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華將李執和小玲安置在舊城區一個老舊的弄巷裡,那是她爺爺奶奶以前住的地方。兩位老人去世後,這房子就一直空著,已經有好幾年沒人住了。
李執雖然嫌棄房屋簡陋,但現在他也沒有資格挑剔,他只求地方夠隱蔽,能保命就行。
邵英華給小玲做了初步的身體檢查,太瘦弱,嚴重的營養不良。再任由她這樣下去,她弟的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生。
於是安排了個自己信任的保姆照顧他們的三餐,其實最主要的是照顧小玲。
李執這兩天一直待在這房子裡,哪裡也沒去。
早上,大字不識一個的老保姆被李執打發去給自己買報紙。報刊亭的老闆欺負她不識字,給了她兩份前兩天的報紙。老保姆還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
李執拿過報紙,看了眼日期,怒火中燒,將兩份報紙狠狠地往地上扔去。
正要找報亭老闆算帳,突然就看到了,散落在地的昨天的報紙,一整個版面寫著「全國通緝令」,然後就是李執的放大無數倍的照片,下面敘述的就是他所犯的罪。
李執要去找報刊老闆算帳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彎腰從地上撿起報紙認真看著。
李執的全國通緝令被刊登在頭版頭條,而第二版則是燕京市公安局對他的案件的通報。接著就是全國範圍內追捕李執組織的餘黨。
李執逐字逐句地看完報紙上的報導的,牙根緊咬,脖子和捏著報紙的手青筋爆出。下一刻,就把那報紙當成萬遠洋,將它撕得稀巴爛。
一旁的保姆和小玲都嚇得連忙躲進臥室不敢出來觸李執的霉頭。
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李執非常的不甘心,暗自發誓,一定要把毀他基業的「罪魁禍首」揪出來。自己身邊是誰,他很肯定,只是導火索慈濟那邊的事,到底是誰告的密?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邵英華給他安排的這個地方怕是住不了了,公安遲早會順著邵英華查到他,他得立刻跑路。
至於小玲嘛,他就當自己送邵家的一個大人情,畢竟接下來還要讓他們家的人幫自己做很多事。
市公安局
「報告,我負責跟蹤趙子怡,她除了去公司上班,其餘的時間都在醫院照顧邵英傑。」劉小虎匯報著這兩天的行動。
「我負責邵新江,他這兩天的生活作息很正常,醫院上班,下班回家,沒有任何交際和娛樂。」陳三進匯報導。
「這夫妻倆都沒什麼異常,難道李執沒去找他們?」嚴正思忖道。
「不太可能,李執最大的靠山縐書記已經被捕,其他牽扯在內的人員,也悉數逮捕歸案,目前也就邵家能投靠。」
方近舟不認為李執沒去找邵家,但是邵家夫妻倆又表現的那么正常,這其中肯定漏了什麼重要環節。
「隊長,我跟小虎跟蹤邵家夫妻時,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點。」陳三進報告道。
「說說看。」
「邵新江夫妻倆給我們的感覺是感情非常好的一對。但是邵英傑住院的事,邵新江似乎毫不知情。趙子怡都是在邵新江上班後才去的醫院,又會趕在他下班前回家。」陳三進說道。
「邵英傑在哪個醫院?」方近舟問道。
「最早在軍區總院,現在在總院的分院。」
「人最早就在軍區總院,邵新江居然不知道?誰有那麼大的力量能瞞得住他?」方近舟自言自語道,「糟糕,我們忽略了一個人!」
「誰?」嚴正也是一驚。
「邵英華,邵新江和趙子怡的大女兒,軍區總院的主任醫生。」
方近舟懊惱,邵英華平時表現的太好,醫術精湛,又有軍人正直的品質,都是被誇的份,很難讓人相信她是會窩藏逃犯的人。
「徐舒,你現在出發,負責盯著邵英華,盯緊些。」方近舟吩咐道。
「是!」徐舒接立刻奔赴軍區總院。
「局長,有個叫夏允白的人說有線索要提供。」一名警員敲響了趙局長的辦公室,對他報告道。
夏允白是喬知恩的忘年交,他主動找上自己要提供線索,那肯定是很重要的。
「把人請進來。」趙局長對那名警員道。
聽到夏允白的名字,嚴正就莫名其妙地肯定,程俊琛一定跟他一起。
「你們繼續盯著人,有異樣立刻報告。」方近舟對陳三進和劉小虎道。
「是!」兩人也快速離開辦公室。
果然,夏允白前腳剛進辦公室,程俊琛後腳也跟了進來。嚴正白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夏允白跟大家一一打過招呼,直接開門見山道:「趙局長,我今天找您是要提供一些關於邵家違法犯罪的一些線索,但是證據需要您去收集。」
「邵家?你說的是趙司令家的女婿?」趙局長很震驚,不可置信地和嚴正、方近舟對了一眼。
嚴正和方近舟非常的平靜,夏允白跟邵新江有舊怨,一直在暗中調查他,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他們只是好奇夏允白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說。
「你怎麼會有邵家的犯罪線索?」趙局長問道。
夏允白把說了多次的,查邵新江的原因對趙局長又說了一遍。
「哎呀,你看我的記性,喬爺說過的。」趙局長恍然醒悟道。
「你要提供什麼線索?」趙局長又問道。
「二十幾年前,邵新江涉嫌拐賣兒童和盜竊他人研究成果……」夏允白將二十幾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眾人第一次聽夏允白詳細說起他們家跟邵新江的舊怨,皆吃驚不已。
特別是方近舟,雖然夏允白從頭到尾都沒提到唐知雨,但是自己岳家的家庭背景,他還是非常熟悉的。
「你……」方近舟看向夏允白。
「方連長,咱們私下找個時間再聊。」夏允白打斷道。
方近舟點點頭,不再言語。
「但是你對邵新江的這兩項指控已經過了追訴期,且沒有明確的證據,很難立案。」趙局長遺憾道。
「我知道,所以為了將他繩之以法,我暗自調查了他。」
「有發現嗎?」
「我發現邵新江的妻子趙子怡所創的製藥公司,在秘密制一種能讓男性重振雄風的藥。
這藥是邵新江研製的,沒審批,也沒經過臨床實驗,就直接讓趙子怡的公司生產。
他們生產的藥,沒有在市面上流通,只私下通過一些特殊渠道向外銷售。
我有幸拿到過幾粒那種藥,寄回港城讓實驗室分析過成分,發現裡面含有多種違禁成分。這些成分會使人成癮,而且損害服用人的內臟。」
夏允白說得平靜,但是卻引起了在場人心裡的軒然大波,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趙子怡知道嗎?」一想到趙子怡跟自己老上司的關係,嚴正就覺得心不安。
「知道,她曾經向李執提供這種藥。」夏允白答得乾脆,他拿去實驗室分解的藥,就是從李執那拿到的。
「李執跟他們居然還存在這樣的生意往來。」方近舟感嘆自己在李執身邊待的時間還不夠長,居然不知道這事。
「這樣看來,李執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要挾邵家的機會。對邵家的跟梢還得跟緊些。」嚴正道。
大家都贊同。
「不止這些,邵新江不僅跟趙子怡有個家庭,他在C市還另有一個家庭,且在C市以他情婦的名義秘密投資了一家私人醫院。
醫院裡有個隱蔽的實驗室,現在也在秘密研製新藥品,但這個我目前還沒打探到。」夏允白繼續講述自己的發現。
趙局長倒抽一口氣,私自研製和生產違禁的藥品,就已經是重罪了,沒想到邵新江還有另一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