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又多拿了一張,「這樣總夠了吧。」
王慧蘭的母親笑笑,依舊沒有伸手去接方燕遞過來的兩張大團結。
「方姑娘,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我跟老伴商量過了。我們現在就是不用你,也能從慧蘭那裡弄到兩千塊錢。」
方燕一愣,剛才還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你們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意思是,我們要是跟你去做節目。徹底把我養女一家得罪了,她們破罐子破摔不給我們錢,也是很有可能的。
要不是你幫我找到了慧蘭,還花錢讓我們住招待所,為了我們的事廢了很多的心思。我就不去跟你參加節目了。我們自己也是完全可以要到那些錢的。
我是個感恩的人,不能那麼自私,答應你的事不干,我們今後心裡也會不安。所以,為了能讓我們老兩口能夠安心,你必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方燕知道了就是想要錢,雖然心裡極其的憤怒,但是明天的節目是她最重要的一天。她是絕對不能跟這兩個老貨翻臉的。
「什麼條件,你說。」
「你預先給我們五百塊錢,今天晚上就要給我們。」
方燕以為他們撐死要個四十五十的,萬萬沒想到他們獅子大開口問她要五百塊錢給她。
即使她心理素質再好,聽到這樣的話也忍不住了,臉立即就拉了下來。
「你們什麼意思?你還想從我身上弄五百塊錢?我對你們沒有贍養義務。」
王慧蘭的養母趕緊解釋,「方姑娘,你別生氣。你誤會我們的意思了。你是一片好心幫我們爭取權益。我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讓你掏五百塊錢呢。那種不是人做的事,我們是不會做的。」
方燕一聽,還是疑惑,「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意思是你先預支給我們五百塊錢的保證金。等慧蘭給我保證金了,你再把那這五百塊錢的保證拿回去。你要是拿不到保證金,那這五百塊錢的保證金就是我們的了。」
方燕覺得還是不對,「你這意思不還是想要我的錢嗎?」
「你不是答應我們一定能幫我們拿到贍養費的嗎?到時候扣除掉就行了。你要是對我們不放心,我們可以寫張協議,意思就是只要我們能拿到兩千塊錢的贍養費,就把這五百塊錢還給你。拿到一千九,就還你四百。以此類推,你看行不行?」
方燕沒想到這兩個老貨這麼會算計,最後竟然算計到自己的頭上了。
要是自己要不來王慧蘭的贍養費,那她不就得賠上五百塊錢?
可是要是不給他們這五百塊錢, 他們不跟她去做這個真實的節目出圈,那她想當主持人的機會就沒有了。
王慧蘭的養母見她猶豫,跟老頭子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閃而過的笑。
隨即嚴肅的看著方燕, 「方姑娘,你是不是沒有信心幫我們要到兩千塊錢的贍養費?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就不要合作了。贍養費還是我們自己要好了。」
方燕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贍養費肯定是能要來的,但是能不能要到兩千塊錢,她是沒有把握的。
就算在海市,兩千塊錢也是不小的數目。
但是目前的情況是,她沒有後路了,她只能答應。就算她有可能會失去這五百塊錢,她也要讓王慧蘭臭名遠揚,同時也要把主持人的位置弄到手。
如果都能如她所願,花這五百塊錢也不虧。
想通了,心裡也就沒有那麼氣了。
「好,這五百塊錢我可以給你。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就跟你說的那樣,咱們寫一個協議。讓我也放心,避免今後我們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兩口子一聽她答應了,兩個人高興的互相看了一眼,「好,那就這麼定了。現在天還沒黑,你去準備錢,然後準備紙筆寫一個協議。」
「現在銀行都下班了,我也拿不到錢, 明天早上我過來拿給你,你看行不行?」
老兩口看了眼外頭的天,他們也不知道銀行這個時候就關門了。
但是他們擔心方燕回去之後反悔,那他們就賺不到這筆錢了。看到她鼓鼓的錢包,又有了主意。
「明天也可以,我看你錢包里也不止兩百塊錢。不如這樣吧,我相信你的為人,你把錢先給我們,然後寫一個協議。明天你把不夠的錢拿來補給我就行。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種被人裹挾的感覺很壞,看到這兩個老貨的嘴臉,她真想上去一人給一巴掌。
當然,這只能想想。
她壓下心裡的不悅,「非得要這麼著急嗎?」
「當然,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我怕睡了一晚,第二天起床會後悔不跟你去做節目了。
你要是把錢給了我們,我們就安心睡覺不胡思亂想了。明天收到你的剩下的錢,就可以直接跟你走了。」王慧蘭的養母解釋道。
她的解釋讓方燕的氣也消了不少,把錢包里的錢全部都拿了出來。
一張張的數了一遍,有兩百八十五塊錢。
然後從包里拿出紅皮的工作日記本跟鋼筆。
這個時代沒有手機,出門身上帶著日記本跟筆都是正常的。她又是一個挖掘新聞的記者,想到什麼會用筆在筆記上記載下來。
她打開工作日記,在空白的頁上寫了五百塊錢的協議書。
一共寫了兩份。
王慧蘭的養母又去招待所的前台接了紅色的印泥過來。
雙方都在上面簽了字。
都按了手印,這個協議就完成了。
方燕給他們一份,然後從那一沓子的錢里拿了五塊錢出來。
把二百八十塊錢給了他們兩口子。
「五塊錢我拿走坐車回家。給你們兩百八十塊錢,你們數數。」
王慧蘭的養母高興的接過錢,跟她老頭子兩個人來來回回數了好幾遍,最後才確定確實是兩百八十塊。
「還差兩百二十塊,你明天帶過來就行了。」
方燕實在不想看到他們令人噁心的嘴臉,然後就離開了。
她前腳離開,王慧蘭跟徐父兩個人從隔壁的房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