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橫跨世界

  一九二零年四月十七日,泰晤士河沿岸。

  羯利和扎潘卡迪已經等候多時,今天那個人就要回來了。

  「這鬼地方一點沒變,永遠這麼灰濛濛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宗師...」

  知道主人要回來的消息後,羯利無數次設想過該以怎樣的面貌迎接他,可真的再見到他,忠實的門徒只說了兩個字。

  「走吧,讓我看看咱們的家變成什麼樣了。」

  韓戈將手提箱交給扎潘卡迪,隨後走進轎車裡。

  東區還是一如既往的,貧窮、犯罪、鮮血是這裡的主旋律,扎潘卡迪已經不搞黑幫了,他現在是工會主席。

  「宗師,您一點都沒變。」

  開車的扎潘卡迪感慨的說。

  韓戈在六年前離開這裡,六年的時間在其他人的臉上都留下痕跡,尤其是扎潘卡迪這個中年人,他正在步入老年。

  「沒考慮在清算人那買點『時間』嗎?」

  韓戈問道,扎潘卡迪是他忠實的助力,他自然希望自己人能長命百歲。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兩人將上進會經管的很好。

  【任務一:傳教】

  【任務進度】:(5011/10000)信仰

  信仰值的上升就是最好的說明,『登者』的信徒變得更多了,尤其是在戰爭時期更顯得難能可貴。

  「『清算人』似乎出了些狀況,他們暫時不開門了。」

  羯利說道。

  「這麼快就發生了嗎?」

  韓戈喃喃自語道。

  他其實早就猜到『清算人』的組織內可能會有些動盪,這還要從他的旅程說起。

  在離開索姆河後,韓戈陸續經行了奧匈帝國、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奧斯曼帝國、伊朗、中國等等很多國家。

  在返程是從西藏進入尼泊爾,再由印度坐船到達埃及,穿過了利比亞、突尼西亞和阿爾及利亞,通過西班牙在摩洛哥的殖民地返回了歐洲。

  這一路上相當坎坷波折,卻也讓他收穫頗多,他見到了諸多隱秘。

  在經過奧斯曼帝國的首都伊斯坦堡時,也有人把這座城市叫做『拜占庭』或是『君士坦丁堡』,他又一次遇上了杜弗爾。

  韓戈回想著那次相遇,那是在伊斯坦堡的金角灣。

  杜弗爾帶著一個比他年輕的多的手下,二人之間有著超出一般上下級關係的聯繫,韓戈看得出。

  那時韓戈正在與一個當地人閒聊,他喜歡與人聊一些奇聞軼事。

  兩人的話題是十八世紀的,一名喜歡收集刀具的外科醫生兼攔路劫匪,土魯斯的故事,在一些故事中他也被叫做『比德』。

  「『比德』是侍奉上校的具名者,可不單單是阿拉伯語中『蚊子』的意思。」

  杜弗爾故作平淡侃侃而談,他剛從一條巷子裡走出來。

  「醫生,很多人都在找你,沒想到又被我搶先遇上了。」

  那時戰事還沒結束,各國的密探都在追捕索姆河的戰犯。

  「所以呢?你要說什麼?這次又來勸說我不要渡過黑海嗎?還是要拿我的消息領賞?」

  韓戈不喜歡和這種心思深沉的人打交道,若不是確定這人不是在跟蹤自己,他已經一槍打過去了。

  「當然不是,你在索姆河的驚世之舉如今人盡皆知,我可不打算得罪你,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

  聽到韓戈的話,杜弗爾連忙擺了擺手。

  「那現在招呼打完,你也可以走了。」

  韓戈緩緩說道。

  他們在金角灣的一個角落中,按理說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但就在剛剛韓戈下逐客令的時候,兩群人已經一前一後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看來有客人來找你了,『醫生』。」

  杜弗爾一攤手。

  「砰砰砰!」

  不速之客掏出手槍便開始射擊。

  「看來是你的客人才對。」

  韓戈對中彈的杜弗爾說。

  「該死的『雅典人』。」

  杜弗爾挖出打進身體的白銀彈頭,傷口在快速的癒合,那些敵對組織以為這種東西能傷害他。

  「再會了,杜弗爾,小心身後。」

  不打算再停留,韓戈化作一團雲霧離開了。

  那時對杜弗爾的提醒,並不是讓他小心身後的槍手,而是他帶著的那個年輕手下。

  到達伊斯坦堡之前,韓戈的令符已經完成了『冬』到『心』的轉化,戰爭為他提供了許多助力。

  死亡、新生,韓戈追逐著這些事物,他總是會在新生兒大量降生的地方停留,在大量的老人死去後離開。

  隨著令符上被點亮的符號變多,韓戈的視野愈發開闊,他漸漸能看到重合的歷史。

  他能看到杜弗爾與他的那個手下將會發生的糾纏,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也許將密不可分。

  之後的旅程中,韓戈又在一場場佳節慶典中,完成了將『心』之力轉化成『杯』之力的過程。

  他總是想辦法促使當地統治者舉辦慶典,在人們縱情歡樂的地方,總是能看見他的身影,有時他作壁上觀,有時他與民同樂。

  因為這些特殊的舉動,也因為伴隨著他的無形之力,他在隱秘世界的名號愈來愈多:

  『戰爭使者』、『死神』、『慶生者』、『饕餮』、『歡宴之人』......

  沒有長生者再敢於與他為敵,因為『宗師』總會將那些不友善的碾碎,所到之處不和的聲音都會停止。

  敵對的組織都警惕的盯著此人,沒人會在他進入城市中的時候作亂,否則那張象徵恐懼的鐵面就會找上門。

  漫長的旅程中,七個符號被點亮了四個,但在將『杯』之力轉化為渴慕與混沌的『蛾』之力的過程中,韓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之前的四個符號,都在自發的進行轉化,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加快了這一進程。

  而現在,這種自發的轉化停止了,混沌的『蛾』之力拒絕了循規蹈矩的進程,韓戈需要做出一個巨大的扭轉。

  迷茫時跟隨著自己的直覺,韓戈選擇回到倫敦,靜靜等待機會到來的那一天。

  普通的市民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回到了倫敦,只有上進會最虔誠的信徒、還有一直注意著韓戈行蹤的防剿局,才知道『宗師』回到倫敦的事。

  回到一別經年的小店,一切看起來都沒變,但物是人非,韓戈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他的眼睛如今能看到諸多歷史的枝椏。

  最粗壯的五條枝幹,它們上面生長著無數的枝椏。

  是的,這個世界有著五重歷史,或者有七重,韓戈在旅程中遍訪學者、探尋古老的廟宇。如今,他對隱秘世界的了解已不能與同日而語。

  司辰有著比凡人更強烈欲望,五重歷史便是因祂們對已行之事的不滿足而誕生的。

  在能影響歷史進程的節點上,司辰們爭執不休,最後便導致兩件事同時發生,兩條時間線並行。

  五重歷史便是建立在五個巨大的歷史節點上,而其下還有數之不盡的細小分歧。

  而韓戈如今便挑選了一條枝椏,他在其上靜靜等候,等候節點的到來,屆時,他將扭轉。

  他不知道那是何時,也許是下個世紀,也有可能是明天,他只需要等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