」
岑穎秋波頻送,語罷,蔥指輕點蘇青胸膛,那指尖似有魔力,欲在他心間撩撥出無盡情絲。
見此曖昧情景,周圍路人紛紛以手遮目,口中嘖有煩言,儘是「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之類的話語。
沐南煙目睹這般場景,心中怒火再也難以抑制。
她蓮步生風,大步流星向前,玉手一揮,將岑穎猛力推開,而後一把拽住蘇青,使其立身於己側。
「岑掌柜!你與蘇青何時竟這般親昵無間了?」
「竟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演起這等郎情妾意的醜劇,依我看,你無非是覬覦蘇青囊中的錢財罷了!」
言畢,她柳眉倒豎,又惡狠狠地轉向蘇青。
「還有你!你當真以為世間有那無端的美人恩?」
「怕不是被情慾蒙蔽了心智,見有人投懷送抱,便也不思索其背後居心,你這腦子裡,難道儘是些腌臢念頭,全然被本能驅使了不成?」
說完,她全然不顧蘇青作何感想,玉手如鉗,拽著他便匆匆離去。
此地於她而言,如若針氈,一刻也不想多留。她滿心憂慮,生怕蘇青中了岑穎的美人計,將囊中靈石揮霍殆盡。
倘若他果真傾盡錢財,自己又該怎麼辦?
她暗自思忖,自己所攜靈石本就寥寥無幾,本還打算憑一件衣裳向蘇青討要些靈石以解燃眉之急,若蘇青也身無分文,她又能向誰求助?
至於那岑穎,見蘇青風姿俊逸便急趨附之,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分明是妄圖使蘇青陷入人財兩空之境。
瞧她那副狐媚作態,搔首弄姿之模樣,沐南煙便知絕非善類。
沐南煙越琢磨越覺氣惱,心中猶如燃起一團烈火,熊熊燃燒,難以平息,腳下步伐也愈發急促,似要帶著蘇青速速遠離這是非之地。
她內心深處其實清楚得很,若蘇青被岑穎死死纏住,沉淪於那溫柔鄉中,於她而言倒是個絕佳契機,能堂而皇之地抽身離去,甚至還可送上一番祝福,成全這對鴛鴦。
況且,他們二人若真彼此傾心,蘇青定然不會輕易捨棄岑穎,更不會再回過頭來找她的麻煩,如此一來,她便能徹底擺脫這紛擾糾葛。
這本該是她夢寐以求的結果,可一想到日後蘇青與岑穎相伴,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她心底竟莫名騰起一股怒火。
這無名之火從何而來?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是因自己被蘇青害得淪落至此,在痛苦深淵苦苦掙扎許久,而蘇青卻能有美人在懷,終日沉醉於溫柔綺夢之中,這鮮明對比令她心中失衡,憤懣難平。
自己飽嘗痛苦折磨,為何蘇青卻能安然享受幸福?
定是出於這種不甘,她才無法容忍蘇青日後的美滿生活,故而決然將蘇青拽走,強行拆散他與岑穎,意圖阻斷他通往幸福的道路。
想到這裡,沐南煙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她就是想要破壞蘇青之後的幸福生活,所以才會將他拽走的!
沐南煙越想越合理。
然而,就在此刻,蘇青卻驀地止住了腳步。
感覺到蘇青突然不走了,沐南煙就皺著眉看向了他。
他怎麼不走了?
難道是想回去和岑穎繼續甜甜蜜蜜了?
這可不行!
想到這裡,她眉頭一皺,說道: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