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家做飯這麼香

  劉春花走了之後，幾個嬸子臉上都露出了幾分鄙夷：「這個劉春花，真的不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人看，你瞧瞧，張小翠都十九歲了，瘦得跟十四五歲的孩子似的。」

  「可不是嘛，真的是遭罪哦。」

  「不是我說，就她那個樣子，肯定是惦記著江野的錢才想著把張小翠嫁給江野，到時候指不定怎麼壓榨江野呢。」

  「這種人就是黑心肝啊。」

  大家說了一會，才想起來現在還在人家門口呢。

  看著林稚那張俏麗的小臉，幾個嬸子老臉一紅，說道：「林家閨女啊，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咧，江野雖然家裡有個孩子，但是十里八鄉的還真的找不到第二個像江野這樣好的了」

  「可不是嘛，江野就住在咱隔壁村，賣肉啥的都去他那裡拿，可誠實咧，每一次都滿稱咧。」

  「江野長得也好，你長得也好，你們兩個長得都好，可配！」說完，嬸子還舉起一個大拇指。

  林稚笑容得體，也不扭捏，「謝謝各位嬸子，我也覺得江野是個好的，到時候結婚了，請嬸子們來喝喜酒！」

  幾個嬸子看到林稚這樣大方，心中歡喜，「那敢情好啊，那嬸子就等著你的喜酒咧。」

  「紅英啊，你這閨女可是頂頂好啊，長得好，人也會說話的很咧。」

  林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沒有。」

  「嬸子們，時間不早了，馬上要下工了，我和我娘也得回去做飯了，下一次有機會再和幾位嬸子好好聊天哈。」林稚笑著說道。

  大家一看天氣，「喲，確實不早了，得趕緊回去做飯了，一會回來吃不到飯該罵娘了。」

  「是得走了，紅英，林家閨女，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好，今天謝謝幾位嬸子了，嬸子們路上小心些。」林稚揮了揮手，不知道這些嬸子都是誰和誰，也只能稱呼嬸子們了。

  林稚和林母看著幾人走遠，才關上了院門。

  林母看著林稚，說不意外是假的，自從林稚回來之後，就很少說話了，也不見笑。

  但是這兩天，話也變多了，人也開朗了，對誰都是笑盈盈的。

  「咋啦？」林稚感覺到了林母的視線，問道。

  「沒啥，娘去做飯了。」林母覺得這樣的林稚挺好的，至少不是死氣沉沉的。

  「娘，您今天歇著，我去做飯。」林稚攔住了要進廚房的林母。

  「你剛剛喊我啥？」林母愣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從林稚的嘴裡聽到了那個稱呼。

  從回來到現在，這還是林母第一次聽到林稚喊自己娘。

  林稚也很意外，因為她是孤兒，沒有母親，媽媽這個稱呼對她來說很陌生，但是剛剛一個著急就喊出來了。

  雖然不是媽媽，是娘。

  林稚有一瞬間的尷尬，但是很快就釋然了，笑著說道：「娘啊，難道您不是我娘嗎？」

  「是是是，」林母連說了好幾個是，可見有多開心。

  林稚也笑了。

  不過林母還是說道：「不過，怎麼能讓你做飯呢，你聽話，回去歇著，娘來做。」

  林稚不答應了，叉著腰，一副我必須做的樣子說道：「娘，您聽我的，這一次我來做，我以前在家裡就喜歡搞這些，所以我一定能做的很好吃的，您相信我。」

  主要是林稚真的吃不下那些玉米面和鹹菜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江野送來的肉，林稚說什麼也要大展身手。

  「這咋能行。」林母看著林稚細皮嫩肉的小手，說什麼也不願意。

  沈月希在家的時候也是什麼家務也不乾的，咋能讓林稚干，林母本來就覺得虧欠林稚，更不可能讓她幹活了。

  「娘，您就是不相信我，您要是不讓我做的話，我今晚不吃飯了。」林稚只能拿出這個要挾林母了。

  林母猶豫了，林稚趁熱打鐵：「娘，馬上就要下工了，二哥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來不及了。」

