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忽然抬起頭看向楊天柱，之前還哭成淚人，嬌弱無依，這會兒像是被傷碎了心一樣，冷冷笑著。
「對，我不是你妹妹，我在被你們逼到投河的那一刻，就決心要跟你們斷絕關係，全當沒有媽媽和哥姐了。」
楊天柱像是抓到了證據一樣，指著楊念念，「你們看，她害怕了，承認了。」
說著，又狠狠瞪著她，「別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拿黑狗血潑你了。」
黃桂花也不跪了，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也不裝要死不活的樣子了，衝著人群喊。
「大家快幫忙抓著她，別讓她跑了。」
大家沒一個上前的，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對母子。
先不說，楊念念沒承認被髒東西纏上，就算真被纏上了，他們躲還來不及呢，誰敢招惹啊？
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楊念念慢慢站起身，一臉失望地看著黃桂花和楊天柱。
「你們做的惡事被拆穿了，沒理了，就扯鬼怪亂神的東西是吧？」
「你別想狡辯，你就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楊天柱撥開人群，要出去殺狗。
楊念念擦著眼淚抽噎，「你們整這麼多事情出來，不就是怕我說出，媽跟村長做的那些骯髒事兒嗎？」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你們做這麼多事情逼著不讓我好過，那大家都別好過了。」
村長媳婦本來正歡歡喜喜的看熱鬧呢，沒想到楊念念竟然提起了她家男人。
她雙眼瞪大，盯著楊念念追問，「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黃桂花傻眼了，她沒想到小閨女知道這事兒，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喊了出來，只覺腦子『嗡』一聲，完全沒了反應。
楊天柱反應倒是快，他惱羞成怒，想要去揍楊念念，「你個死妮子，誰讓你胡說八道的，我撕爛你的嘴。」
村長媳婦攔住他，平時病怏怏的人，這會兒身上充滿了牛勁。
她把將楊天柱推到一邊，尖著嗓子追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剛才說的啥？誰跟誰有一腿？」
楊念念，「你家之前是不是丟過雞蛋？」
都沒用她挑明，只隨意說了一句話，村長大兒媳婦就炸了鍋。
「我爸是不是把雞蛋拿給你媽了？」
她又轉頭看向婆婆，「媽，你聽到了吧？雞蛋被爸拿去討好相好的了，不是我偷吃的，之前我咋解釋你都不相信，現在你知道了吧？」
村長媳婦那叫一個生氣，『嗷』了一嗓子，直接朝著黃桂花撲了上去，扯著她頭髮一邊打，一邊罵著污言穢語。
「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啥正經女人。」
「早就猜到你們倆有一腿了，你偷我男人不算完，竟然還敢吃我家雞蛋，你咋那麼大的嘴？我抓花你這張狐狸精臉，看你還用啥到我男人面前發浪……」
村長媳婦是真怒了，下手一點都不帶留情的，打的黃桂花『嗷嗷』叫，心裡那叫個冤枉。
她是跟村長確實有關係，這個她承認，可村長沒拿雞蛋給她吃啊！
這雞蛋被誰吃了？
難不成村長還有其他女人？
村長可是說過的，等媳婦死了，就娶她進門，現在卻把雞蛋給別的女人吃了，難怪最近對她不熱乎了。
楊天柱見黃桂花挨打，趕緊衝上去幫忙，勾住村長媳婦脖子往後拽。
村長大兒媳婦平時跟婆婆關係不好，可她也不能看著婆婆挨打呀？
真出了啥事兒，她男人肯定得怪她。
再一想到幫黃桂花背了吃雞蛋的鍋，衝上去就跟黃桂花母子打成了一團。
其他人在旁邊齜牙咧嘴地看熱鬧，愣是沒一個去拉架的。
楊念念拱火成功，她也沒閒情逸緻看戲，拉著陸若靈和郭大娘來到了院外，張口就是一堆感恩戴德的話。
「郭大娘，多虧了有您替我說話，要不然，我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我爸走了之後，咱們村里，就屬您對我最好了。」
她的話，句句說到了郭大娘的心坎里，不但訴說了自己的委屈無奈，還誇大了郭大娘對她的幫助。
郭大娘抓著楊念念小手放在掌心，大義凜然的說道。
「念念，你放心吧，我不會看著他們欺負你的。」
楊念念硬擠出兩滴眼淚，「郭大娘，您最好了。要不是我被他們傷了心，不想回這個傷心地，我肯定年年過節給您買肉吃。」
郭大娘拍了拍楊念念手背，欣慰地說，「有你這話就夠了。」
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過來，突然長長嘆息一聲，「現在你爸都不在了，我也不妨跟你說句心裡話。我年輕那會兒，我男人對我不好，三天兩頭跟我打架，孩子奶奶也欺負我，也就是後來孩子大了，他們才收斂一點。」
說起那些心酸往事，郭大娘就恨得牙痒痒，「有兩次孩子奶奶跟孩子爸一起打我，他們家沒一個人來拉架的，多虧了你爸，我才沒被他們打死。」
「咱們兩家是鄰居，你爸人品我都看在眼裡，有時候我就在想啊，當年媒人咋沒把我介紹給你爸呢？要是我跟了你爸，年輕那會兒，也就不會吃那麼多苦了。」
楊念念眨眨眼，看著郭大娘提起原主父親時，臉上遺憾又懷念的表情，心思微動。
這個郭大娘，好像暗戀過原主父親呢。
難怪郭大娘一直跟黃桂花母子作對，還這麼幫著原主。
她十分惋惜地反握住郭大娘的手，悵然地說。
「造化弄人呢，要是您那時候跟我爸在一塊了，我就是您閨女了，也不用受這麼多委屈。我媽她……唉，我爸要是知道她跟村長的事情，沒準夜裡會去掐她呢。」
郭大娘聽著這話，別提心裡多舒坦了。
她對楊父的感情藏在這裡一二十年了，從來沒有對人說過。
她從二十多歲的小媳婦，到現在變成兩鬢白髮的老大娘，看著是越來越老了，可誰心裡還沒藏著過一個難忘的人呢？
她眼眶一紅，擦了擦眼角，「也虧得你爸命短，要是活到現在，也要被他們給氣死了。你媽跟村長的那些破事……唉，我其實早就看出點不對勁了，就是沒證據……這些年，苦了你了。」
院子裡的動靜變小了，郭大娘擔心楊天柱騰出時間，會找楊念念麻煩，依依不捨地說。
「念念，你快帶你小姑子回去吧！以後一個人別回來，知道嗎？」
楊念念點點頭，「郭大娘，那我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