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啟珍獨坐在前面越想越生氣,等到地方之後,臉已經鐵青,好在圍著東西,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並沒有人看到她不高興。
但是一下車後,她就直接開始奪人,「朱衛東,圖紙拿過來,跟我去工地。」
朱衛東這時正扶著季玲下車,把人扶穩之後,才抬頭回她的話。
「好。」
只有一個字,然後低頭溫聲對季玲道,「你先在外面走一走,冷了就上車,不要走太久,我去那邊,在工地這邊不用總呆在那,忙完就回來陪你。」
季玲給他理了理圍脖,「這是我織的那條嗎?」
「是,你摸摸,你裡面夾著的皮毛還在。」
季玲就摸了一下,然後才滿意的收回手,「你快去吧,我在車裡等你。」
兩人在那裡粘呼,連啟珍憤憤的背過身去,司機也背過身去,他背身完全是因為不好意思看人家兩口子親熱。
想想冷冰冰的朱工程師對妻子這麼溫柔,要不是親眼所見,別人怎麼說他也不會相信。
朱衛東拿著工作包走了,季玲站在原地看著人走遠了,遠遠的只能看到他到了亮著燈的地方,那邊有很多人影在晃動。
工人還在貪黑趕著進度,而這些人都是在為國家的建設而奮鬥著,季玲覺得自己可以先把小家放到一旁,然後等朱衛東的解釋。
或許是受到了觸動,或許是一路上朱衛東的表現讓她滿意,這一刻季玲突然就釋懷了。
朱衛東是個明白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這樣的事,他又一副難言之隱,讓她等著。
她為什麼要生氣呢?
回想夫妻一路走來,朱衛東雖然在她身邊呆的不多,但是只要丈夫做的事,他都儘可能的去做,自己做不到,就託付別人幫他完成。
在這個年代,就憑著他這份心思,也值得她去相信他。
「嫂子,外面冷,先上車吧。」司機走過來。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在這可以。」
司機要去方便,正愁著開口,聽到這個就道,「那嫂子我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季玲說好,等司機走了,她才上車。
朱衛東怕她在車上等著冷,把鴨絨大衣也帶來了,讓她裹在腿上,身上又是羽絨服,這樣大冬天坐在車裡也不覺得冷。
工地那邊,朱衛東把自己新設計過的圖紙拿過來,連啟珍想挑些毛病,可是看了幾遍,都張不開口。
朱衛東把她提出來的問題都解決掉了,可是圖紙又不是按著她說的那些改的。
她深吸氣,「你們都看一看新路線,抓緊別耽誤下面的進程。」
監理和施工的工程師都過來,朱衛東細累的給他們講著改動的地方,又回頭指著還沒有動工的地方。
「這邊有山,之前我們探勘過的資料我們又做了詳細的規劃,挖山洞還不如繞山,這樣省時省料,也不會有後期因為春天雪花之後,產生的影響。」
朱衛東侃侃而談,身邊的安靜的聽著,接下來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改進施工的問題。
這些連啟珍插不上嘴,她回頭往身後看,遠遠的能看到夜爸里停著的車。
最後悄無聲息的退開人群。
季玲坐在車裡聽著隨身聽,之前是為了學英語,婆婆給她買的,應該說家裡的孩子每人一個,她這個兒媳婦在他們眼裡也是孩子,所以也有了一個。
季玲不需要這個,前世她英語還可以,出國或者和外國人溝通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婆婆買了,季玲也沒客氣,就用來聽歌。
這次一路上,朱要武買了很多的電池,也不用擔心電池不夠用。
晚上要在車上等朱衛東,她就把隨身聽帶著人,有人上車也沒有察覺,直到車動起來了,她這才抬起頭來。
車開的不是司機。
季玲慢慢摘下隨身聲,連啟珍的聲音同時也傳時耳里,「我帶你四周轉轉怎麼樣?」
季玲淡淡道,「連工程師,你還是把車停回去吧?我怕朱衛東一會兒找不到我會擔心。」
「擔心我把你弄丟了?你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做。」連啟珍仿佛聽不懂季玲的拒絕,自顧的說道,「我和朱衛東從小一起長大,後來我出國,我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聯繫過,還是半年前他給我打電話,我們才聯繫上,想聽一下我們之間的事嗎?」
這是挑釁?
季玲笑了,「連工程師,我想我說的話你沒的聽懂,請你把車開回去,至於你和朱衛東的事我不想聽,如果你想說,我相信還有很多人願意做觀眾,但是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車沒有停,快速的往前開車,然後又一剎間停下,熄火。
連啟珍回頭,扯下圍巾,笑容裡帶著挑釁,「是有很多聽眾,但是不是你,你是朱衛東妻子。」
「去染指別人的丈夫,還找上門來,這叫囂張吧?」季玲慢慢下車。
她繞過車走到駕駛位,拉開車門,在連啟珍的疑惑中,扯著連啟珍肩上的衣服就將人從車裡扯下來。
她的動作太快,連啟珍又沒有準備,踉蹌的被扯下車,連連往後退才穩住身子。
季玲坐上車,帶上車門,啟動,然後慢慢放下車窗,「要上來嗎?」
連啟珍抿唇瞪著季玲。
季玲,「聽說這邊有很多狼啊。」
她側過耳朵,「好像現在就能聽到狼叫,你聽到了嗎?」
連啟珍咬緊下唇,走到後面拉開車門坐進去。
她用力摔上門,語氣滿是嘲弄,「你會開嗎?噢,我忘記了,你雖然家庭普通,但是嫁的好。」
季玲啟動車,調頭往回開,技術比連啟珍還要好,嘴上不急不慢道,「你說的對,女人生的好不如嫁的好,老祖宗都知道的理,你在國外這麼多年沒有忘,還不算忘本。」
連啟珍:「牙尖嘴利。「
季玲,「眾人能接受牙尖嘴利的人,卻不能接受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因為道德底線在約束著眾人。你在國外呆多年,希望你把中國的好傳統保持下去。」
連啟珍身後往後靠,用鼻孔回視著季玲,「害怕了?」
「不,我想害怕的一直都不是我,從來不是,未來也不會是。」季玲鉚釘的回道。
然後車一個猛速衝出去,連啟珍沒有準備,整個身子往前撞去,頭重重的撞到了椅子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