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村里人離開,院子裡只剩下景平苑的人了,他們除了要輪值的人,今日都過來喝喜酒,蘇莞和一眾姑娘去了新房看新娘子。
孫湘穿著大紅繡著鳳凰的嫁衣,頭戴的是一套鑲紅寶石鳳冠,耳鐺、手鐲同樣是鑲著紅寶石的,看起來華貴非常。
她妝容精緻美麗,紅唇略帶著一些柔媚的邪氣,仿若一隻勾人的妖,似乎這滿堂喜慶的裝扮,都是她用妖術幻化出來的。
孫湘不美嗎?
自然是美的。
她五官生得不差,今年才二十二,也算得上年輕,而且她尤其擅長女子的養生保養,肌膚白皙光滑,嫩得和十八歲的年輕女子沒什麼兩樣。 ❄
因著性情有些離經叛道,她的眼稍略帶著一些妖嬈的邪氣,頗有幾分藐視世塵,嘴角輕噙著不屑與傲慢,也只有在李臨和蘇莞這兩位主子面前,她能收斂一些自己。
九辯曾經將她當成同道中人,覺得她與他是一類人,若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兩人繼續相處下去,或許還能成為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
只是陰差陽錯,如今要做一對夫妻。
不過此時的孫湘,大概是因為有孕的緣故,倒是比以前柔和了許多。
蘇莞見她臉色平靜,似乎沒什麼不喜不快,鬆了一口氣便問她「你覺得如何了?可是累了?」
孫湘罷罷手「無事,不過是走幾步路罷了,就是路上的時候有些吵,夫人不必擔心我。」
蘇莞點頭「那就好,若是這邊伺候的人不夠,便從景平苑那邊再調一個過來,派去石家的那個也快回來了。」
孫湘這邊只安排了一個伺候她日常起居的婢女,平日裡做漿洗衣服清掃這樣的雜事,另外還有一個廚娘,負責做飯燒水等活計。
孫湘道「就不必了,雖然我也喜歡奴僕成群伺候著,一個給我捏捏肩膀,一個給我捶腿,另外還有一個給我泡茶,只是可惜,這院子太小了,景平苑那邊也沒多少人,日後再說吧。」
要是景平苑的人手足夠,她自然是應下來的,但是先前景平苑的人手也是剛剛夠的樣子,若是她將人多要幾個,景平苑的人就不夠用了。
而且這院子實在是太小了,住不下。
蘇莞想了想道「那你需要的時候便和九辯說吧,讓他給你安排。」
孫湘點頭「行,若是我有需要,便同他說就是了。」
這會兒外面的人在喊開席了,蘇莞便要離開,離開之前她道「九辯時常不在這邊,若是他不在,你覺得無聊,還是可以回景平苑那邊住著。」
「夫人放心,我若是得了空閒,定然去叨擾夫人。」
「那我先走了,一會兒張娘子過來給你送飯。」
兩人聊了兩句,蘇莞便帶著人離開了,走的時候還讓人將新房的門掩上,這個時候的新娘子要藏在屋子裡,是不能與客人一同吃酒席的,要吃什麼,另外讓人送來。
今日沒有什麼客人在,都是自己人,高師傅和高娘子準備了六桌飯菜,在明廳里開兩桌,院子裡開四桌,蘇莞領著一眾女眷在明廳里吃飯,院子裡則是一眾準備喝酒的男子。
因著是喜事,蘇莞讓人開了兩攤子果酒,也與大家喝了一些,酒足飯飽,留下一些人幫忙收拾,她便帶著小桑小葚回了景平苑。
順道讓小葚留下來說說話,蘇莞已經好些日子不見她了,她如今的肚子都四個月了,已經開始鼓了起來,看起來比以前胖了一些,日子似乎過得還不錯。
「奴婢挺好的。」小葚笑得溫柔,「平日裡若是得了空閒,便去鄭嬤嬤那邊學習管事,若是不舒服就呆著,不過奴婢也時常在花園裡散步,孫先生說萬萬不能一直躺著,多走動走動,對自己和孩子都好。」
「婆婆和小姑子都是極其友善的,張壽他平日裡管著採買,去了城裡,也時常給我帶一些吃的回來。」
小葚對於現在的生活確實很滿意,婆婆是個善良的人,從不為難她,張福兒這個小姑子以前便和她相處的不錯,自從她有了孩子,得了空閒便守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說話聊天。
還有張壽,人老實憨厚,沒什麼心眼,對她也是極好的,她很知足。
「夫人不必擔心奴婢,奴婢會將自己的日子過好的。」小葚眉眼帶笑,「夫人,那山霧和竹萃伺候的可是還好?」
蘇莞點頭「挺好的。」
小葚目光閃了閃,見蘇莞沒什麼表情,欲言又止,最後沒有再說。
忙了一天了,蘇莞也有些累,讓小桑幫忙拆下了首飾,換下了厚重的禮服,便要去洗浴休息,小桑則是送小葚回張家的院子裡。
「小葚,是有什麼事情嗎?」
兩人做了多年的姐妹,小葚臉上的表情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小桑的。
小葚嘆了口氣「前兩日我與福兒在花園附近閒逛,聽到了那山霧與人說話,似乎是有些不滿,我擔心她沒能好好伺候夫人。」
「不滿?」小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來了,「她怎麼不滿了?對誰不滿了?」
小桑仔細回想,也沒想出有什麼地方虧待了她。
小葚道「她啊,是覺得她在夫人身邊沒什麼地位,覺得夫人最看重的還是你我,她這一等丫鬟,做的和二等丫鬟差不多。」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她們二人自小便跟在蘇莞身邊,說是主僕,實際上情誼深厚,是心腹中的心腹,和山霧竹萃這些半道來的,自然是不同的。
「我瞧著她是心大了,便是夫人更信任你我,可是也不曾虧待她們,先前我要出嫁,瞧中的便是她們做事利索本分」
說到這裡,小葚還冷哼了一聲,「還說她的地位,連後面來的芸豆還不如,可真是好本事,以為她是誰啊!」
在她們二人看來,主子願意喜歡誰都好,只要主子高興,哪裡是一個婢女能有意見的,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該做的才是正經的。
小桑皺緊眉頭「若是她有了別的心思,心中有了不滿不平,怕是不能再留在夫人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