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任務,功能,設置,搜索。」
任務。
已完成任務:解放思想、有妄之災<1>。
未完成任務:未知。
功能。
[1]百鬼莫侵
[2]耳光抵抗
設置。
連接條件:退出鍵(紅色)/三分之一內容(白色)。
任務條件:隨機/固定。
任務內容:隨機/固定。
搜索。
「搜索,搜索?」
嚴小春心裡狠狠一顫,既然自己的手機可以進入小說世界,那我搜一部是不是也可以過去呢?
帶著滿臉笑意,嚴小春在搜索框內打出了一部著名小說。
「你懂的。」
確認鍵剛剛按下,陣陣響亮的口號伴隨著快速發燙的手機讓嚴小春嚇了一跳。
「國家尚未富強,豈談兒女情長!」
「國家尚未富強,豈談兒女情長!」
嚴小春大叫一聲,慌亂之間扔掉了手機,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等手機的溫度降低之後,嚴小春顫顫巍巍拿了起來,他搖了搖頭,感嘆自己天真那個無邪。
大約用了十個小時,嚴小春終於將這些有妄之災過了個遍。
任務數量從原來的兩個變成了十一個,而功能僅僅加了一個:理性+10。
而諸如小翠送的那種驅鬼符更是一個沒有。
嚴小春呼出一口氣,這一天,累也就算了,噁心人是真難受。
有一個任務是給別人講笑話,講完就被人一槍爆頭了。
有一個是當了一次被綠了七八年的綠毛烏龜,最後因為X病離世。
這一次嚴小春真的感受到了害怕,那種打心裡湧現出的恐懼和絕望他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還有一個任務是當演員,可聯繫了兩個月,還按照要求瘦了十五二十斤,結果角色被投資方的小三給頂替了,最後他找投資方理論,然後被罵了一頓,氣得他咬掉了對方的耳朵,至此任務達成。
最離譜的莫過於當一個群眾演員給別人喝倒彩。
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現在他可以去吃自助了,以此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
目的地距離他這裡不遠,不過也要做四站車才能到。
因為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所以車上的人並不過,不過嚴小春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後邊左側靠窗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有妄之災,嚴小春回到了現實世界還是一樣倒霉,原本坐在車上好好的,誰料中途上來個酒鬼加菸鬼,好像剛剛在路邊吐完,身上那個酸爽就別提了。
你說你都醉了,坐前邊多好,平穩還不暈,靠窗的位置又多的是,讓風一吹也醒醒酒。
可對方不這樣,偏偏晃晃悠悠地坐在了嚴小春身邊。
嚴小春只好儘量往裡靠,這樣可以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他這麼讓風一吹,突然也想到了什麼,前邊的路好像不好走,這傢伙不會再吐一次吧。
「我靠,我還是先下車吧。」
還好前邊沒人,嚴小春這時候也顧不得素質不素質了,兩個跨腿就踩到了前方座椅上。
可還沒站穩,司機就來了個大剎車,原來是有人闖紅燈,他倒是沒受傷,可後邊的酒鬼也是向前一臥,隨即吐了個稀里嘩啦。
嚴小春在下一站逃出了315路公交車,經此遭遇,他已經沒胃口去吃自助餐了,只想著好好洗個澡。
不過他這樣,計程車是叫不了了,好在旁邊就有共享單車。
剛想走過去掃一輛,就有一人在他面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了過去,差點兒撞了他個狗吃屎,再看另一邊,一個騎電車的胖師傅邊追邊罵。
「小偷,給我站住!」
「放下我的包子。」
嚴小春回過神來,原來是個偷包子的,遠遠看去,那小子正抱著三籠屜包子狂奔呢。
