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臨喝酒是喝不成了,知曉他夫妻二人要在府上留宿,鎮國公便派了人請他過去說話,岳震不情不願地將人放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岳震和岳霄也總算是有些兄弟情,讓人去將給岳霆灌酒的人攔了一下,說是換個院子喝酒去,讓岳霆趕緊去新房去。
岳霆得了機會,趕緊溜了,一群人還想攔,兄弟倆忙是招呼大家涌了上去,然後將人拉走。
「這是去哪啊?去哪啊?走走,咱們喝酒去。」
「喝酒去,今夜你們都別想走了。」
「就是。」
蘇莞那邊得知李臨去了鎮國公那邊,在鎮國公夫人這邊坐了一會兒,也便跟著岳霜去了她的院子裡,岳霜素來喜歡她,待洗浴完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最多的,便是說著她心中的追求和歡喜。
大概是人生所求的不過便是『歡喜』二字。
昔日蘇莞勸她回頭,因為人生在世,她不單單是一個人,她有年邁的祖父祖母,也有疼愛她的父親母親和兄長,她在外面,讓家裡人擔心不已,沒一個安寧。
父母長輩們疼愛她,她也理應疼愛一下長輩,不求她有多孝順,也別讓家裡人擔心。
若是她只圖自己高興自在,將親人拋在一旁不管,那是不對的。
如今她要嫁人了,倒是希望她高興,游縱之固然有缺點,可是他確實是挺喜歡岳霜的,而且也只有他能給岳霜帶來她想要的日子,陪著她天南地北地去逍遙,等累了倦了,便尋一處地方安穩下來。
若是想要孩子,便生養一兩個孩子,然後這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那些榮華富貴到底比不上一輩子的快樂。
至於那些子孫後代的前程,留點家業讓他們有得吃喝過得去就是了,也不是晉寧公和王氏,實在是過得太苦了,拼了命地想要給子孫掙一個榮華富貴。
至於能不能走得更高,就不勞煩現在的人操心了。
蘇莞伸手摸了摸岳霜的頭髮,笑問「這麼高興,真的很喜歡他?」
岳霜戳了戳手指,臉上的表情有些掙扎,好一會兒才道「也不知道什麼喜歡啊,可是我覺得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高興的。」
「他說他願意陪我去很多地方,也會保護我,我覺得挺好的。」
「他現在在何處?」
岳霜道「先前他在做少尹的時候買了一處小院子,現在便住在那裡,我老爹他,上次差點把人給打了。」
說起這個岳霜頭都大了。
「表姐,表姐,你說家裡不同意我該怎麼辦?」
「別擔心,慢慢來就是了。」蘇莞覺得,鎮國公府上的人遲早是會答應的,縱然他們有心想讓岳霜嫁得好一些,但是也希望她能過得開心。
高門大宅會困住岳霜的一生,讓她一生都過得不開心的,如此倒不如放了她自由快樂,日後有游縱之保護著她,家裡人也能放心。
「睡吧。」
岳霜嗯了一聲,將被子蓋過頭,然後很快便睡了過去。
蘇莞平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大概是換了床,身邊還換了個人,還沒有人抱她,感覺有點不對勁。
雖然她也有點臭毛病,大冬天的時候倒是喜歡他抱著,暖和,可是到了夏日,又嫌棄熱,不肯給他抱,但是突然這個人不在身邊了,她實在是不習慣。
心裡想了一會兒這人現在是還在和人說話還是已經歇下了,歇下是歇在哪兒了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實在是困了,這才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長輩們喝了新人茶,又開了幾桌,待酒足飯飽,留宿的人也紛紛告辭離開了,餘下的便只有鎮國公府自家的人。
鎮國公夫人讓駱素如去休息,然後與兩個兒媳說話,岳霜和蘇莞在邊上作陪。
鎮國公夫人心中高興,不過又覺得有些遺憾「若是露兒一家能回來就好了,咱們一家也算是團圓了。」
「可不是。」元氏也是嘆了口氣,「只是這路途遙遠,要回來一趟不容易,再說了,兩個小的也離不了人。」
說起來也是沒辦法,畢竟他們去年已經回來一趟了,若是隔個兩三年的,那還好說,但不過是一年,來回奔波都好久。
蘇莞笑著勸道「大表姐固然沒有能來親自祝賀,可是賀禮卻是送來了,便是遠隔山海,可也是心心念念的,這一家人,心在一處,便是歡喜的。」
「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總比什麼都好,待日後,也總會相見的。」
鎮國公夫人聞言就笑了「阿莞說得不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像是他們這樣的武將之家,沒有什麼比平安更重要了,只要人平安,不能團聚便不能團聚吧,只要人還在,終有一日總會相見的。
元氏道「露兒來了信,也說是他們過得不錯,孩子也去了學堂讀書了,讓我們不必擔心,那邊雖然苦了些,但也沒耽擱孩子。」
「上次讓她將孩子留下來,他們夫妻倆都不同意。」
「這孩子還是養在身邊好,自己的孩子,自己最心疼,咱們也是親人,可終歸不是孩子的父親母親。」
岳霜在一旁坐著,看著幾人閒聊,半點都不說她的事情,暗暗有些著急,對著蘇莞使了幾個眼神,見蘇莞淡定地和大家閒聊,仿佛沒看見一樣,當下就極了。
「祖母,母親,大姐現在過得好,那我和游縱之的事情」
「你說他做什麼?一個江湖遊俠也想娶我姑娘,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個心吧。」說話的便是岳霜的母親,府上的二少夫人洪氏。
「母親,你怎麼這麼說。」岳霜豁然站起來,臉色都有些發紅,「您總說他不好,是個江湖遊俠,不能給我好日子,可是您又覺得我這樣的有什麼好的。」
「我從小便不守規矩,提著鞭子打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我也愛往外面跑,喜歡闖蕩江湖,你瞧瞧哪一家能讓我入他們家大門的,指不定有朝一日被我活活氣死。」
這個指不定還不好說,洪氏都要被她給氣死了。