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盧蘭月不依不饒的話,墨淼淼又看了一眼她紅潤潤的臉色,笑了。
「盧小姐有心疾?正好,前面就是蔡家藥材鋪,裡面的蔡老闆是我大哥,他曾經行醫過一段時間,醫術不錯,盧小姐不如隨我過去,讓我蔡大哥幫你瞧瞧,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這心裡也會不安的。」
蔡家?聽說御廚蔡大人跟墨守義的關係不錯,還有意收墨淼淼為徒教授藥膳。
她本來就是故意說嚴重點,要嚇唬墨淼淼的,要是去了藥材鋪,那豈不是就暴露了?
盧蘭月眼神微變,「咳咳!不用了,現在我已經不疼了!」
「別啊,現在不疼不代表以後不疼了呀,這若是以後疼了,盧小姐再怨是我們傷的你,要是你再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那我豈不是就要背上這個黑鍋,走走走,還是去藥鋪看看吧!」
墨淼淼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拉住盧蘭月的胳膊,就往前帶。
盧蘭月大驚,刷的甩開。
「我說不去!」
「哎呦!」
墨淼淼朝後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小姐!」
彌三趕緊衝過去,卻見墨淼淼朝著他隱晦的眨了眨眼睛。
他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腳步稍稍停頓,等到墨淼淼摔在地上,這才跑了過去。
「哇,小姐!你手怎麼受傷了啊!」
他哭訴大喊,扭頭朝著盧蘭月怒道。
「你把我家小姐傷到了!回去之後我就告訴我家老爺和夫人!明明是你自己睜眼瞎似的往前撲,我家小姐不跟你計較,還跟你道了歉,結果你卻不領情,傷我家小姐,這就是吏部尚書府里的小姐態度嗎!」
盧蘭月原本還以為墨淼淼是裝的,但定晴一看,有點慌了。
那個小臉煞白,手掌里又是一團血肉模糊,殷紅的血順著指尖落到地上,不一會就染紅了地上一小片地方。
「我……我沒有用大力氣啊!」
盧蘭月慌忙擺手,她明明只是輕輕一推啊!
而且她只是想要刁難墨淼淼,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傷她。
聽說墨丞相夫妻倆為了墨淼淼把原本的嫡女墨如雪送出了丞相府,那個墨如雪原本可是墨守義夫婦的眼珠子啊!
可是現在這個墨淼淼才恢復身份幾天啊,墨守義他們就喜新厭舊!
可見這個墨淼淼手段絕對不一般!
她傷了墨淼淼,要是墨守義跟她較真算起了帳,她家可是鬥不過的!
而且恭靖王府因為找人誣陷墨如雪名聲的事情,此時還處在風口浪尖上,對丞相府有愧,他們或許都不會幫忙!
完蛋了!
盧蘭月終於反應過來。
為了逞一時之快,她好像闖下了大禍!
「彌三,好疼啊!」
墨淼淼的哭聲拉回了盧蘭月的思緒。
「我的手流了這麼多血,以後會不會就不能用了啊?」
「小姐你放心,你的手一定可以恢復的!若是不能恢復……」
彌三回頭,惡狠狠的朝著盧蘭月看去,「老爺和少爺們一定會砍下罪魁禍首的手來賠給你!」
盧蘭月打了個寒顫。
「彌三,我想回家。」
墨淼淼可憐巴巴的開口。
蒼白的臉色,被染紅的手掌,衣裳上的點點血跡,讓圍觀群眾們頓時心生不忍。
有腦子轉的快的,想到了這是丞相府的嫡女,而對面的盧蘭月只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而有記性好的,想到了當時的情況,面露猶豫。
是啊,當時老牛發狂,那個僕人可是一路大喊提醒的,大家都散開了。
可是盧蘭月她們主僕卻跟瞎了眼睛似的還望前走,當時那老牛跟她們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她們明明可以躲開,可是那個盧蘭月卻是跟故意似的還往前湊了幾步,正對上老牛的蹄子!
老天爺啊,她不會是要碰瓷丞相府吧!
墨淼淼注意到周圍轉變了風向的竊竊私語聲,這才拉了拉彌三的胳膊。
「咱們回家。」
「是,小姐!」
彌三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水,攙扶著墨淼淼起身。
主僕二人慢慢走出人群,殷紅的血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朵的血花。
盧蘭月怔怔看著墨淼淼離開的身影,有些手足無措。
她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墨淼淼,卻反而把事情鬧得那麼大?
「人家可是丞相府的嫡女,再說了牛車傷人又不是人墨小姐指使的,而且墨小姐都低聲下氣的道歉了,結果你還不領情,還傷了人家!」
「就是就是!不過是個尚書家的小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底氣!」
「人家可是皇親國戚啊!跟先王妃可是有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呢!這權貴人家就是不一樣,這芝麻大小的關係也抱著不放,要是我,我都不好意上門!還自詡是皇親國戚呢,我呸!」
聽著不加掩飾的嘲笑聲,盧蘭月黑了臉。
「紅兒,給我把這些嘴碎人的模樣一一記下來!等我回去告訴我長松表哥,一個個的找過來算帳!」
「是,小姐!」
豬頭臉的小丫鬟眼神一閃,立刻點頭。
抬腳就上了前,大聲道,「我家小姐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姐!你們敢得罪我家小姐,讓你們一個個的吃不了兜著走!」
而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面色驚恐,趕緊散開了去。
看熱鬧行,說風涼話也行,但不能惹禍上身啊!
快跑快跑,這個盧新月可惡的很啊!
而離著遠一些的人,也聽到了紅兒的大嗓門。
哦,原來那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姐啊!
不出一個時辰,丞相府的嫡女小姐和吏部尚書家的小姐在街頭發生爭執的事情,就傳遍了坊間。
此時的墨淼淼和彌三剛回到丞相府,管家頂著一張老臉就撲了過來。
「哎呦,我的小姐啊!您沒事吧!」
墨淼淼嚇得倒退了兩步,彌三趕緊把激動的管家攔住。
「原來沒事,被你這一吼倒是嚇出毛病來了!」
墨淼淼抬起自己已經被彌三包紮好的傷口,朝著管家狡黠一笑。
「好著呢!」
盧蘭月不依不饒,擺明了是要刁難她,她雖然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會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