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永遠銘記

  韓戈彎腰拾起銅卵，正是之前被那巨眼注視時，所遺失的『歡笑的孵化者』。

  這枚由韓戈親手打造的神器有著自己懵懂的意識，在被遺失後還是會向著自己的主人靠近，尤其是韓戈身處這片滿是傷心人的地方時。

  將這神器收起，韓戈再抬起頭時，比爾博已經不在原地。

  韓戈躍至高處，在上方的冰河上找到了他的身影，而他身旁倒下的，那是索林嗎？

  「比爾博。」

  索林為能在生命最後一刻看到霍比特人慶幸。

  「不要動，不要動，躺好。」

  比爾博試圖處理索林胸前巨大的創口。

  「我很高興你來了，我希望能帶著你的友誼離開。」

  作為久經戰陣的戰士，索林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你哪都不會去，索林，你會活下去的。」

  比爾博專注的說，試圖掩蓋自己的慌亂。

  「我希望我能收回在城門上說過的話，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像你這樣，原諒我。」

  索林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他在與阿佐格的戰鬥中被偷襲並壓制了，當阿佐格的臂刃抵在索林胸膛時，他只能靠著萊戈拉斯擲過來的長劍抵抗。

  可在最後一刻，索林突然釋然了，只需要放棄抵抗就好。

  他抽開架住臂刃的長劍，在阿佐格的獰笑中，任由它刺穿自己的胸膛，隨後用空出的長劍刺穿了阿佐格的心臟。

  「我貪慾迷心...沒能發現，很抱歉...把你帶入這種險境。」

  索林此時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將對比爾博的歉意道出，山下之王的遺言中沒有那些財寶，只有對朋友的祝福。

  隨後，他的雙眼緩緩的透過比爾博，望向了遠處的天空。

  「索林...索林，堅持住，快看，巨鷹來了。」

  可無論比爾博說什麼，他的朋友都不會再回應他了。

  看著死去的索林，比爾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天性樂觀的霍比特人清楚的明白了何為哀傷。

  哀傷之人不止此處，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太多了。

  瑟蘭迪爾孤身穿行在渡鴉嶺中，他的兒子迎面而來。

  「我不能回去。」

  叛逆的王子見到父親便說道。

  「你要去哪？」

  國王問道。

  「我不知道。」

  王子回答。

  「去北方吧，找杜內丹人，他們中有一個年輕的遊民，你可以去結識他。」

  瑟蘭迪爾緩緩說道。

  「他父親阿拉松是一個好人，而他或許會成為偉人。」

  「他叫什麼名字？」

  兒子問道。

  「人們叫他『大步佬』，他的真名你必須自己去發掘。」

  父親回答。

  萊戈拉斯沒再說什麼，轉頭便準備離開。

  直到瑟蘭迪爾提起他的母親，這對父子才互相行了告別禮。

  望著離去的兒子，瑟蘭迪爾心情複雜，但他還要繼續向前走，因為這裡還有一位精靈。

  陶瑞爾盤坐在奇力的屍體旁，雖然感覺到了瑟蘭迪爾的到來，但她並沒有抬起頭，仍在注視愛人的面龐。

  「他們想要埋葬他。」

  哀傷的精靈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是的。」

  瑟蘭迪爾低沉的回應。

  「如果這就是愛，那麼我不再渴求它了。」陶瑞爾眼中的淚已流幹了，她終於抬頭望向她的王，「請你...把它收走吧。」

  瑟蘭迪爾沒有說話，他的眼中淚光流轉，眼前之人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為什麼愛如此痛苦？」

  見他關切的目光，陶瑞爾仿佛變成了一個傾訴的孩童，眼淚重新充滿眼眶。

  「因為它是真實的。」

  瑟蘭迪爾輕聲說道。

  阿佐格已死，之前被萊戈拉斯殺死的，便是另一支軍團的領袖波爾格，獸人徹底變成了一團散沙。

  而聯軍這方，則在巨鷹與它們帶來的援助下愈戰愈勇，此消彼長之下，獸人沒堅持多久便在慌亂下開始逃竄。

  戰爭勝利了，但沒有一人露出笑容，手握著『歡笑的孵化者』，韓戈感受到了如海般的哀愁。

  他站到渡鴉嶺之上，高舉著手中的銅卵，神器光輝閃耀，來自『瓦娜』的賜福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歡笑的孵化者』吸收著此地的哀傷，可那實在太多太多了。

  韓戈知道哀傷是無盡的，他控制神器，轉而將逝者殘餘的不甘、憤懣、恐懼等情緒吸收。

  「嘟~嘟嘟——！」

  河谷城中，剩餘的鎮民吹響了一支巨號，悠長的號聲像是在送別那些逝去的人。

  精靈們帶走了死去的同胞，矮人們將戰死者帶回埃瑞博，他們履行了曾經的承諾，巴德歸還了阿肯寶石。

  這顆珍貴的寶石，與『奧克銳斯特』一起，被與索林安置在一起下葬。

  在這場大葬禮結束後，就是國王的登基儀式，『鐵足』戴因成為了新的山下之王。

  作為曾經的『財寶』韓戈也出席了葬禮，親友們圍繞在即將下葬的逝者身旁，輕聲與他們訴說未來得及說的話。

  除了之前追隨索林收復孤山的矮人外，其他的矮人不認識穿著一身長袍的韓戈。

  「那個人類是誰？」

  一個鐵丘陵的矮人小聲問道。

  其他認識韓戈的矮人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他，眼看著要冷場，巴林走出來說：

  「他的名字叫姜戈，外面的人現在都稱他為『紅騎士』，我們在收復埃瑞博的時候相識。」

  「嘶~」

  「原來是他。」

  「我聽說他殺的獸人壘起來有一座山那麼高！」

  「不，你說錯了，至少有幾座山！」

  矮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韓戈在河谷城中殺死的獸人之多，沒有任何人能忽視。

  在將索林等人下葬後，戴因決定舉辦一場盛宴，不是為了慶祝他成為山下之王，而是紀念索林收復孤山的功績，也為了沖淡大家的哀傷。

  埃瑞博的城門前，背著行李的比爾博與巴林道別。

  「今晚會舉辦盛大的宴會，盡情歡唱、歌功頌德，而索林·橡木盾會成為傳奇。」

  白鬍子矮人最後試圖挽留霍比特人。

  「我知道你們會將他視為傳奇，但對我而言並非如此...對我而言...他是...他是...」

  嘆了口氣，比爾博苦笑一聲，便準備離開：

  「我打算偷偷溜走了，你能代我向他們告別嗎？」

  「你可以自己告訴他們。」

  巴林笑著說。

  比爾博回過頭，果然，當初的遠征隊中，還活著的矮人們盡數到此，沉默的望著他。

  「兄弟情深不是嗎？」

  韓戈對身旁的甘道夫說。

  「這是他的第一次冒險。」

  巫師挑了挑眉毛。

  之後的事是矮人們的事了，韓戈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甘道夫也一樣。

  與夥伴們告別後，比爾博走到兩人身旁，矮人資助了他們兩高一矮三匹小馬。

  在與巫師商量後，韓戈決定與他們同行，究其原因便是韓戈手裡沒有一張中州地圖，跟著漫遊四方的甘道夫旅行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