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後,沃爾夫嘴角的笑就沒下去過。
「有那麼美嗎,頭兒?」
韓戈調侃他。
「姜戈,你還真別說,這大公府上的女僕和普通流鶯,他就是不一樣。」
這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行了,快把你猥瑣的笑容收回去吧,拿出點氣魄來,談買賣呢。」
姜戈履行著自己作為副手的職責,提醒著老大。
沃爾夫表情一肅,獨狼又回來了。
「二位,請跟我來吧。」
管家在門外招呼二人。
「呼。」
長出了一口氣,沃爾夫也見過不少大人物,但是這個級別的還是第一次。
二人收拾妥當,便跟著管家去面見大公。
「你,不是那個愣頭青嗎?」
剛出門就有人和沃爾夫搭話。
「誰?」
沃爾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韓戈向說話的男人看去,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穿著和二人款式差不多的便服。
「胡斯管家,他們也是應邀而來的傭兵嗎?」
那人又轉而向管家問話。
「沒錯,他們也是大公的客人。」
管家點了點頭。
「那我可得給法瑪斯大公提個醒了,這夥人可是和亡靈巫師不清不楚的,我們金寶劍傭兵團親眼所見。」
這人此時自報家門,韓戈二人才想起他是誰。
「你這人渣別血口噴人,當時明明就是你要搶人財物。」
沃爾夫沒想到還能遇到這人渣,心裡直呼晦氣。
「二位還請不要爭吵,大公自有定奪。」
管家分開爭執的兩人。
「李維團長,大公還等著沃爾夫團長呢。」
李維這人渣終於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衝著沃爾夫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後離開了。
「這個雜碎。」
沃爾夫氣的不行,惡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
縱使生氣正事要緊,輕重緩急沃爾夫還是分得清的,平復了一下情緒,心裡告訴自己『正事要緊』。
「二位請進吧。」
管家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拉開了門。
「久仰大名了,巨魔殺手。」
門後的場景與韓戈想像中有些不同,華貴大氣的房間,莊嚴肅穆的侍衛,還有中間那個風輕雲淡的年輕人。
公爵的年齡比想像中要年輕的多,但周圍的一切將這個稚氣未退的青年襯得格外不凡。
韓戈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沃爾夫也是身形一肅,隨即下意識的俯身優雅的行了一禮。
大公似乎有些詫異,他認出了這個動作。
「這是展翅禮,你以前是鷹岩城的理義騎士?」
「沒錯,公爵。」
沃爾夫被認出了來歷,也沒有否認。
「真是少見,是什麼讓你放棄了繼續擁抱榮譽的生活,轉而成為了一個傭兵呢,騎士?」
公爵似乎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能是榮譽背後的空虛吧。」
沃爾夫不卑不亢的說。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說法。」
沃爾夫的回覆似乎讓大公很開心。
「閒言少敘,關於榮譽的討論就告一段落吧,邀請你們來自然是有任務交給你們,你們對於北方的那些蠻子有什麼看法?」
將手中的羽毛筆放下,公爵問了一個問題。
「我對野蠻人沒什麼看法,他們劫掠村莊、茹毛飲血,是我們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和一般的強盜沒什麼兩樣。」
沃爾夫說了個小小的俏皮話。
「沒錯,雖然中部的『紳士』們拒絕認同野蠻人和咱們一樣,是有著文化和思想的人類,但事實就是事實。
這些野人雖然十分落後,但漫長的歲月讓他們在凍土上發展出了自己的文化,沒人知道這片雪原的邊界。」
站在普雷斯最高的建築上,大公凝望著遠方的冰原,他的話很跳脫,不過韓戈讀懂了。
「沃爾夫,你說如果這些野蠻人團結在一起,浩浩蕩蕩的蠻子選擇南下,就像劫掠村莊一樣蹂躪文明,自詡高貴的紳士們能抵擋的了嗎?」
這是一道送命題,好在不需要沃爾夫去解答,大公轉過身繼續說。
「說不定可以呢,畢竟野人沒有光潔的鎧甲、精良的武器以及高貴的口音。浩劫還沒發生,一切猶未可知,但我們可以將它扼殺在搖籃中。」
長篇大論了這麼久,重頭戲終於來了。
「雪原上的的野人們以部族的形式生活,對於村民他們也許是滅頂之災,但對我,他們只是疥癬之疾,可惜他們總不消停。
我的密探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一度覺得我還在我那可怕的夢中,『一個冰原上的野人自稱什麼野蠻人國王,他要整合所有的部落』。」
「狗屎。」
韓戈似乎聽到了公爵低聲罵了一句,看來雖然嘴上很不屑,但那位『野蠻人國王』讓他很頭疼。
「一個野人想成為一群原始人的統治者,簡直再合理不過了,但我不可能看著它發生。」
公爵收回自己發散的目光,看著沃爾夫的臉。
「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一個魁梧、善良、文明的傭兵,找到那個所謂的『國王』,在他讓那些該死的白痴在他的旗幟下行進前,砍下他的腦袋。」
公爵的表情變換,看起來有些失態。
「你的意志,大人。」
沃爾夫俯首說道。
「和騎士說話就是舒服,真希望傭兵都是你們這樣的好夥計。胡斯,給沃爾夫騎士看看斥候們帶回來的情報。」
公爵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他未完的政務。
管家將二人領到了一個書房,從架上抽出了一個封裝的紙袋。
「沃爾夫團長,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大公對此事格外上心,所以邀請了普雷斯周邊所有有名有姓的傭兵團。
對於帶回野蠻人國王頭顱的勇士,大公絕對不會吝嗇獎賞,就算沒有完成任務,大公也不會讓你們白白流汗的。」
管家補充了一些公爵不方便說的話。
在看到沃爾夫點頭表示了解後,管家便打開了紙袋,將其中的文件交給了沃爾夫。
「根據向北而去的斥候帶回來的消息,那個自稱國王的野蠻人他的名字叫哈蒙德.風暴使者,他的來歷無人知曉。
只知道,他突然出現在雪原上,他會拜訪他路過的每一個部落,挑戰部落的領袖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戰勝他。」
「那些被他擊敗的部落首領就會心甘情願的跪倒在地,吻他的靴子嗎?」
沃爾夫問道。
「這就是野人與野獸的區別,他們似乎把這種決鬥當做是一種榮耀的行為,當風暴行者擊敗了所有的部落首領後,那些蠻子就會自發的聚攏在他的旗幟下。」
「這是我們所不能接受的,而現在就是最好的阻止他的機會,他現在還在繼續他的挑戰之旅,身邊只有很少的追隨者。」
胡斯把話說的很明白,現在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派軍隊去狙擊他。」
管家似乎早就想到了他會這麼問。
「在什麼地方就要遵循當地的規矩,議會的法律在鷹岩城無可置疑,在普雷斯中只有大公一個人的聲音,而在冰原上也要守北佬的規矩。
如果我們大軍壓境殺死了那個野蠻人,瘋狂的北佬估計會像潮水般湧向普雷斯。」
「原來如此。」
沃爾夫將記載了野蠻人國王行蹤的文件裝好,二人離開了大公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