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坐起來，無辜的看著許芳。
「媽媽，姐夫為什麼會站在那個女同事那邊？是不是喜歡她啊？」
這事按理說季可不知道，回家後聽到許芳給姥姥打電話，提起季玲回來，許芳也就說起了回來的原因。
然後季可就聽到了。
「瞎說什麼？」許芳訓斥女兒不許瞎說，神情卻遲疑了。
季可湊過去，「媽媽，你想啊，不然這種害人的罪名，哪個男人不站在自己妻子那邊啊？」
「你姐夫是正直。」
「哼，哪有這么正直的，人家還沒找上門來，先給自己定罪了。」季可嘟嘴，「以後我丈夫敢這樣對我，我立馬和他離婚。」
「又胡說，真有這一天，你哭都找不到北。」許芳去鋪被，「好了，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季可聽話的出了門。
季勇在兒子的房間，看到小女兒回房了，這才回了自己屋。
「說通了？」
「通了，就是自己好臉，不肯承認自己有錯。」許芳鋪好被子，解扣子時，腦子裡閃過小女兒的話，她遲疑了一下，說道，「朱衛東站在外人面前，他是不是和那個女同事關係很好啊？」
季勇沒反應過來妻子說的這個『關係很好』指的是男女關係，一邊脫衣服一邊道，「孩子沒了，又是自己一個人，誰看了能不幫一把。」
許芳見丈夫沒聽懂，也就不再多說，省著弄的像她多事一樣。
第二天，季玲醒來時，季可就湊了上來，「姐姐，你回來了。」
昨天哭的多了，季可的兩隻眼睛還腫著，雙眼皮也沒了。
季玲想到昨晚季建華學的事，就忍不住想笑，「是啊，可以住到開學前回去。」
肉眼可見季可的笑僵了一下，季玲的心情就更好了，「昨晚回來的晚，聽到你在哭，發生了什麼事嗎？」
季可張張嘴，臉上的笑徹底沒了，嗡聲道，「沒事。」
季玲噢了一聲。
這樣一來，季可也不往季玲身邊湊了，季玲也樂得輕鬆。
白天馬慧和董曼華來了，兩人手裡提著東西，是家裡讓她們帶過來的，許芳說著太客氣了，讓兩人留下來吃飯，兩人沒推辭，跑到季玲屋裡去了。
季可躺在自己屋裡，聽到隔壁不時有笑聲傳來，翻個身將被子捂到頭頂。
等吃飯時，家裡又有人來送禮了。
苗少珍帶的東西不少，有酒有雞還有一整箱的蘋果。
這麼冷的天，水果格外的貴，就是蘋果也不多見的。
她過來送禮，季勇都很意外，愣了一下招呼人進屋，又讓兒子接過東西。
「怎麼這麼客氣？按理說我該去看你爺爺才是。」季勇客套道。
和苗少珍過來送禮的還有一個男青年，東西放下之後就走了。
苗少珍笑道，「我在首都時，沒少給嫂子添麻煩，聽說她回來了，我爺爺一直催著我過來看看，還讓我給你帶些酒，我爺爺說這酒是他老朋友自己燒的，別的地方可買不到，讓你自己留著喝。」
季勇笑了，「放心，我一定自己留著喝。」季勇道，「正好家裡剛開飯，都和你年紀差不多，你也不要把自己當外人，一起吃吧。」
許芳就去拿碗筷，然後苗少珍挨著馬慧坐了下來，另一邊是季可。
苗少珍還態度謙和的問季可複習的怎麼樣，聽到她說聯考考了第一，羨慕不已。
家裡人多，吃飯也熱鬧，季勇喝了半杯酒，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吃了碗飯就下去了，說不打擾他們年輕人說話。
許芳也知趣的走了。
都是女孩子，季建華比季勇走的還早。
大家都說著自己這一年裡遇到的事，馬慧在市里復讀，和季可一個學校，但是季可現在多是在家裡看書，所以在學校里兩人很少能碰到面。
聯考的時候馬慧成績中等，但是她知道對自己明年考上大學很有信心。
苗少珍並沒有坐多久，和季玲說要回家陪爺爺，季玲送她出去。
兩人站在店門口，苗少珍道，「快回去吧，你現在有身孕，走路都要注意些，過了年如果方便咱們倆可以一起回首都。」
「好。「季玲只是客氣的應下。
但是心裡早就拒絕了與苗少珍同行。
之後送走馬慧和董曼華時，許芳跟出來，將備好的東西讓兩人拿著，兩人也沒客氣，道了謝提著東西走了。
季玲過去幫忙收拾桌子，許芳道，「你回屋吧，我來收拾。」
季玲應了聲，就回了自己屋。
季可安靜的跟著許芳收拾桌子，吃飯的人多，屋子裡也有些亂，許芳回頭看到女兒眉頭一直皺著。
「好了，你也回去吧，我自己來收拾。」
「媽媽，家裡過年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啊？」季可坐下來，「我也不是覺得收拾桌子累，就是每天這麼多人，覺得好吵啊，我還想這幾天好好複習一下呢。」
「不會，明天二十九，後天過年了，大家都忙著過年，不會再有人來了，不過過了初三，得去你姥姥家。」許芳笑道，「人多熱鬧不好嗎？」
季可搖頭，「坐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
許芳看穿女兒的小心思，沒有戳破，大家都圍著季玲，小女兒從小被捧著長大，面對這樣的場面，自然覺得有落差。
這只是生活的一角，等上大學後會遇到更優秀的人，工作中結婚後，許芳想到這些，才沒有安慰女兒，她要學會長大，自己去面對承受。
季建華呆在妹妹房裡，「朱衛東沒有來電話。」
「大哥，你不會等了一白天吧？」
「也沒等，正好在店裡呆著。」
季玲忍著笑，「你別等了，他在住地離縣裡挺遠，坐車還要三個多小時呢，大過年的怎麼可能跑出來打電話。」
「再遠只要有心，一定會來電話。」季建華對朱衛東現在意見可大著呢，「你也不要心軟，他說一句你就原諒他，要讓他深刻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最後又補了一句，「男人就不能慣著。」
「大哥，你也是男人啊。」
「我是男人，所以才了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