  最後林母咬了咬牙，還是同意讓林稚來做飯。

  林稚笑了：「娘，您就放心吧，我做的肯定好吃，您就等著吃吧。」

  林母看著林稚又感動又愧疚

  看著林稚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沈月希在的時候

  沈月希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所以當時不管是林父林母還是林家的兩位哥哥都很疼愛沈月希。

  沈月希小時候還挺可愛的，但是慢慢的長大了之後就開始變了，對家裡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的，為了供沈月希上學，家裡的錢全都給了沈月希。

  兩個哥哥也是好的，也不爭這個，一直很勤快，本來林家不用這麼苦的，但是沈月希經常找家裡要錢。

  要不到就生氣，還要買各種好東西，他們的衣服，一年都買不上一件新的，但是沈月希每一年都會買好幾件新衣服。

  這個時候，只有城裡人才會買這麼多新衣服。

  所以家裡的錢基本上都花在了沈月希的身上，家裡的人對於沈月希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

  後來林大哥和林二哥陸續結婚了，彩禮和辦酒席花了不少錢，家裡越來越窮。

  不過在吃和穿的方面就沒有窮過沈月希。

  誰知道突然有一天沈月希帶著錢跑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只能報警，最後警察把林稚帶回來了。

  一家人如同晴天霹靂，畢竟他們以前是真的疼愛沈月希，雖然沈月希的行為有時候真的很不好，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妹妹。

  結果現在說，妹妹不是親妹妹。

  他們一開始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後來慢慢的才接受，既然錯了，那就改正過來吧。

  林家人對這個忽然出現的親妹妹，還是儘量對她好的。

  林母嘆了口氣，拋開腦海里想法，走進了廚房。

  「只只，娘來幫你燒火。」林母擼起袖子說道。

  林稚倒是沒有拒絕這個，因為以前用慣了煤氣罐和天然氣，也不太會燒火，有林母的幫忙會好一點。

  ——

  「野哥，你回來了？咋樣啊？」江野回到養豬廠，唐立平立刻跑了上來。

  唐立平對這件事情也是清楚的，那個林稚唐立平也了解了一些，性子沉默，不愛交談，年紀又小，還是城裡長大的。

  唐立平打心裡頭覺得林稚不會願意和野哥結婚，城裡長大的人，大多眼高過頂，哪裡看得起他們這些鄉下的泥腿子。

  前些年，有個知青就是這樣說的，村裡有個人看上了一個知青，想要娶那個知青當媳婦。

  那個知青倒也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那個人幫著幹了好多活，但是轉眼間恢復高考了，那個知青也參加了高考。

  男人找她，為啥還不願意嫁給他。

  結果她當著村里人的面，就說什麼她是城裡長大的，泥腿子配不上她！

  呸！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那個嘴臉，唐立平現在還記得。

  所以他對城裡人都沒什麼好印象。

  江野沒有回答，瞥了他一眼：「貨都裝完了？」

  唐立平說道：「裝完了裝完了，野哥，到底咋樣啊？」

  他也不是怕江野被拒絕，就是怕林稚說不好聽的話，野哥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配誰都綽綽有餘。

  「成了。」江野知道唐立平的性子，要是自己不回答，唐立平一天能問十次。

  「成了？真成了？那個林稚願意嫁給你？」唐立平不確定的問道。

  江野看著唐立平，眉頭微皺，唐立平立刻看出江野是不高興了。

  「野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有點意外。」畢竟江野和林稚差了十歲呢，林稚竟然願意？

  不過想了想，也是，這幾個村子，還能有幾個人能比得上野哥。

  又有錢，又能幹，長得又帥，要不是他是個男的，他肯定要嫁給野哥。

  「那說啥時候結婚沒？」唐立平問道。

  「還沒有，過兩天我去下聘再決定。」江野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是一間隨意搭建起來的小房子，用來辦公的。

  江野平時就在這裡辦公，晚上才會回去。

  唐立平看江野開始翻閱資料，就知道江野要工作了，識趣的走開了。

  江野看著眼前的帳本，想起林稚那張稚氣又靈動的臉，有些出神

  ——

  「誒喲，誰家燒肉了，這麼香！」

  「這也太香了，從來沒聞到這麼香的肉。」下了工的人路過林稚家的時候就聞到了一陣陣肉香。

  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奶，奶，我要吃肉，好香，吃肉。」一個小胖墩拉著他奶奶的手說道。

