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身為一國之君,胸懷十分的寬廣,可是他作為人,也有七情六慾,按理說西雲子民都是他的孩子,可是做父母的,難免會有心煩的。
胡芳芳,就是讓永明帝心煩次數最多的那一個。
所以,永明帝把胡芳芳這個大麻煩拋給了墨淼淼。
他俯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墨淼淼。
「胡大人說你欺君犯上,大逆不道,你認不認?」
「臣女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是不認的。臣女今日行為,越過了太子,越過了陛下,直接調動禁衛保護民信樓,確實是大逆不道,臣女認下。但是臣女從未做過欺君犯上的事情。」
墨淼淼身板挺直,態度不亢不卑。
胡芳芳冷笑,「你提出了所謂的硝石,引起了西雲和東庭之間的戰爭,把我西雲陷入了危險境地,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提出的那個虛無縹緲的硝石導致!」
墨淼淼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著乖巧。
「那按照胡大人的說法,東庭進犯西雲國土,我們不能反抗,反抗就是錯誤的?」
永明帝眉眼一斜,雙眼迸射出危險眸光。
胡芳芳一怔,旋即怒道,「我何時這樣說過!」
「可胡大人的意思,確實如此。」墨淼淼笑容不變。
適時,墨守義發出一聲冷笑,深深刺痛了胡大人的自尊。
「你!沒有教養!」
他朝著墨淼淼厲喝,「果然是從鄉下來的臭丫頭,就算是丞相的親生女兒又如何,狗改……」
「嗚嗚嗚!」
墨淼淼雙眼掩面,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溢出來。
「爹,我就說我不要恢復身份,我就說不要讓雪兒出府,就算她做錯了事情,可她到底是在丞相府長大的女兒,是京都的嫡女!」
一看到墨淼淼哭起來,墨守義的心都碎了。
他狠狠的剜了胡芳芳一眼,大步上前朝著永明帝揖手。
「陛下,淼淼離開我們,在鄉下長大是我們家是都不願意的事情,可命運就是如此,我們不過是凡人,無能為力!我已經很感謝陛下,很感謝上天,多虧了陛下和老天爺的庇護,才能讓我重新找到這個掌上明珠!我們很珍惜她,任何人都不允許傷害她!」
「如果今日不是當著陛下的面,臣非要狠狠往胡芳芳的臉上甩上一拳!」
「你!」
胡芳芳跳腳,「你還想打我!」
「你身居高位,卻出言不遜,如此苛刻的對待一個小輩,我為何不打你?難道要看著我的女兒被你欺負嗎!」
墨守義冷笑,跳腳就朝著胡芳芳走去。
胡芳芳大駭,嚇得倒退。
「夠了!」
永明帝抬手,嚴肅的看向胡芳芳,「胡大人,你的話確實過分了,還不快給墨小姐道歉!」
胡芳芳愣住,讓他給一個黃毛丫頭道歉?
而且這個黃毛丫頭還是他不喜歡的!
胡芳芳想說不願意,可是看著永明帝充滿威壓的眸子,他又不敢拒絕。
只能走到墨淼淼面前,生硬著說了一聲抱歉。
墨淼淼抬起頭來,淚眼朦朧。
「沒關係的芳芳大人,您年紀大了,心裡的氣是要發泄出來,要不然容易憋壞身子。我年紀小,還需要多加摔打,沒關係的。」
胡芳芳幾乎吐血。
他扭頭朝著永明帝看去,「陛下,如今東庭和北樊聯合起來,攻打我西雲是遲早的事情,如今言論已經壓不住了!」
他在告訴永明帝,若是不對於此事做出一個交代,後果不堪設想。
永明帝煩躁的皺眉。
不知怎麼的,他就是相信墨淼淼的硝石一說。
但就算墨淼淼沒有提出硝石,東庭和西雲之間也會在黑虎關有一場惡戰,結怨是必然的。
有些人卻不知道怎麼想的,覺得這件事就是跟墨淼淼有大關係。
永明帝清楚,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許諾了墨淼淼,要讓她成為西雲第一個女官。
這就代表著讓墨淼淼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一個女子,卻比大部分的男子都要厲害,這能忍?
「打不起來的。」
墨淼淼漆黑的眸子看向胡芳芳。
胡芳芳一怔,「你說什麼?」
「北樊是不可能跟東庭聯手的。」
墨淼淼沉聲說道。
接著她將跟馮爾說過的那幾個原因說出來,表明北樊不可能攻打西雲的原因。
墨長矜攥緊手,鳳眸中出現些許緊張。
聽罷,墨守義狠狠皺眉,面露凝重。
永明帝微微搖頭,暗自苦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啊!這見識就是不如男子。
甚至他在想,自己讓墨淼淼做一個女官,到底是對還是錯。
胡芳芳則是嗤笑,「果然是年紀小。你可知道虎龍山根本就抵擋不住北樊!」
「為何?」墨淼淼不解。
胡芳芳反問,「你可是北樊人的祖先是誰?」
墨淼淼搖頭。
「是鶴!仙鶴!」
胡芳芳的吐沫星子差點噴到墨淼淼臉上。
「他們身負神術,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別說一座虎龍山,就算是十座,也難不倒他們!」
「哦,是嗎?」
墨淼淼神態平靜。
「他們上天的時候,是不是背後會有兩個大翅膀?」
「這……」
胡芳芳猶豫,畢竟誰都沒見過北樊人。
北樊位於虎龍山之後,因為有這座天然屏障,所以從未有人去過北樊國。
「那他們吃什麼呢?據說鶴最愛吃的是魚,但如果是仙鶴的話,他們都是仙物,應該是不吃五穀雜糧的,那北樊人該吃什麼呢?」
「吃……」
胡芳芳面露難色,這他怎麼知道啊!
他又沒有去過北樊!
「奇怪了。」
墨淼淼十分疑惑,「你說北樊人身負神術,可是你連北樊人長什麼樣子,吃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這些書上都寫著呢!」胡芳芳有些羞惱。
墨淼淼點了點頭,「是什麼書呢?是幾百年的書,還是現在的書?書是誰寫的,作者見過北樊人嗎?親自去過虎龍山嗎?虎龍山綿延千里,高聳入雲,如果要飛過虎龍山的話,那飛行就要超過虎龍山的山頂,可據我所知,虎龍山常年積雪,氣溫十分之低,北樊人又該如此抵住嚴寒?他們需要穿棉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