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日子就要生了,蘇莞心裡還是有些怕的,聽說生孩子很疼的,為此夜裡還有些睡不好,好在身邊有那麼多人陪著,大家都等著她平安生產,期待著孩子的到來。
為此,大家還興致勃勃地說起了有了孩子之後會如何如何。
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個月之後是怎樣的,兩個月是怎麼樣,三個月之後又是怎樣的。
什麼時候會認人,什麼時候會踹小腳腳,什麼時候會翻身,又什麼時候會走路會喊人。
孩子一天天地長大,一天天地成為你心頭上放不下的人。
聽著這些話,想著那些場面,她心裡便有了期待,擔心和害怕也漸漸地散去,然後滿心地期待著孩子的到來。
想著孩子帶來這個世界,想著他將來的樣子,她想,不管是多大的苦,她都是願意吃的。
因此,她也定下心來,等待著孩子的到來。
十月的日子也是一天天的過去了,一直到了十月初九,預產期也是這幾天了還是沒動靜,蘇莞以前也聽人說過,孩子三十七周算是足月了,預產期就是四十周,算著日子也差不多了。
睡覺前她還在和李臨說會不會這孩子真的太懶了,要多呆幾日才會出來。
又說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他若是早些出來更好,若不然他太小了,實在是受苦。
先前還說十月生孩子好,算不得太冷,做完月子進入十一月,也剛剛好不在最冷的時候,可現在想想,才覺得這個時候孩子還太小了,熬這冬天也不容易。
蘇莞心疼得厲害,想想都覺得擔憂得睡不著。
不過到底孩子大了,她也容易疲憊,李臨哄了她一會兒,很快也就睡著了。
可是睡到半夜的時候覺得肚子有些疼,而且不像是一般的疼,如此反覆疼了兩次,她便清醒了,心想可能是要生了,於是慌忙將身邊的人推醒了。
李臨這些日子倒是挺警醒的,不過也沒往這方面想,還以為她要夜起「要起來?」
說著,他便掀起被子起身穿鞋子。
蘇莞咬唇拽住了他的手,有些慌「我、我怕是要生了」
「什麼?」他也是懵了一瞬,「要生了?」
說罷,他心裡也有些慌了起來。
要生了?
要生了?
孩子要出來了?
不過他也只是慌了一瞬,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見是她害怕,忙是安撫她道「你莫怕,我這就起來叫人,莫怕」
說著他便起身,隨手抓了一件外衫披上,而後將屏風前的燈架上燈籠罩子拿了下來,撥了撥燈芯將燈火弄亮了一些,再將燈罩子罩回去,這才快步往外面走去。
蘇莞躺在床榻上,看著屋裡的燈光亮了一些,伸手摸了摸肚子,嘆氣「你啊你,真的是和你父親說的一樣,是個不規矩的崽,什麼時間不好挑,非是挑了一個冬日,還是大晚上的。」
李臨出了門吩咐守夜的護衛,讓他將人叫起來,然後又匆匆地趕了回來,見是她皺緊眉頭,心裡也很是擔憂。
「疼不疼?」他伸手挽了挽她耳邊的一縷秀髮,儘量是將語氣放平靜一些。
「你莫要害怕,我在這裡陪著你呢,還有祖母和阿蘿她們也在,等孩子出來了,你便能看到了。」
先前孫湘便說過,若是她要生了,可能會害怕,需得儘量安撫她,讓她冷靜一些。
他握了握她的手,心裡戚氏也有些慌,不過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莫怕了。」
蘇莞小聲地嗯了一聲,疼一下過去了,她也緩了緩「拿個軟枕扶著我起來坐著,平躺著有些不舒服了。」
「好。」
他撩起了床幔掛在金鉤上,然後拿著軟枕扶著她起來靠著,而後又拿了一件襖子給她披上,怕是她冷。
「要不要換衣裳?」
蘇莞搖了搖頭,覺得有些羞恥「不換了。」
「那還疼不疼?」
她又搖了搖頭「現在不疼了。」
說罷,她又有些遲疑「該不會不是要生嗎?」
李臨「?!」
他呆住了。
蘇莞又想了想又道「之前都沒這樣疼過。」
李臨一口氣又提起來了「那應該是要生了,不過還早。」
不一會兒,住在西廂的小桑和疏香便穿了衣裳起來了,兩人起來將屋子裡里外外的燈都點亮了,屋子亮得如同白晝。
不多時,孫湘和穩婆也到了,孫湘上前去給她把脈,而後道「是要生了,不過還早,有些疼,夫人且忍耐忍耐,若是可以,再睡一會兒也行。」
說罷,她便吩咐小桑疏香「你們二人留一個候著,另外一個去廚房讓人燒水,再給她弄些吃的,能吃就先吃一些。」
疏香忙是道「奴婢去奴婢去,小桑姐姐留下來伺候。」
說著,她便趕緊跑了出去。
小桑這會兒也不想離開,見疏香走了,自然是留下來了,她見蘇莞有些口乾,便拿了一盞溫水過來,想讓她喝一些。
一旁的李臨接了過來「給我吧。」
小桑點點頭,將茶盞遞上去,李臨便餵著蘇莞喝了一口。
蘇莞又疼了一下,她覺得比之前更疼了一些,皺緊眉頭,抓了抓被褥。
李臨將茶盞都遞給了小桑,這才問她「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蘇莞覺得有些難受,她搖搖頭道「我睡不著。」
孫湘正在屋子裡,聞言卻道「睡不著也躺一會兒,閉上眼睛歇一歇也好,總好過就這樣乾等,這少不得要明天才能生。」
這不是要疼到天亮?
蘇莞覺得更疼了,她問李臨「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丑時中。」
丑時中,也就是夜裡兩點左右。
蘇莞想想至少要疼到明天,就覺得更疼了。
這樣確實不能坐著等著,於是她便點點頭「那就再睡一會兒,你陪著我。」
「好,陪著你。」
李臨又是扶著她躺下,孫湘小桑還有穩婆見此,便出了寢室,在明廳里等著,李臨在她身邊躺了下來,陪著她躺著。
見是她閉著眼睛,握著手指,心裡實在是不安,空空的,一時之間不知該落在何處。
良久,他伸手摸摸她的秀髮。
阿莞,一定要平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