  身上都是泥，看不清楚長啥樣，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泥人。

  「吃吃吃，我今晚就給你吃竹筍炒肉！」小胖墩的奶奶拉著小胖墩的手往前走。

  「好耶好耶，竹筍炒肉。」小胖墩以為自己有肉吃了，歡呼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天真。

  「這味道是從勝利家傳來的吧，香的咧。」

  「是的吧，我今天還看到江野提著肉往勝利家走呢。」

  林勝利在送走江野之後就和林大哥回地里了，家裡好幾畝地的活要干呢，所以也不知道家裡發生了啥，不過也是遠遠的就聞到了肉的香味。

  「勝利啊，你家今晚有肉吃了，聽說江野送來幾斤肉呢？」和林父一起走的人問道。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林父點了點頭：「是送了一些肉來。」

  「哎呦，真好啊，你家閨女和江野啥時候結婚啊？」江野為什麼送肉過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以前留下來的即便是糟粕，也是這麼多年的事情了，早就根深蒂固了，再加上這些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所以自然也知道被人碰了身子就是要結婚的。

  「江野說過幾天來下聘的時候再說呢。」林父笑著回道。

  「江野是個不錯的，雖然有個孩子，但是江野能幹啊，嫁給江野也沒啥不好的，估計好多人都要羨慕呢。」

  林父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江野能幹，也知道江野好，但是自己的女兒才十七歲啊。

  ——

  門口的大榕樹下，好多人都在那裡圍著了，吃不到肉，聞聞也是好的。

  那些嬸子看著林稚家，眼中都是羨慕啊。

  「能不吃肉嗎？都要把女兒給賣了，可不就得換點肉吃了。」蓮花嬸的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並沒有刻意的放低自己的聲音，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我說蓮花啊，你這是在羨慕人家啊。」看不慣蓮花嬸的人，嘲笑道。

  「呸，」蓮花嬸淬了一口，冷笑道：「我羨慕？有什麼好羨慕的？羨慕他家有女兒可以賣？不要臉的東西，才十七歲就賣給人家當後娘。」

  村子裡的通信幾乎都靠吼的，所以村子裡個個嗓音大得很，蓮花嬸又刻意放大了自己的聲音，林稚和林母早就聽見了。

  包括了下工回來的林父一行人。

  大家的神色各異，畢竟村子裡也不都是和睦相處的，還是有嫉妒的，所以有些人聽到蓮花嬸這樣說，看著林父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林父的臉一下就青了，要不是自己是個男人，他都要衝上去給那個蓮花兩巴掌了。

  「張蓮花！你張著這個嘴巴，在這裡噴什麼糞呢？」林大嫂是個潑辣的，看到蓮花嬸這樣說直接上去指著蓮花嬸的鼻子就開罵。

  「你想幹啥，成才媳婦，我可沒說錯，難道不是嗎？」蓮花嬸有點打怵，林家就屬林大嫂最為潑辣。

  她是真的打人啊。

  但是蓮花嬸看著現在這麼多人，估計林大嫂也不敢動手，一時間也囂張了不少。

  但是林大嫂可不管有沒有人，她想打人的時候，不在乎有沒有觀眾。

  林大嫂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干她，蓮花嬸意識到林大嫂真的要動手，立刻躲了起來。

  「成才媳婦兒，你這是要幹啥，我可是你的長輩，你是要打我嗎？」蓮花嬸一邊躲一邊叫囂。

  沒有人幫蓮花嬸，都在一旁看戲呢。

  就差手裡拿著瓜子了。

  「我呸，我沒有你這種滿嘴噴糞的長輩，你過來，你看我不打死你！」林大嫂擼起袖子朝著蓮花嬸去。

  蓮花嬸是真的怕了，朝著不遠處的林大哥喊道：「成才，你就這樣看著你媳婦兒打人嗎？你還不管管？以後都要爬到你頭上去了。」

  男人哪裡容許自己的媳婦兒爬到自己頭上，但是當年林大哥看上林大嫂的時候，就喜歡林大嫂的潑辣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