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開始，早餐很簡單，要麼麵條要麼麵疙瘩湯。吃完後，過個半小時，出勤人員上車出門。
希寧吃完早飯後，還可以休息個二小時，到了十點去做午飯。實行輪班制後，每天中午要多一百人吃飯，不得不早點準備。
吃完午飯又可以睡上一個半小時，到了下午二點去準備晚餐。
每天的生活算是勞逸結合，過得挺充實。
二牛出勤回來後來找她，遞給她二個針灸包。
「經過中醫院，進去看到這個，想到你可能會用到……」二牛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耳根也不知道凍的還是熱的，發紅了。
希寧打開看了眼，八根長針、十五根短針，不象古代分得很細，九根針，名字長短粗細都不同：「針太少了，有機會再拿些過來。」
「要多少？」二牛愣住了，之前不是八根繡花針就用上了。
「再來個八套。」她估摸著一百多根針差不多夠用了，也不管張二牛已經發愣了：「最好把那裡的藥全搬來，能寫上藥名最好，寫不上也不要緊。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指不定能用上。」
第二天，回來的車不光把藥拿來了，還把三整排的藥櫃都放在車裡搬來了，說是中醫院的藥櫃太大，這是一個中藥店裡的藥櫃。
藥櫃搬來，直接放進了醫務室，讓小林眼睛發亮，求著她，要學醫。希寧沒答應。
第二天指導員來了，說是小林求到他和營長那裡。
「你就教教她。」指導員掛著笑。
「不行啊，我還要炒菜，沒空呀。」希寧回答：「再說她一個學西醫的，就算學了中醫，能看病嗎？」
「能看。」指導員立即回應：「問過了，以前還需要考核，但現在情況，急需中醫，那些會點醫術的都用上了。對於有貢獻的，到時會發證明，等以後發中醫行醫執照，只不過會標註他們的醫術特長是什麼。再說以小林的腦子，應該不難。」
「至於燒飯煮菜的事情，就讓家屬們干吧，如果不行，兩個大院有兩個炊事班，輪流值班就是。」
考慮得周全，希寧微微皺眉：「學中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望聞問切就至少三五年時間，熟悉藥方又是好幾年，等雪化了，皮毛都教不了。」
古代學醫天賦再高、整天跟著師傅，光學個診脈也需要一二年。往往都是從小在身邊當藥童，隨後挑選天賦好的跟隨當助醫，等到師傅年歲高了再接班，青黃相接的整個時間段短則十幾年，長則二三十年。而現在的中醫為什麼七年就能畢業，全靠各種電子化驗來輔助。
「那就和二牛成婚，成了嫂子隨軍住在大院裡。我去申請二牛讀士官學院……」
「打住打住！」希寧舉手投降，姐只是住在這裡混日子的，可不是來給自己和身主找麻煩的：「謝謝領導的好意，可我才疏學淺，教的東西有限，以後感冒發燒有退燒藥，外面有很多退燒的中成藥。再說小林一個衛生員學什麼接生，到時可以上醫院解決。」
「這樣呀。」指揮員帶著幾分惋惜：「那我和小林說一聲，看看她怎麼想的吧。」
「那就麻煩領導了，不是我不肯，是真的教不了。」希寧一個勁地裝軟。
「哦，還有件事。你會接生的事情，我已經上報上去了，如果安置點碰到這樣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幫忙。有可能出差什麼的，至於酬勞……想和你商討一下。」
就知道後面憋著什麼，希寧立即表態：「我在這裡有吃有喝，受到極好的照顧，能為領導和國家做些什麼，是我的榮幸，哪裡用得著什麼酬勞。只要用得上我的，儘管說，我一定盡力。」
果然很好說話，指導員笑著：「這事你我說了都不算，上面會有統一的獎勵措施，你只要盡力去做就是。」
希寧自然說好，兩人又拉扯了幾句，指導員高興地走了。
不過從那天起，指導員不光停了她燒飯煮菜的工作，還將她睡的地方挪到了醫務室。算是臨時工，每月工資五千，獎金以後看情況另算。
醫務室里住著小林和小李兩個衛生員，除了剛搬進去的藥櫃和一些柜子，還可以放上三張醫療床。希寧也算是三個多月來，第一次睡在床上。
目前沒傷員住著，每天出勤回來的人中，會有幾個凍傷，基本都是輕微的。有時出點意外被磕碰，也都是皮外小傷。一清閒，小林和小李最多的就是嘮嗑，而希寧則是捧著書，看著火爐，火小點時扔點可以燒的東西進去。
附近的樹都被砍光了，現在燒的是家具，時不時還有煤炭從火車站運過來。整個城市十室九空，基本去了各個安置點。原本一千多萬的城市，目前大約只剩下一百多萬。那些房屋早就被處於各種原因而留守的人，為了找物資掃蕩過幾次。
一本書看完了，再拿起一本，就翻了十幾頁，希寧就扔進了火爐里。拾人牙慧，抄襲的。好吧，借鑑的，借鑑得太明顯，沒啥看頭。
看到她又拿起一本書，小林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來：「曾妹子，你老家哪裡的？」
「沒什麼好談的，一個小山村。」不想聊，以前有同室的嫂子也好奇，都被她打發了。
小林興趣盎然：「聽說你是張二牛女朋友，怎麼認識的？」
「同村的，沒什麼認識不認識，給彩禮就結婚。」
小林……
小李好奇了：「聽說你那裡重男輕女很厲害。」
「是呀，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男人說了算。不能讀書，沒有嫁妝，彩禮都是留著給自己兄弟娶媳婦。」
小李……什麼奇葩地方，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的。
小林忍不住問：「那二牛以後也是這樣？」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等比賽結束，她走了，身主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嫁誰就嫁誰，跑去黃河跳下去，她也管不著。
小林也覺得難以置信，居然還有這種地方，可早就知道曾招弟只讀到小學三年級：「那你怎麼想的？」
「我讀書不多，沒啥文化，沒什麼想法。」別問了，能不能讓姐安安心心看書了？
兩人……
知道得少，想得也少，算了，不是同一條水平線上的人，想法不一樣。兩人撇開曾招弟，又繼續聊自己的。
突然指導員沖了進來，一臉嚴肅：「出事了，把急救包帶上，立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