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談朋友了?」
趙南月剛在趙子安旁邊坐下,他就直奔主題問道。
趙南月瞥了眼趙紅軍,見他爺爺一臉的坦然,顯然不是他告訴趙子安的。
「爸爸,誰跟你說的啊?」趙南月避重就輕問道。
「你表姐,今天特地到我打牌的俱樂部找我跟你媽媽說的。」趙子安沒有絲毫的隱瞞。
「她說什麼了?」
「說你談對象了,還是個大你14歲的老鰥夫。月兒,這不是真的吧?」趙子安有些忐忑地看著趙南月,就怕她點頭回答「是」。
「爸爸,你認為呢?」趙南月一本正經地看著趙子安,反問道。
「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是你表姐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所以爸爸才想問問你。」趙子安小心翼翼道,擔心因為自己的懷疑,讓趙南月覺得自己不信任她。
「她還說了哪些?」這邵英華真不打算讓她好過啊,趙南月氣惱。
「她還說,那男人就一個窮當兵的……」趙子安才剛說了前半句,就被趙紅軍殺人般的眼神盯著,有點慫道,「這可是英華說的,不是我。」
「英華這思想越來越市儈了,對不起她的那一身軍裝!」趙紅軍氣憤地說了句。
「爸爸,你接著說。」趙南月倒要看看還能從邵英華嘴裡說出什麼話。
「她說那男人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找你肯定是看中咱家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對死掉的老婆還念念不忘,擔心你受傷害。」趙子安將邵英華對他說的,一字不差得傳達給趙南月。
先不說趙南月,趙紅軍聽著趙子安的敘述,眉頭沒放鬆過,他無法相信這些話都是從邵英華的嘴裡說出來的。這還是他那個懂事明理的外孫女嗎?趙紅軍對邵英華的真實面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再說到趙南月,聽完趙子安說的,簡直火冒三丈,「倏」地站起來,怒道:「邵英華太過分了!」
「月兒,怎麼那麼生氣?難,難道英華說的都是真的?」一直默不作聲地陳玉珍,緊張道。
「滿嘴胡說八道,邵英華說沒說,那個男人她苦苦追求了三年多,連人家的正眼都沒得到?」趙南月大怒。
「啊?這,這樣?」趙子安夫妻被趙南月透露的信息給驚呆了。
「那,那你是不是真的跟那個男的談朋友?」陳玉珍問得謹慎。
「對!那男人叫方近舟,我就是跟他談了!」趙南月豁出去了,既然被邵英華點破,她也沒必要瞞著父母了。
「他真的大你14歲?」趙子安試探道。
「對!」
「他真是鰥夫?」陳玉珍捂著胸口問道。
「對!」
趙南月此刻被刺激地毫無顧慮。
「這這這,這怎麼行?」打擊來的太快,趙子安有些接受不了。
「爸爸,怎麼就不行了?」
「大你那麼多,還是鰥夫,怎麼行?!」陳玉珍怒道。
不得不說,趙子安夫妻倆真的很有默契,一人一句,夾攻趙南月。
「爸媽,你們就聽別人的一面之詞,不去了解方近舟的為人,這麼快否定他,我不服!」
「不服也不行,我不同意你們談朋友。」陳玉珍難得強硬道。
「爺爺已經同意了。」趙南月怒拉趙紅軍進戰場。
「爸!您早就知道了?」陳玉珍難以置信地看著趙紅軍。
「比你們早一點,想著要跟你們說,可惜你們太忙,沒給機會。」趙紅軍淡淡道。
趙紅軍一句「太忙」,羞得陳玉珍和趙子安臉燙得很,他們回來的這兩天,確實是晚出早歸,還有意躲著趙紅軍。
陳玉珍埋怨地瞪了趙子安一眼。
「爺爺同意也不行,我跟你爸爸不同意。」陳玉珍嘴硬道。
「爸爸,你同不同意?」趙南月氣得眼睛紅紅,眼眶濕潤,強忍著怒意,問趙子安。
趙子安哪能抵禦女兒這副委屈巴巴,強裝堅強的模樣,猶猶豫豫地開不了口。
旁邊的陳玉珍急得直掐趙子安的大腿肉。
「嘶~疼!」趙子安低聲道。
「快說不同意!」陳玉珍氣道。
「我,我……」望著趙南月,趙子安實在說不出「不同意」三個字,但要說同意,那也不可能。
正在客廳的氛圍陷入極度尷尬之際,小張喊了「報告」。
「什麼事?」趙紅軍問道。
「司令,方近舟,方營長想拜訪您。」
「什麼?他居然找上門了?」陳玉珍第一個跳了起來。
趙南月也驚得沒法做出反應,她不是讓方近舟先回去了嗎?
