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松哼笑。
「害死的馬兒,你說害死就是害死了?有證據嗎?」
墨淼淼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你是在求錘嗎?」
「什麼?」
厲長松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既然你真心求問,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墨淼淼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馬蹄鐵,「認不出?」
厲長松瞥了一眼,「鄉巴佬,這可是在跑馬場,馬蹄鐵多不勝數,是最常見的玩意,我怎麼認識?」
「也對,馬兒的性命在你眼裡都不值一提,何況是區區一個馬蹄鐵呢。」
墨淼淼搖搖頭。
她只以為墨長矜用匕首傷了那匹馬,但沒想到,為了贏,厲長松竟然不惜殺了那匹馬!
一個不把生靈放在眼裡的人,不配為人!
墨淼淼剛準備抬手,讓人去馬棚抬出馬兒的屍體來。
就聽到一聲顫抖的聲音響起。
「淼淼小姐……我……我能看看這塊馬蹄鐵嗎?」
「太子殿下?」
墨淼淼回頭,就見太子嘴唇哆嗦起來。
難道太子有什麼隱疾?
這樣想著,但她還是撿起地上的馬蹄鐵來,送到太子面前。
太子顫抖的接過,「這……這是我虎子的馬蹄鐵啊!」
虎子是誰?
墨淼淼剛要詢問,就見太子雙手鄭重接過。
「淼淼小姐,這塊馬蹄鐵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恩?好像太子殿下認識這塊馬蹄鐵呀。」
墨淼淼笑起來,「太子殿下,您來的晚了一些,可惜沒有看到厲小王爺的英勇身姿呢。」
「英……英勇?只是騎馬而已,為什麼要用英勇這個詞?」
太子臉色微變,聲音都顫抖起來。
墨淼淼眼睛瞥向厲長松,並沒有發現太子異常。
「因為呀,厲小王爺為了贏,不惜動了刀子,見了血呀!」
「墨淼淼,你給我閉嘴!」
厲長松一慌,衝到墨淼淼跟前就要捂住她的嘴。
墨淼淼靈巧一躲,「幹啥呀,厲小王爺當時的動作多帥啊,我可是深深震撼了,忍不住想要跟人炫耀炫耀呢。」
「閉嘴,閉嘴!」
厲長松大吼,一把抓住太子的胳膊,「大堂哥,你別聽這個鄉巴佬胡說,這個馬蹄鐵不是我跟她賽馬時候騎的那個。我今日就騎了虎子一次,不到一個時辰,然後就讓人送它回去休息了。」
「你騎了虎子?」
太子驀的拔高聲音,「你騎了虎子?!」
厲長松呆住,他還從未聽到過這個一向做人謹慎小心的太子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
「啊……我騎了……」
太子一把揪住厲長松的衣領子,生生把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你怎麼能騎虎子,怎麼能!!」
「虎子是馬啊,就在馬棚里,我怎麼不能騎啊,再說了我知道那是大堂哥最喜歡的馬,所以我騎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放回去了,沒跟以前似的一騎就是一天啊。」
墨淼淼終於察覺出情況不對,她下意識的看向墨長矜,想要從他那裡尋到答案。
但墨長矜卻是雙手抱在身前,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不到一個時辰?!虎子馬上就要下崽了,我都捨不得讓它快跑,你竟然還敢騎著它?!」
太子眼睛通紅,一把將厲長松扔到地上。
厲長松顧不得喊疼,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太子。
「大……大堂哥,你說什麼?虎子馬上就要下崽了?!」
太子用手指著厲長松的鼻子,狠狠道,「若是虎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要你好看!虎子在哪裡,快點帶我去見它!」
厲長松沒敢動。
虎子對大堂哥的意義他是清楚的,所以在虎子受傷之後他第一時間去找人醫治,但是沒想到虎子還是死了。
原本他是打算先把虎子埋了,然後再去尋找一匹跟虎子一樣的汗血寶馬矇混過去,但墨淼淼竟然拿著虎子的馬蹄鐵出來了!
太子跟虎子多親啊,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馬蹄鐵!
「厲長松,帶我去見虎子!」
看到厲長松慘白的臉色,太子越發不安。
厲長松眼神閃躲,「虎子……虎子它在……」
支支吾吾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太子心涼了,轉頭跑到墨淼淼面前。
「淼淼小姐,我的虎子在哪裡啊!」
「它……」
此時的墨淼淼也從太子跟厲長松的對話中明白了什麼。
「它在後面的馬棚里,只是它有點……太子!」
話還沒說完,太子已經朝著馬棚跑了去。
墨淼淼趕緊追上去。
厲長松猛地回過神來,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門口就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難不成還要等著被大堂哥給生撕啊。
「啊!」
就在他馬上跑到門口的前一刻,粗糙的布條纏上了他的雙腿。
他一個踉蹌往前趴在地上,這還沒完,一股恐怖的力道拉著他就開始極速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
厲長松趴在地上,恐懼的看著面前俊美的男子。
「我可是厲小王爺,我爹是恭靖王,你個野種,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讓我爹弄死你!」
墨長矜薄唇輕勾,眼中卻毫無笑意。
「太子還沒發話,厲小王爺怎麼能走呢。」
「你個蠢貨,太子他如此愚笨,早晚會從東宮位置上被人趕下來,你竟然還給他效力,真是愚蠢!」
見墨長矜不是要殺自己,厲長松心底一松,又囂張起來。
「我六哥可是帝後的親子,有才能有謀略,你跟著我六哥混,不比跟著太子強?」
墨長矜撫了撫袖口,漠然一笑。
「我只是個丞相府養子,朝廷之事我從不參與,我結交朋友只是隨心而為。」
「我倒是忘記了,你是個野種,日後丞相府的一切都沒你的份!」
厲長松鄙夷道,「快點,給本小王爺鬆開,今日之事我就當一筆勾銷,不找你的麻煩了!」
墨長矜卻是幽幽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來。
「你幹什麼去啊,快點給我鬆開!」厲長松怒道。
墨長矜垂下頭,薄唇微微一勾。
鳳眸里涌動的情緒卻是讓厲長松感到一股由心而生的駭人寒意。
「來不及了,太子殿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