嚴小春也想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奈何小偷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給他機會。
回到出租屋,嚴小春將這兩天的經歷復盤了一下。
雖然是小說,可就像是張傀所說的,那裡更像是一個世界。
就像各位在某些軟體上看房子,上邊有個3D模型。
這其中的每一部小說都像是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對應一個戶型,每個小房子就像是小說的設定,互相之間有牆堵著,但是又有一扇門相連。
進入其中的人可以穿梭於各個房間,但是出不了整棟建築。
他自己在這其中會完完全全繼承附身者的記憶,而這些記憶或許並沒有在小說中寫出來。
其次,他並不會在這個絕對世界中承受一次性致命傷害,就比如被一槍爆頭,醒來後腦袋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還沒有被扇耳光帶來的後遺症大。
可那個世界的真實性太強,只要還沒有完全失去生命體徵,任何感受與現實世界無異。
至於吃他倒不擔心,經過這幾次的經歷,他發現在小說中吃東西也能獲得飽腹感,而且由於時間流逝的速度不同,甚至可以保持長時間不進食。
最後,嚴小春看了十一部小說,他發現,倘若是任務簡單,那就可以看到小說的全貌,相反,任務太過困難離奇,只能窺其一點。
早上十點,嚴小春按時醒來,今天是場體力活,不睡足了可不行。
「黔江區的一處村莊,易長江剛剛中學畢業,不過由於家中成分不好,讓他錯過了上大學的機會。」
「不過在那個年代,中學畢業可是名副其實的知識分子,因此被當地一所中學拉去教書。」
「教書十五年,年年是先進,年年是優秀。」
「可是易長江終究是民辦教師轉不了正,加上當時教師的工資太低,他還是辭去工作轉行當了獸醫。」
嚴小春讀到此處就停下了,下面的字跡變得模糊,根本看不清了。
想了想自己昨晚劁豬的夢,嚴小春還是按下了退出鍵。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頭大牛的屁股正對著他,而他自己正掏著什麼。
「我靠!」嚴小春毫不猶豫地將手拿了出來。
「長江,走,去我屋裡喝兩盅。」
嚴小春恍然,他現在是易長江,剛才應該正在給母牛做人工配種。
說話的這位則是易長江的小學同學,也是村裡的養牛大戶,易長江相當一部分手藝就是在這裡練成的。
他笑了笑,道:「不了不了,有水給我接點兒,洗洗還要去下一家呢。」
易長江這人是個熱心腸,加上前幾年做過老師,十里八鄉有個牛羊頭昏腦熱都是叫他過去。
接下來的地點是鄰村村西頭的老張家。
老張頭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張慧前兩年已經婚配,小女兒還在讀小學。
而且這張慧還是易長江年輕時的暗戀對象。
「嘿嘿,想必這易長江很想來見見張慧吧,這傢伙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個媳婦兒,不會是還打著人家的主意吧?」
關於這一點,即使嚴小春有了易長江的記憶也不敢肯定,因為後者自己也不知道。
這老張頭家裡有十二三頭羊,近幾天都開始腹瀉,食欲不振,精神也不太好,已經噶了兩隻,剩下的羊情況更加嚴重了。
如果不是情況嚴重,他也不想找易長江,因為當年是自己看不上他家裡的老人,才把自家閨女的婚事給攪黃了。
「張叔在家呢?」
老張頭身軀一震,樣子像極了他當年第一次見丈母娘時的表情。
「來了。」
老張頭把易長江讓了進來,兩邊都沒廢話,圍著羊圈轉了好幾圈。
嚴小春帶著易長江的記憶,拖著他的身體進入羊圈,很是熟練的給羊做檢查。
沒一會兒功夫易長江便出來了。
「張叔,平常都是在哪打水啊?」
「就是西山前邊不遠處的山坳,上個月下了場大雨,積成個不大不小的水潭。」
易長江點了點頭,說道:「張叔,我給您拿點藥,您把藥兌在羊喝的水裡。」
「記住,先別到西山打水了,就用我們喝的井水。」