「讓他進來吧!」趙紅軍回道。
「爸!」陳玉珍急道。
「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拖著也不是辦法。」
趙紅軍都那麼說了,陳玉珍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當方近舟邁著堅定矯健的步伐走進趙家時,趙子安夫妻倆愣住了。在邵英華的形容下,他們腦海中呈現的方近舟,是一個頹廢油膩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挺拔、氣宇軒昂的英俊男人是自家女兒交往的對象?趙子安夫妻倆對視著,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方近舟在客廳站定,立正敬禮道:「爺爺,爸爸媽媽!」
「咳咳,你,你叫我們什麼?」趙子安夫妻被方近舟的稱呼弄了個措手不及。
反觀趙紅軍一臉的淡定,開口道:「坐吧!」
方近舟順從的在趙南月旁邊的沙發坐下,順手將愣住的她一起拉下坐。
「月兒,坐到爸爸這邊來!」趙子安回過神,不滿道。
「哦。」趙南月很識時務坐到趙子安和陳玉珍旁邊去,這個時候就得聽她爸媽的。
方近舟當然不會傻的阻止,微笑著面對趙子安夫妻。
「爸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近舟,現任7133營營長。」
「方營長,你能不能對我們換個稱呼?」趙子安被方近舟叫得全身都不對勁。
方近舟只是笑笑,沒正面回答,又道:「您跟媽媽有什麼需要了解的都可以問我,我保證如實回答。」
得,白說了。趙子安內心翻白眼。
「你大我們家小月14歲?」陳玉珍也不計較方近舟的稱呼了,問道。
「是的。正因為我大了小月那麼多,比她提前14年體驗了她未來需要走的人生,所以我會無條件的包容她,在她迷茫的時給予指導,遇到困難時給予幫助,成功時跟她一起狂歡慶祝……你們覺得不好嗎?」
方近舟的這段剖白,讓趙子安夫妻倆無法反駁,而且單從外表看,誰能看出他比趙南月大那麼多。
「聽說你對去世的妻子還依舊念念不忘?」這個關乎趙南月在方近舟心裡的地位,陳玉珍即使知道不禮貌,但也必須問。
「近舟惦念是應該的,她的妻子在轟動全國的李執案中,協助警方破案,但不幸被李執抓住當人質,最後為了不讓圍捕李執的警察和戰士們受到炸彈的波及,選擇跟李執同歸於盡。她是英雄,必須被永遠記住!」趙紅軍飽含敬佩之情說道。
「你的妻子是唐知雨?」陳玉珍捂著嘴,淚眼婆娑道。
方近舟輕輕點頭,說道:「我無法做到遺忘,但是我可以保證用我的餘生愛護小月。」
這樣的煽情時刻,作為事件的主角趙南月來說,有些尷尬,畢竟那一聲爆炸後,她就完全沒了意識,再醒來就是現在的身份了。
「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對我們家月兒。」趙子安有些鬆動道。
陳玉珍雖然也在鬆動中,但是事關女兒的幸福,該問該了解的,她都必須弄清楚。
「你是哪裡人?未來會在哪裡發展?」
方近舟明白,陳玉珍這是在做身家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