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簡直是翻得猝不及防。
李臨本意是想說,王離之那人就算是生得好看,就算是學識也很好,可是他那人是個風流公子啊,夫人你還是少對他有什麼期待。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糾結於他如何知曉那三個姬妾那個是彈琴的跳舞的還是斟茶倒水的?
李公子頓時生出求生欲來,忙是解釋「誤會誤會,我可與他不同,那姬妾我當然是一個都沒要的。」
蘇莞睨了他一眼,覺得桌上的糕點都不香了,竟然還有人給他送姬妾,簡直是豈有此理,那王離之定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的是要氣炸了。
「那你如何知曉她們哪個是彈琴跳舞的?」
「他自個說的。」他有些頭疼道,「若是突然提起,我都不記得這樁事了,夫人可千萬不能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蘇莞悶得要死,心裡給王離之記了一筆「你日後少與他來往,免得沾了他這習慣。」
李臨嗯了一聲,然後給她添茶,稍微解釋一下「其實這事吧,你也不必對他有太多的偏見,權貴氏族大家,男子蓄養姬妾,女子蓄養年輕俊俏的小郎君,都是極其尋常的事情。」
「像是他母親王夫人,據說也蓄養的幾位年輕貌美的。」
西魏氏族,將這些當成風流韻事的美談,風俗也比東趙開放許多,不管是男子女子,只要有權有勢,養個年輕貌美的,委實算不得什麼,像是夫妻兩覺得過不下去了,和離再嫁也是尋常可見的事情。
蘇莞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說她很不待見這種,但是男的養女的也養,那也算是平衡了。
不過,她還是需得表達了自己的立場的「我不管你與他是什麼交情,以後又如何往來,他這人如何我也管不著,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學他的,你要是學他養什麼姬妾,回頭我也尋幾個少年養著玩。」
李臨「」
他嘆了口氣,悔不該提什麼姬妾「夫人定然沒有這個機會的,放心就是了。」
蘇莞挑了挑眉「那我便等著看就是了。」
說罷,她還笑容真誠地將一碟點心推到他的面前「這個好吃,夫君你也嘗嘗。」
李臨拿著一塊糕點,瞧著她眉眼明媚的樣子,無奈搖頭「這幾日正好還有些空閒,我便帶你在這城裡走走,若是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儘管說就是了。」
雖然說是出來辦事的,但是他也不是日日都這麼忙,而且地域勘察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眼下得了空閒,便規劃一下種植問題,既然來了,也管了這件事,那就管到底好了。
蘇莞聞言倒是挺高興的,畢竟自己夫君得了空閒願意陪著她,而不是將她丟在一旁讓她自己玩打發時間。
「我也不知道哪裡好玩,改明兒我問一問疏香,讓她給我說說。」
疏香便是昨日在她身邊的婢女,也是府上內院的管事,宅子其實也是李臨當年買的私宅,府上配有護衛婢女管事,若是離城的人來了梅城附近辦事,都是來這邊歇腳的。
對了,那宅院還有個雅名,叫攬夕苑。
李臨點頭「若是有什麼事情,你讓她去辦就是了,你先前說身邊還要個人為你辦事,人選也出來了,再過一段時間,便讓他過來。」
「真的?」蘇莞聞言頓時高興起來,「給我尋到人了。」
先前未出閣的時候,都是迴風在給她處理事情,有什麼事情吩咐他就是了,後來成親了,她與李臨又時常在一塊,有什麼事情還是讓迴風幫忙,現在迴風被安排了別的事情,她出門在外,實在是不大方便。
而且她也不想什麼事情都要經過李臨的手,讓他安排人手給她辦事,想他每日的事情也夠多的,她這點小事,能有人給她辦,還是少去煩他。
「今日晨早才收到的消息,有人願意過來,我瞧著還算不錯,到時候你瞧一瞧。」
先前蘇莞說要人的時候,兩人私底下還商量了一下,像是迴風橘頌這些人,蘇莞實在是不想留在身邊,這些人都是離城新一代培養出來最優秀的人了。
因為是主君暗衛隊裡出身的,忠誠可信又能力不凡,日後個個都是前途無量,她不想耽擱了別人的前程。
李臨思來想去的,便去了一封信,讓漁父和九章給她選一個可用的。
武功不必太好,她身邊也有暗衛,平日裡出門還帶著謝思安和其它護衛,安全還是有保證的,但是也不能太差了,要是真的出了事也要派得上用場。
不過更主要是心思玲瓏會辦事,耐心要好,性子也要沉穩。
漁父和九章便放出消息來要選一個人,因著是給主母辦事,自薦的也不少,最終也選出來一個綜合能力不錯的。
今日早上的時候他便得了消息,那邊說了一個人選,若是他沒有意見,便讓人過來,李臨點了頭,待那邊得了消息,人便過來了。
「你覺得不錯的人,那自然是不錯的。」蘇莞對於他的眼光還算是相信的,而且離城那邊出來的人,就算是比迴風他們差一些,但也不會差太多。
而且雖然她嫁妝也算得上是豐厚,但是與李家相比實在是相差甚遠,他也不至於會盯著她這點錢財挖坑坑她。
兩人一邊聽書吃茶一邊閒聊,待吃完了,兩人又去街道上閒逛了一會,末了還去了一趟銀樓,給她買了幾樣梅城時新的首飾。
蘇莞最愛的還是他親手給她做的那幾樣首飾,像是她的松鼠抱尾玉簪和檀木簪子,但是他帶著她去買,她也喜歡。
說起來,這男人雖然也有點小缺點,稱不上十全十的完美,可九成八定然是有的。
蘇莞收到了他給她挑選的首飾,心裡也高興,心想著什麼時候去布莊給他訂兩身衣裳。
他這人對吃穿並不怎麼上心,若是他一人,粗茶淡飯吃得,粗布麻衣也穿得,也就是成親了,娶的又是一個高門貴女,怕是她跟著他吃苦,又擔心穿得太差讓人說什麼風涼話,這才講究一些。
不過換洗的衣裳實在是不多,尤其是這一次出來,不過是帶了五六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