老張頭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兩張兩張糧票。
易長江連忙擺手,就說等羊的病好了再給也不遲,聽他這麼說老張頭才作罷。
回去的路上易長江先去了趟西山。
「我靠,有夠臭的。」
易長江在小水潭旁邊看了好久,水裡什麼都沒有,甚至蠻清澈的。
「哎?那是什麼?」
易長江本來想走,突然被一道光閃到了眼睛。
順著光的位置走去,一條麻袋出現在眼前。
麻袋上有個裂痕,裂痕中露出一塊手錶,就是這塊手錶反射了太陽的光線。
「臥槽!」
易長江剛剛向前走了兩步,可能是那條麻袋受到了震動,裡面突然露出來一條胳膊,雖然已經腫脹,但依舊可以看出是人的胳膊,那塊手錶正戴在手腕上。
易長江嚇得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到了警察局報警。
易長江只是發現了屍體,剛開始還有一些問話,後來就沒他事兒了,至於之後的取證、調查更是絲毫不知情,可這並不阻礙他成為這十里八鄉的名人。
一時間找他給牛羊看病的人更多了,而嚴小春的任務也開啟了。
任務觸發條件:發現死屍。——已達成
「我靠,好險啊,如果不是突然想過來看看,還真的解鎖不了任務了。」
任務開始:劁豬三百頭。——兩年
「兩年?」
嚴小春看著任務面板發愁,但不是因為時間太久。
本來他也以為這裡和現實的時間,有固定的比例可以計算。
就像在小翠那裡,過去半個月,而現實只過了兩個小時。
可接下來的每一個小說都有各自的比例,不管在其中待多久,外界都無一例外過了兩個小時左右。
所以真正讓嚴小春發愁的是這三百頭豬,他了解到此地的養殖戶大都養殖牛羊,十個村子裡也只有兩個村子有養豬的,還都是散戶,加起來還不到二十頭。
「對了。附近沒有,我可以自己養啊。」
一頭豬從小母豬到大母豬下崽,需要十二到十四個月,每次下崽兒十到二十八隻,就保底一年十五隻,他養十頭母豬,明年就可以劁豬一百五十隻。
這樣就用時兩年左右完成任務了。
「我靠,我真TM是個天才。」
易長江回到家中,他的父母早已經帶著遺憾離世,現在家裡只剩一人。
「找到了。」
易長江翻箱倒櫃終於找到這些年來所有的積蓄,他又拿出三分之二的糧票。
「這樣就差不多了。」
易長江特意出了趟門,父親當年有個朋友就是養豬大戶,養的還是當地特有的一種黑豬。
「小易,養豬確實是發家致富的法子,可別像我這樣。」
「我這些放養的豬可能價格高點兒,可是出欄率太低,而且投入的成本太高,遠遠不如圈養划算。」
易長江點點頭,他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易長江懂得獸醫知識,又跟其餘的養豬戶虛心請教,自認為還是蠻簡單的。
老朱曾經有副對聯: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根。
易長江也將其騰了下來,貼在了自己門口。
來年開春,易長江開始忙起來。
他去年養了十二頭小黑母豬,死了近乎一半,而且新出生的小豬崽兒中只有不到一半需要劁。
易長江之前一高興,把豬會生母豬這茬給忘了。
心疼歸心疼,可豬該劁還得劁。
劁豬是個手藝活,早在東漢時期就有人從事劁豬工作了了,據說是傳自華佗精湛的外科手術。
至於具體是什麼手術,大家自行腦補,我也自己腦補。
「要是我學會了這招,出門在外,也可以稱呼華佗是咱祖師爺了。」
春天是劁豬的時節,易長江特意請來了劁豬能手王大爺。
沒辦法,嚴小春之前在出租屋搜索過相關視頻,結果昨天一試直接疼死了倆。
一個獸醫劁死了豬,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獸醫也當到頭了。
所以他請來了王大爺。
王大爺六十五歲了,如果不是手抖,還能再戰個十年,不過即便如此,周圍的一些散戶還是習慣用他,手藝好還便宜。
只見王大爺一手拎著酒壺,一隻手提著傢伙事,左搖右擺的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