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甘道夫信用火焰焚盡,韓戈陷入了沉思,去?還是不去?
正思考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韓戈走出鑄造場就看見一群銅鑄者聚在黃銅大廳中。
「還真被你給養活了。」
「那當然,大匠說了它可以活,那肯定就能活。」
維納在人群中頗為得意。
「出什麼事了?」
韓戈衝著他們問道。
「大匠,您快來看看,二號當初栽下的枝條長成小樹了!」
說話的是二十七號,韓戈還記得他,生前應該是瑟蘭迪爾麾下的西爾凡精靈。
走進分開的人群,就看見了一棵圍欄中的小樹,搖曳的枝條上有著橘紅色如火焰般結節。
稚嫩的柳樹還沒有人高,但卻呈現出一種勃發的生命力,橘紅色的光點美麗極了。
「不錯,你們可得好好照料它。」
韓戈點了點頭,隨後回到鑄造場,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翌日,維納照常起了個大早,銅鑄者理論上不需要睡覺,但他們還是喜歡靠這種方式來放鬆。
銅鑄者離開房間,便趕向黃銅大廳想查看火柳的狀態,卻看見了站在露台上眺望遠方的韓戈。
「怎麼感覺,大匠站著的地方,光照比其他地方要強呢?」
心裡沒來由的浮現這個想法,維納晃了晃頭便走了過去。
「維納,我接下來要離開一段時間了,黃銅火山就交給你們了。」
還不等維納說話,韓戈便頭也不回的說道。
「什麼...大匠,好,就交給我吧。」
維納先是有些驚訝,隨後立刻答應下來。
平時,他們這些銅鑄者在閒聊時,也會聊起他們的匠父。
經過大家的歸納總結,銅鑄者們也大概知道了,在他們還未誕生的時候,韓戈在中土行走的事跡。
事實上,銅鑄者對韓戈的了解,大都來源於維納曾經與阿拉貢的閒聊。
而阿拉貢又是聽甘道夫與埃爾隆德講的,所以他的消息還是很權威的,包括韓戈曾經行走中土的事跡。
不過,那些故事中的韓戈,對於銅鑄者們來說是個陌生的形象。
故事中的韓戈,是一位身著猩紅戰甲,手握巨斧的威猛騎士,而他們的大匠則是一位獨具匠心的工匠,只是『火氣』稍微大了一點。
所以,銅鑄者們有時也在想,是不是因為他們拖累了大匠。
因此,在韓戈主動提出離開一段時間,維納在經過短暫的懵逼後,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嗯。」
見他答應的這麼痛快,韓戈倒不知道他心裡想了這麼多,只是叮囑道:
「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再謹慎,最重要的鑄造場,萬不可有失。」
「我知道了,大匠。」
維納一臉正色。
「好,那我就走了,不用送了。」
交代好了工作,韓戈不再停留,火光一閃喚出虛空繭,化作飛虹向著天際飛去。
「......」
維納望著遠去的虹光,半晌說不出話,直到其他銅鑄者醒來,見他獨自站在露台時上前拍他,這才回過神來。
甘道夫信中相約的是九月,而嘯吼獸將信帶回的時候,就已經是七月了。
韓戈又糾結了一段時間,實際上距離赴約的日子已經很近了。
那棵新生的幼苗讓韓戈想通了,若是想讓銅鑄者真的在此與世長存,那他的離開就是必然的。
銅鑄者若是沒有能力維持自己的族群,而是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下,那就違背了韓戈創造他們的初衷。
這次離開,韓戈決定給他們一些時間,最後的結果無論如何他都接受。
念頭通達的韓戈俯瞰著中土大地,剛鐸、洛汗、洛斯羅瑞恩、迷霧山脈、埃瑞利安。
平原、密林、河流、群山,中土的自由人民生生不息,黑暗的壓迫從沒讓他們俯首過。
甘道夫的信中沒有寫出碰頭的地點,但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飛過蜿蜒的白蘭地河,夏爾就在前方了,這裡的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一切幾乎都與二十多年前一樣。
虹光墜地,韓戈落在夏爾邊的老林子旁,沿著白蘭地河的支流,韓戈進入了一個小小的村莊。
當初他與甘道夫只是將比爾博送到了老林子邊,所以韓戈現在有些抓瞎。
「你好,請問巴金斯家怎麼走?」
韓戈攔住幾個路人問路。
「巴金斯?哪個巴金斯?霍比屯的巴金斯可多了。」
一個有些矮胖的霍比特人說。
「肯定是比爾博·巴金斯,這些『長人』只會找他。」
另一個霍比特人說道。
「對對對,比爾博·巴金斯,他家住哪?」
韓戈點頭稱是。
「順著小河往西走,到霍比特丘,那裡最大的霍比特洞,裡面就住著比爾博·巴金斯。」
這些霍比特人不知回答過幾次這個問題,迅速的像是失去過什麼。
「感謝你們。」
韓戈告別路人,順著他們的指示前行。
站在小丘上,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獨特的建築——霍比特洞,這些依山挖掘而成的地洞頗具美感。
而韓戈一下就找到了那個最大的,比爾博曾說過他的房子叫『袋底洞』。
「咚、咚、咚。」
韓戈穿過狹窄的小路,敲響了圓形的大門。
「來了!」
比爾博已經習慣了訪客,不過今天袋底洞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姜戈先生!」比爾博驚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也一樣,巴金斯先生。」
韓戈躬身抱住自己小小的朋友。
「快進來,你可一定要嘗嘗我的老窖陳釀。」
巴金斯先生還記得,當初在埃瑞博韓戈說自己鍾愛美酒。
「哈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袋底洞整潔又溫馨,就是高度不是很友好。
好在,主人翁比爾博有招待自己大體格兒朋友的經驗,家裡總是備著幾張霍比特用不上的大椅子。
「快來嘗嘗,它們也許在功效上比不了幽谷的米茹沃,但風味可不比那種甘露酒差。」
比爾博為韓戈滿滿倒了一大杯。
『老窖陳釀』是夏爾南區出產的一種名貴的烈性紅酒。
『米茹沃』則是幽谷的精靈仿製的美酒,原型是維林諾的維拉與精靈,在節慶宴席上會享用的瓊漿。
「嗯,香氣馥郁,口感醇厚,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快再來一杯。」
韓戈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過東西了,更別說喝酒了。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朋友表達出的滿意,就是比爾博最想見到的東西。
二人聊起這些年發生的事,韓戈只說自己在魔多安了家,並且有了不少忠實的追隨者。
而比爾博不相信他的說辭,他知道韓戈的不凡,事情不可能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比爾博的大部分時間則被他用來讀書、寫回憶錄、作詩、以及躲避他煩人的親戚——薩克維爾·巴金斯家族的人。
「我和你說,當初我回到霍比屯的時候,才發現我已經被確認「死亡」了,回到袋底洞就看見他們在拍賣我的家產,哈哈哈!」
說起當初發生的趣事,比爾博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