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拿著衣服去了客房的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走出房間後,手下便快步走了過來。
「陸少,琪哥的東西都整理出來了,怎麼處理?」
「送我書房去,另外你傳話下去,因為琪哥因病搶救無效,所以這兩天組織全公司體檢,體檢報告必須第一時間傳到我手裡來。」
陸燃記得醫生說過琪哥長期服用藥物才會導致發病。
他必須保證手下的人沒有受到侵蝕。
手下難過道:「陸少,琪哥到底是什麼傳染病?」
陸燃想了想,淡淡道:「還記得他吃東西拉肚子嗎?其實那就是病發,他一直不重視才會拖延到無藥可醫,這才是我讓你們體檢的原因。」
手下一聽,恭敬道:「謝謝,陸少。」
陸燃兩指一揮,轉身去酒櫃拿了一瓶酒和一個酒杯進了書房。
坐下後,他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然後打開手機點開了三人的小群。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之前調侃顧臨淵找個小嬌妻的事情上。
他遲疑了幾秒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裴宴和顧臨淵。
裴宴:「他?她?哪個?」
陸燃:「知道還要問你們嗎?」
顧臨淵冷靜:「他臨死前說你應該認識,那就說明你還不認識。」
陸燃:「他就算是說我認識,我現在也不知道是誰,誰叫我爸仇人那麼多。」
裴宴:「這麼說線索又斷了。」
顧臨淵:「不算,至少知道了南雨禾背後的人和暗殺陸燃的是同一個人。」
陸燃:「琪哥的死,我想那個人應該也知道了,暫時應該不會有所行動了,要想調查就難了。」
裴宴:「未必,我聽了喬溫溫的話調查了南雨禾的前男友,也就是那個醫生,他在國外的醫院就職,聽說他和南雨禾差一點結婚,但最後取消了,我覺得喬溫溫說的話,他可能真的知道什麼,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過幾天應該會有消息。」
有了裴宴的話,陸燃稍稍放心了下來。
顧臨淵:「我會繼續盯著南雨禾,防止家裡這位生氣。」
陸燃:「老顧,你是不是逼我把這個群解散?這麼嚴肅的話題,你秀恩愛?」
顧臨淵:「習慣了。」
陸燃:「!!!」
裴宴:「姜水沒事吧?」
陸燃抬起手機將裴宴這幾個字反覆看了幾遍,他是在關心姜水吧?
他想回沒事,但是發出去的消息卻變成了……
「關你什麼事?」
「……」裴宴。
「……」顧臨淵。
陸燃看著自己的回覆,彆扭的合上手機。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時剛好看到了牆上的畫,他盯著畫中的女人很久。
他試著去回憶她的臉卻變得模糊起來,反而她離開時的話變得異常刺耳。
「陸少,我們分手吧。」
「陸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的背景讓我怎麼在圈子裡立足,他們會怎麼看我?」
「陸少,我真的很害怕,你放過我吧,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跟著你躲在暗處嗎?」
「陸少,我愛你,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如果你也愛我,就放我自由吧,我會感激你的。」
陸燃看著她望向自己惶恐的表情,他不想讓她怕自己,所以答應了分手。
但求她過幾天再走,等他處理好身邊的事情。
她卻趁著他不備離開了。
他開車出去追的時候,她卻叫司機加速度,眼神里沒有一點眷戀。
那時,他真的很留住她,因為他那天以後,他的身邊真的沒有別人了。
母親去世,父親意志消沉醉生夢死,他只是希望她留下陪陪他而已。
從那以後,他好像被什麼困住了,穿著她喜歡的顏色,看著她喜歡的畫,坐在他們一起選購的沙發上等她回心轉意。
然後呢?
這一刻陸燃竟然無法想像和她的以後。
陸氏的改變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天有琪哥不滿洗白,明天就會有別人,甚至他有生之年也只能讓陸氏在黑白之間保持一個平衡而已。
那她就永遠不可能回到他身邊。
為什麼這麼一想,他並沒有了以前的心痛,反而像是喝了一杯最愛的酒一樣鬆了一口氣。
陸燃仰頭喝了半杯酒,抬眸繼續看著畫中背影,始終無法精準的想起那張臉。
似乎自從姜水到了他身邊,他再也沒有想起過那個她。
可之前他那麼多女朋友,他看誰都是她,想忘都忘不掉。
現在,他看著這幅畫,想起的竟然是姜水單薄的身影。
「不管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他就是他。」
「我等你。」
見鬼!
陸燃又喝了一杯酒,想壓下自己的想法。
這時,放在茶几上的電話震了震。
「倩倩,怎麼哄男人?」
什麼?
本少爺在這裡想她的事情,她在想男人?
還敢說沒談戀愛?
到底是哪個野男人?
「你要哄誰?」陸燃差點把屏幕戳穿了。
「老闆。」
老……板?
那不就是他!
陸燃咳了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看了看酒瓶。
今天這酒不錯。
「為什麼?」陸燃問。
對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但是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任何回復。
陸燃盯著屏幕,不由得捏緊了手裡的酒杯,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直到姜水來了回復。
「因為大家都不理解他。」
「他看上去對感情挺隨意的,其實他很負責,他把大家安頓的很好,他想做的更好,可他只有一個人呀,」
「他總是一個人。」
陸燃呼吸一滯,盯著最後一句話,心口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了,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他回:「你想幫他?」
姜水又遲疑了,她過了很久才回答。
「我除了能保護他安全能幫他什麼?」
「其實你陪著他就挺好的。」陸燃一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能行嗎?我怎麼覺得你比溫溫給我的筆記還不靠譜?他有喜歡的人,他更需要那個人。他現在又去陪那副畫了,我陪著有什麼用?」
「你知道畫?」陸燃詫異,他好像從未告訴過姜水畫上內容的含義。
「畫?你怎麼說的好像你知道畫的內容似的。」姜水質疑。
「聽你這麼說就知道肯定那畫很重要。」陸燃趕緊圓謊。
「你也覺得很重要對不對?溫溫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我覺得沒什麼重要的。」姜水很直白。
「為什麼?」陸燃挑眉。
「不說了,你不幫我就算了。」
「你說清楚我才能幫你。」
又是幾分鐘的等待,陸燃現在恨不得自己去臥室看著姜水把消息回了。
「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分開的理由不過是藉口,真正相愛的人死了都要埋在一起,哪有那麼多理由?」
陸燃看著姜水的回答眉頭一松,看法奇特卻又沒錯。
他回:「你想哄你老闆?」
姜水:「嗯。」
陸燃:「你就讓他早點睡。」
姜水質疑:「有用?」
陸燃:「聽我的沒錯。」
姜水抱怨:「好吧。是不是所有老闆都這麼難伺候?」
陸燃看著這一行字,不禁彎唇。
好你個姜水又在背後背後議論老闆。
三秒後,陸燃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陸少,早點睡。」
陸燃噗一聲笑了出來,方才的陰霾完全消失。
他起身走出書房,然後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緩緩走到了床邊。
姜水應該剛閉上眼睛,濃黑的長睫一顫一顫,鼻翼不安的龕動著。
陸燃想了想,掀開被子躺上了床,順手關了房間的燈。
姜水渾身一僵,一動不動的睜開眼睛。
「陸少,你不是……」睡書房嗎?
「姜水,不是你讓我早點睡嗎?」
「可是你……」說睡書房。
「書房太冷了。」
「被子……」
「找不到,閉嘴。」陸燃命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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