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袋嚴重受創那次,我們發現你對部分非常在意的人、事、物遺忘了,特地問了醫生,他說因為你腦部受重創,會導致部分極其深刻的記憶喪失。」周春萍心疼道。
「唐老師發生了什麼事?」夏允白緊張道。
周春萍將唐知雨跟人販子搏鬥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聽得程俊琛目瞪口呆,一個勁地誇她「巾幗不讓鬚眉」。
唐知雨突然就覺得不好意思了,擺著手道:「別夸,別夸,我是因為對人販子深惡痛絕,才會爆發出那股力量的。」
「唐老師為什麼那麼痛恨人販子?」聽到「人販子」這個關鍵字眼,夏允白按捺下激動問道。
「這是個挺長的故事,跟你們要談的事情也沒關係啦!」唐知雨笑道。
「我挺感興趣的,是怎樣的恨才給了唐老師那麼大的勇氣?」夏允白表現出十分的興致。
唐知雨觀望所有人,見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等著她,清了清嗓子道:
「我媽媽跟我說,我有個哥哥,但是在他5歲時被人販子拐走了。我爸爸媽媽請求多方力量的幫助尋找。最後是警察輾轉多省,將人販子全部抓住。
詢問我哥哥下落時,人販子口徑統一,稱我哥哥在轉移途中生了重病,他們嫌累贅,將他遺棄在了某座山上。
警察帶著人販子找到他們遺棄我哥哥的那座山時,就只發現了類似被犬科動物撕扯過的,帶血的,我哥哥的外套。
那時那片山林還經常有狼的出現,警察將血衣帶回警局給法醫檢驗,也證實了那是被狼撕扯破的,而且血跡也是我哥哥的。雖然沒找到人,但警察估計是凶多吉少。
我的爸媽都崩潰了,媽媽更是一病不起,身體從那時開始就垮了。」
雖然唐知雨提取的是原主的記憶,但她在講述時,也是眼淚汪汪的,人販子真是畜生!
「我後來跟你媽媽聊天才知道,你的到來拯救了你媽媽,讓你媽媽振作起來,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周春萍哽咽地補充道。
「媽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能跟除了她跟爸爸以外的任何人走,跟我講述哥哥被拐騙後的悲慘遭遇,告誡我人販子的可恨。所以我才會對人販子那麼痛恨。」唐知雨深吸了一口氣,將故事講完。
夏允白默默地低下頭,雙手握緊成拳,努力抑制著洶湧的淚水。程俊琛伸手默默地在他背上拍了拍,給予安慰。
方國華和周春萍是第一次聽唐知雨提到她哥哥,對於她爸媽的遭遇也是極其心疼,聽唐知雨講完,眼淚也是沒忍住。
「好了,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小雨抓了兩撥的人販子,也算是給你哥哥報仇了。」方國華緩和這悲傷的氛圍,笑道。
「就是,過去的事咱不提了,小雨,忘記的事也不用太掛心,重要的事我跟你爸都給你兜著呢。以後慢慢地將被遺忘的事,一件一件撿回來就好。」周春萍也在一旁安慰道。
「謝謝爸,謝謝媽!」唐知雨摟著周春萍的手臂對他們倆說道。
「夏先生,對不起了,雖然我是房主,但是我爸爸媽媽的房子,我不能賣。」見夏允白一直保持沉默,唐知雨開口道。
「我理解,是我失禮了,對不起!」夏允白收拾了一下情緒,抱歉地說道。
「謝謝你對我爸媽房子的喜歡,我想選個時間回去看看。我的家竟然被我遺忘了那麼久。」唐知雨感慨道。
「唐老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帶我一起參觀一下嗎?」夏允白主動道。
「行啊!」唐知雨大方道。
「爸、媽,明天周日,你們上班嗎?我明天就想去看看。」唐知雨問方國華夫妻倆 道。
「我不用上班,明天可以陪你去。」周春萍也挺想去看看的。她也很久沒去了。
「我明天還得上班,我給你們安排車。」方國華笑道。
「方叔,明天我接送周姨和唐老師吧。我們有車,來回方便。」夏允白主動請纓道。
「小夏,那怎麼好意思呢,還得你們來回,我們自己安排就行。」周春萍笑著婉拒道。
「要說麻煩,我們今天才麻煩你們了。我最近一段時間在休假,時間很多。」夏允白笑道。
「那你們今晚就留我們家休息吧,明早咱一起出發。」周春萍道。
「謝謝了周姨,不過,我們訂了旅館,行李都在那邊。我們今晚就住旅館,明天一早過來接你們。」
「這樣啊,那行,我們明天早上等你們。」
時間也不早了,夏允白和程俊琛向方家人道別,離開了方家。
回到夏允白在福源鎮臨時的落腳點,他有些鬱郁地窩在沙發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白,你沒事吧?」程俊琛關心道。
「沒事,就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夏允白低低地說。
「唐老師講得,跟你的記憶能對上嗎?」
夏允白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道:「大體是一致的,只是我是被我爸爸同為醫生的好兄弟給拐走,然後轉手給人販子的。」
程俊琛瞪大眼,不可思議道:「怎麼會這樣?那你爸媽教育唐老師不要跟除了他們的任何人走,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
「或許吧。」夏允白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窩著。
「那後來呢,那件血衣怎麼回事?」程俊琛接著問道。
「我在轉移途中確實是發了高燒,人販子得了我爸那兄弟的錢,對於賣不賣我也沒那麼執著,又發現後面有警察在追他們,就直接把我遺棄在了山上。
我暈沉沉地在山上尋找下山的路,腳下打滑,從山上滾了下去,那外套應該是在我滾下山時,被樹枝勾住而脫掉的。
我的養父是爬野山的愛好者,他在爬山的路徑上發現了我,把我救了回去。
我也因為頭部受傷,完全喪失了記憶,前幾年遭暗害,撞到了頭,才恢復了記憶。
我的原名叫唐聽風,因為失憶,我養父又重新給我取名為夏允白」
夏允白一口氣講述完被拐賣到被救過程發生的事,心情有些沉重。程俊琛心裡不好受,默默地坐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仿佛要給他力量。
夏允白低頭看著程俊琛牽住自己的手,沒任何動作,只是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